第五百零九章 元家族的血繼術法(二)
十七愣愣地看著宿淺塵好半天,才猛然回神,“你,你,你……”
宿淺塵忽視著十七那見了鬼似的驚恐表情,拄著下巴的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一側麵頰。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從我那離開之後應該回到了這裏,在這裏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做自我掙紮,隨後奔出門去找我,以你奔跑的速度,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可你卻讓我多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怎麽?回來的路上摔倒了?”
十七聽著這精妙的計算,聽得眼珠子都直了!
如果按照她正常的速度來說,她確實早就回來了,是,是剛剛被那些男弟子攔住,才,才會耽擱了時間。
十七越想越是心驚,怎麽會有人能將時間算的如此仔細?
這,這哪裏還是人?!
“你是回來找我索命的嗎?”十七於驚訝之中,直視上了宿淺塵的眼睛。
“索命?”宿淺塵輕揚眉梢,雖然很多人在做錯了事再見到本尊之後,都會心虛的怕會被報複,不過索命這個詞兒,似乎用的有些過了。
“你,你一定是來找我索命的對吧?”十七懊惱地一笑,並不再逃避宿淺塵的視線。
“雖然我沒有要你性命的意思,可罪魁禍首到底是我,如果沒有我對你那般做,你也不會完全聽從我的指令,按照我的意願走出帝殿,可能就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也許你可能是不小心摔到哪裏磕在了石頭上,或,或者掉進了水井裏淹死了,再,再不然被,被哪個危險的弟子殺,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十七沉浸在自己的自責之中自說自話著,並沒有看見宿淺塵那逐漸開始抽搐的嘴角。
一直到十七將所有的可能,猜測,如果,大概,全部都說完了之後,宿淺塵才深呼吸一口氣跳下了窗欞。
“你說完了?”她一步步朝著十七走去。
十七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過很快便是停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宿淺塵緩緩走來,咬牙挺胸。
宿淺塵的手,如同剛剛一般,握在了她的手腕上,掌心軟軟的,帶著絲絲涼意。
十七正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把反握住了那冰涼的手,“你,你,你沒死?”
宿淺塵淡然看向她驚訝的眼,“那點小伎倆,還要不了我的命。”
“小伎倆?!”十七驀地瞪大了眼睛。
“你向我提供暗示,以此喚醒我的某些特殊經曆或者是特定的行為,而正常來說,我會在你的暗示下提供出你希望知道的答案,或者……按照你的指引,在感知,記憶,或者是行為上做出一些改變。”
說實話,宿淺塵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會在這種異世裏碰到可以使用催眠的人,想來,隻是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十七究竟是如何以靈法代替藥物,能夠迅速讓人進入淺眠狀態的。
“你,你為什麽會,會知道?”十七心頭重重一跳,瞪大的眼睛裏是緊張更是驚訝。
“很簡單。”宿淺塵淡然掃向她,抬手微微用力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十七有些緊張地想要伸手拉攏自己的殿袍,可在指尖觸及到身上的殿袍時,她猛地愣住了!
她的殿袍是幹的!
這,這怎麽可能?
十七驚訝地垂頭看去,果然,她身上的殿袍連一絲被雨水澆濕的痕跡都沒有,可是她明明記得剛剛外麵下起了雨啊!
難,難道……
她再次朝著自己的肩膀摸索去,入手隻是她自己的肩膀,而蘇扶那本應該披在她肩膀的外袍,早已消失不見。
或者說,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你,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十七想不通,明明她將靈法傳遞到了宿淺塵的體內,也順利的進行了催化,可,可為什麽……
宿淺塵道,“你根本就沒有握住我的手。”
半個時辰前,就在十七想要握住她手的同時,她將自己的手縮回到了袖子裏,也就是說,十七握住的隻是她的衣袖。
而在十七看來,是她催眠了宿淺塵,實則她從握住宿淺塵袖子的一刹那就掉進了宿淺塵的反催眠的陷阱裏。
“你無需如此緊張,我隻是給了你一個回禮,讓你看見你想看見的一切而且,雖然不知道你剛剛在外麵經曆了什麽,不過希望你會喜歡剛剛的所聞,所見。”
宿淺塵氣定神閑的話,是真的讓十七被震撼到了!
也就是說,她剛剛所經曆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沉浸在反催化之中幻想出來的……
“你,你竟然會我們元家的血繼術法?”若非是親身經曆,十七根本不相信在這個世上還有人可以做到與她一般,甚至是比她更好的催化!
宿淺塵抓住重點,“血繼術法?”
十七點頭道,“沒錯,催化之術便是我們元家的血繼術法。”
在中界,各大家族之中,都會密傳著各種不同隻有本家族才能夠繼承和修煉的術法,這種術法是外人根本無法掌握的,因為不但需要家族遺傳的靈法,更需要家族的血統。
而這種術法,被中界稱之為血繼術法。
這也是為什麽,五帝會如此在意中界那些曾經輝煌過的家族,哪怕那些家族現在落敗了,他們也願意與之聯盟的原因。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現在你想要如何可以明說,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的報複,或者,你像殺了琥珀那般直接也把我給殺了。”十七坦然的揚起了頭,露出了自己的脖頸,這一刻,她倒是變回了曾經的女漢子。
敢作敢當麽?
宿淺塵無聲地勾了勾唇角,不錯。
隻是……
“若是我現在把你殺了,玄臻後恐怕不會放過我才對吧?畢竟,現在整個中央殿,都籠罩在你的催化術法之中,不是嗎?”宿淺塵不緊不慢地再次開口道。
十七一個趔趄,險些沒癱坐在地上。
“你,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接連受到一次次震驚的她,忽然湧起了一股挫敗感,不知道為什麽,在宿淺塵的麵前,她變得如此透明,透明到毫無秘密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