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意料之外的再見
那人一路迷迷糊糊地被宿淺塵拎回到了淩華夫人的院子,打開房門的同時,被扔向了裏屋的軟塌上。
那人驚得一愣,正常來說抓到他,不是應該扔進牢房裏麽?就算不是牢房,最次也要是個什麽刑房吧?可是現在怎麽將他扔床上來了?
抬眼,正好看見宿淺塵在關門,那人就毛躁了,唔唔唔地在軟塌上掙紮了起來。
難道真是趕他燒香佛爺都掉腚?
他怕是真不會碰上什麽尋人陽氣的女鬼了吧?
宿淺塵凝聚出靈法,將整間院子封閉在其中之後,才上前幾步,拔掉了那人身上的銀針。
那人沒想到自己突然又能說話了,當即口不擇言地道,“你這妖精,究竟想要做什麽?是要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還是邊殺邊奸?”
宿淺塵,“……”
那人似是又覺得哪裏不對,搖了搖頭又道,“不管你想要怎麽殺怎麽奸,老子都寧死不從,你識相的就趕緊放了老子,若是耽誤了老子的正事,老子一定……”
“一定如何?”宿淺塵挑眉。
那人愣了愣,想要說不放過她,可通過剛剛殘酷的事實證明,他貌似,大概,好像,可能打不過她,若以名節什麽的嚇唬她,他又悲哀地發現,瞅現在這情形,好像她也不咋在乎那種東西。
一瞬間,那人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妖精究竟是什麽變的?
如此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你走吧。”驀地,宿淺塵道。
那人下意識地道,“你不鬆開我,我怎麽走?”
宿淺塵再次上前,拔掉了他身上的另外幾根銀針,將銀針收回袖中,才又道,“離開這裏,離開築,不要再管這裏的事情。”
終於得到自由的那人,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愣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宿淺塵,想要說什麽,可是又什麽都說不出來,有那麽一瞬間,他忽然發現這個站在麵前的女人很熟悉……
仔細的想了想,他忽然又是一愣。
銀,銀針!
“你,你是……小,小白臉?”不過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卻好像用盡了那人所有的力氣,說完了之後,便是直勾勾地盯著宿淺塵看著,他害怕她點頭,卻又更害怕她搖頭。
屋內,忽然就安靜了。
……
屋子外麵。
蟲皇在幾名弟子的陪伴下,遠在淩華夫人院子的不遠處。
“你們確定,剛剛在禁園真的發現了異常?”
幾名弟子連連點頭,“弟子敢以性命擔保,禁園的天真的憑空下起了雪,不過轉瞬就消失了,隻是淩華夫人就在禁園外不遠處,弟子們實在是不方便仔細搜查……”
蟲皇擰了擰眉。
禁園的建立,一直是淩華所反對的,因為她根本不屑當上界的走狗,也不願與上界合作,也可以說,他與淩華之間的間隙,並非是伶韻,而是禁園。
隻是淩華雖然反對,但當他建立起禁園之後,淩華雖對他更加的冷漠,但也從不會幹涉禁園的事情,眼下又怎麽會好端端的出現在禁園附近?
“蟲皇,可要弟子們現在去叫醒淩華夫人?”其中一個弟子提議。
蟲皇搖了搖頭,“無需。”
若是先前沒有伶韻鬧出的那番事情還好,現在他若是再去打擾,豈不是更加讓淩華厭惡於他?
似是想到了什麽,蟲皇又道,“再過不久便是伶韻的生辰,你們一定要好好準備,對了,記得通知淩華去為伶韻慶生辰。”
弟子們愣了愣,“蟲皇,淩華夫人……”
伶韻美人雖說是淩華夫人的親妹妹,可畢竟嫁進來是個妾侍,哪裏有妾侍大肆操辦生辰的?再者,就算妾侍慶生辰,蟲皇又為何要在明知淩華夫人看不上伶韻美人的前提下,特意叮囑讓淩華夫人前往?
“讓你們辦就去辦!”蟲皇怒斥一聲。
饒是弟子們滿肚的狐疑,也隻能順從地點了點頭。
蟲皇眯了眯眼睛,再次抬眼朝著遠處的院子望了去,夜的深沉,不但藏住了那些弟子狐疑的臉,更是連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陰狠之色都一並隱藏得讓人無法發現。
……
屋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宿淺塵才淡聲道,“安庭,離開這裏。”
她也真的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安庭,三年前所有的一切還是那樣的曆曆在目,他就那樣在她的眼前消失了,還有他們……
這三年,她背負著所有的仇恨,不知喜,沒有怒,雖然再次見到他是真的好,可她早就已經做好了一個人負重前行的打算。
沒有牽絆,便不會有失去。
若是這條路,注定要一路艱辛,充滿荊棘,那麽她願意一個人抗下所有,她不怕疼,更不畏痛,但她卻再不要她身邊重要的人身赴險境。
“小白臉……”安庭哭了,七尺男兒,就這樣在宿淺塵的麵前,哭得如同一個失而複得的孩子一般。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終於找到她了!
宿淺塵站在原地,靜靜地陪著他,沒有催促,更不曾打擾。
對於他們來說,這次的重逢,喜悅是有的,可更多的是那種無法訴說的悲傷。
這種感覺,對於少了七情六欲的她來說,以前從不曾體會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庭才擦了擦眼淚問,“你可有見到小叔父?”
一張絕美的臉,忽然就浮現在了宿淺塵的腦海之中,而她的心,也終再次地絞擰一般地疼了起來。
搖了搖頭,她與他,並不曾見麵。
不知她不想,而是在沒有破壞掉九曲混元拘魂陣所有的分法陣之前,她不願與他見麵。
這條路,越是往下走,便越是要靠近上界,她不願他如同他們一樣,消失在她的眼前,而她卻連挽留的資格都沒有。
安庭不知宿淺塵心中的想法,頓了頓又道,“當初靜言那廝的一擊,確實是想讓我們魂飛魄散的,隻是沒想到,小叔父又先見之明,在我們與你一起在幽靈界砥礪靈魂的那一年,他早就在我們的靈魂上以符咒做了禁錮,除非我們的肉身腐爛,不然我們絕對不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