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鏖戰瀛洲(一)
卯時三刻。
安庭和容隱在司冥的陪伴下抵達了瀛洲。
不過是剛站在介子空間外,安庭和容隱便是察覺到了那介子空間所帶來的強大壓迫之感。
“你們兩個真的可以?”司冥輕聲詢問。
安庭點了點頭,“小叔父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了小白臉的期望。”
司冥見此也不再多言,於掌心之中凝聚出了一絲靈法,將介子空間的入口徹底打開。
隻是在介子空間打開的同時,他並沒有收回手中的靈法,而是繼續由手中的靈法燃燒著介子空間入口處的四周。
此番的決戰與那日前來打探所不同,並非是一時半刻就能夠離開這裏的。
而這介子空間因為靈法太過濃鬱,如若沒有其他的靈法一直燃燒著入口處,很快這被打開的入口便是會再次自動融合。
如若如此,安庭和容隱便成了這介子空間裏的困獸,哪怕是他們救下了炎皇也逃不出這介子空間的束縛。
為了能夠確保後路萬無一失,司冥隻得守在這裏,一直用靈法燃燒著介子空間的入口,使其不會自動閉合。
“去吧。”司冥將介子空間的入口融開了一個一人多高的裂縫,淡聲道。
安庭和容隱不再遲疑,一前一後地邁步進了介子空間。
司冥看著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靜默了半晌之後,才又再次開口道,“注意安全。”
安庭回頭看向司冥,激動的兩眼都冒起了星星,“小叔父這是在關心我?”
司冥麵色一沉,“滾。”
安庭見此,趕緊見好就收,再次朝著介子空間的深處走了去。
而走在安庭身邊的容隱,似乎是擔心時間不夠用一般,從始至終都不曾回頭張望過,隻是專心地走著自己腳下的路。
“嗚……嗚……嗚……”
辰時剛到,三聲的號角聲便是響起在了介子空間最為中間的地方。
安庭和容隱聽聞,當即朝著那處飛躍了去。
在號角響起的地方,是一處巨大的空地,此時在空地的周圍,早已圍繞了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穿著的均是隻有血雲宗弟子才有資格穿戴的長袍。
不過若是仔細看又可發現,這些弟子們身上穿著的長袍其實並不是完全一樣的,他們又按照在血雲宗內的三六九等而劃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群。
最外麵的一層是血雲宗內的實習弟子,也是在這宗門之中地位最低靈法最弱的人,而在那些實習弟子之前的,則是站著三百的精英弟子,剩下的一百親傳弟子站在左側,五十首席弟子位居右側,長老和供奉站在最為中間的位置,地位僅此宗主的三大護法卻並不見人影。
從這些人排列的隊伍來看,血雲宗的門規可以說是異常的森嚴。
隻是無論他們如何劃分,那站在空地上人影的密集程度,讓人光是以肉眼根本無法數清。
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忽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陽光下,三大護法映陽而來,他們三個人的手中無不是凝聚著絲絲顏色各不相同的君主級靈法。
而此刻被那三道靈法纏繞在中間的,則是一個頭戴黑布套的人。
那人衣衫襤褸,骨瘦如柴,似每一步行走都是那樣的艱難,那些裸露在衣衫外的肌膚,化膿結痂,無一處好地方。
可饒是如此,三大護法仍舊沒有一絲鬆懈,不斷凝聚出的靈法,纏繞在那人的四肢,腰身和脖頸上,而那人被靈法不斷纏繞灼燒的肌膚,則是早已皮開肉綻,白骨可見。
絲絲鮮血,順著那人的傷口處流淌而下,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行走過的地麵上。
在血雲宗所有弟子的注視下,在無數雙眼睛的觀望下,那人被三大護法押到了空地上唯一的一處高台。
高台上,是一把千斤重的鍘刀,那鍘刀高高懸掛在那人的頭頂上方,鋒利的刀刃,沉重的刀身,仿佛一個不經意便是會將那人的身體剁成兩半。
待那那人被三大護法以靈法徹底束縛在高台的石柱上,隻見一個人影從遠處飛躍而來。
當那人影站定在高台上的同時,下麵那些原本鴉雀無聲地弟子們,瞬時爆發出了整齊而又恭敬地問候聲。
“參見宗主——!”
辛如海居高臨下地站在高台上負手而立,高傲的目光微垂掃過下麵的一眾弟子。
此時的他穿戴華貴,容光煥發,與他身邊那被束縛在石柱上的人簡直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
待弟子的高呼聲漸漸落去,辛如海才轉身看向了身邊的人。
猛一伸手扯掉了那人腦袋上的黑布套,頃刻之間,那人的麵容便是徹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張讓人分辨不出年紀的女子臉龐,容貌甚美。
隻見她美目似流盼,桃腮似帶笑,哪怕她那秀美的娥眉此刻正緊緊地蹙著,在她那臉蛋似的臉龐上掃出淺淺的憂慮,仍舊讓人不覺難看,反倒是增添了一份讓人我見猶憐的心動。
血雲宗的弟子們,知這女子的身份,但卻從不曾見過這女子的長相,更不曾想過在那充滿著惡臭與血腥的黑布套下,竟是隱藏著如此一張讓人動容的臉龐。
混跡在弟子之中的曲墨白,卻在看見那女子的瞬間將手捏緊成全,就連周身都因為克製不住怒和疼而微微地輕顫著。
這張臉,別人不知道,他卻不能不知道。
這張臉,別人不曾見過,但他卻是那樣的熟悉。
因為他曾陪伴在她的身邊足有百年,因為正是在他最為無依無靠的時候,這張臉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將他從地獄一般的生活之中拯救了出來。
她是中界四築內實力最強的存在!
她是……
炎皇!
曲墨白知道,上界的人在抓住炎皇之後,定是不會善待她的,可是他怎麽都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禽獸不如,將炎皇折磨到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別說是此刻她身上那數不過來的傷疤,就連她那張總是習慣隱藏在麵具下的那張臉上,也同樣交錯著深淺不一的傷痕。
而那最深的傷口,如同一道猙獰的獸嘴,在炎皇左側的臉頰上呈現著一個巨大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