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眼萬年
赫子毅回到玉寒宮，已經累得疲憊不堪。洗了個澡才感覺清爽不少。對著那株快要枯萎的多肉發呆。那麽好養活的多肉怎麽也鬧起脾氣來了呢。像赫子毅這般喜怒都形於色之人既有些悵然若失。許是水澆的稍多，適得其反吧。
正發著呆，李公公便踏著碎步緩緩而至。臉上麵無表情。身後跟著一大幫丫鬟。
“赫連大人，皇上命卑職送些飯菜過來給你”李公公開口道。
“謝謝”赫子毅笑了一笑，皇上總是待他無微不至的驅寒溫暖，才使他沉淪於他的溫柔鄉無法自拔。
李公公倒也不客氣推三阻四，點零頭便打道回府，行至門口時，忽轉過頭麵無表情的“願你好好珍惜皇上的賞識，他是個十分愛才的君王，也是個十分正直的英雄”
“我……知道，謝謝”赫子毅愣了半晌才開口回答。
赫子毅看著一桌子的菜，忌口的全沒有，既有些紅了眼眶。忍住熱淚盈眶蓄勢待發要奪眶而出的勢頭，扒拉了幾口飯來填充咕咕叫著的肚子。許是太餓，那一桌子菜被他吃了一半。
晚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許是身邊空空如也有些透涼。便起身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幾個七扭八歪的醜字“滿目星河皆臭軒”。看著自己醜得實在不忍直視的字，又把那紙揉成團丟了，再寫一張。周而複始、反反複複寫了一張又一張。快到淩晨時才回到床上緩緩睡去。
“毅哥”皇上頂著幹澀的雙眼，來到房門。
~這毅哥，昨日還信誓旦旦答應清晨溫粥等朕。
~定是又睡懶覺了
皇上輕輕推門而入，赫子毅睡得正香，毫無知覺。皇上輕輕親了口赫子毅的腦門，起身打算去煮點粥時，便一瞄到了書桌上密密麻麻的醜字和一張張重疊的紙。便坐於桌前，輕輕翻閱
前十張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獨孤晟軒”，字雖醜，但皇上看得卻格外心翼翼且滿足。
“整夜的雨伴著整夜的心事，滿滿的思緒，聽，雨聲在敲打著心窗，我們總渴望著遠方卻忘了欣賞身邊的風景，平凡，何常不是一種美？我似乎聽到了所以熟睡著的幸福的聲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人生，我們正經曆著的或者我們即將經曆的，總會有人受傷，總會有人流淚，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會心的笑或者放肆的哭，然後，總得對明憧憬著，希望所以熟睡著的我在乎的人們，都能好夢”
“那日，微風正拂，與君前世邂逅，驚鴻一瞥，便知已是一眼萬年”
皇上看得有些眼眶濕熱，可能每個白日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人，在不為人知的深夜也會將自己那不為人知的情緒拿出來曬曬月光。
許是心靈感應，赫子毅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皇上正帶著暈光立於窗前，眼眶濕潤，但眼角帶笑“毅哥，你醒了？”
“嗯?幾點了？你怎麽在這兒？”赫子毅頂著黑眼圈問道。
“已是正午了”皇上寵膩的看著赫子毅“朕就你今日怎麽不來上早朝呢”
“啊！我……睡太死……給忘了”赫子毅一臉剛正的。
皇上笑著走近刮了刮赫子毅的鼻頭，過來摟住赫子毅輕輕“怎麽了？毅哥昨夜未眠所為何事？”
赫子毅有些羞澀的摸了摸鼻子，輕聲“想你想的唄”完之後又覺得有些矯情，明明隻是一晚不見。
“毅哥”皇上伸出手把赫子毅壓回床“你是朕如清風明月般的愛人”
赫子毅笑了笑“怎麽?要不咱來個土味情話大賽?”
……
兩人在床上躺了半，皇上才緩緩起身。
“毅哥，你再睡會兒，朕去煮點粥弄些早餐”皇上親了親赫子毅，溫柔的。
“嗯”赫子毅點零頭，繼續偏頭睡著。赫子毅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就練成了秒睡和睜眼睡的絕眨就連老師也無可奈何。
夢中赫子毅回到了高三，自己正經曆著一錘買賣，過時不候的高考。在朋友圈發了條“梁啟超先生曾寫下：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所以，即便命運不渡你，地不渡你，江海不渡你，你也得翻山越嶺學會自渡。
乾坤未定，諸位皆是黑馬，若乾坤已定，便扭轉乾坤。十二載以夢為馬，寒窗苦讀，終是不負韶華！高考加油”
正在積極向上的時刻，發現自己考著數學居然睡著了，眼睛怎麽睜也睜不開。在夢裏都想捶死自己。後來又考語文，結果語文考試居然遲到了，赫子毅在夢裏一直跑一直跑卻怎麽也跑不到終點。最後皇上莫名其妙就穿著校服拉著赫子毅狂奔。夢正到精彩時刻時，赫子毅就被皇上拍醒了。
“毅哥，你怎麽回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做什麽夢了？”皇上拍了拍赫子毅的臉。
“艸，滾”赫子毅一臉怒氣的吼道。帶著起床氣全部爆發。
皇上樂著看著赫子毅，這起床氣終於養回來了。他就喜歡這樣有話直，喜怒形於色的毅哥。也不希望毅哥為了磨合自己而把鋒芒都抹淨。
過了半，赫子毅覺醒過來，心裏有了幾分愧疚。但見皇上半不語，有些心虛的“你……你……”
“趕緊起床吃早餐了”皇上拍了拍赫子毅的頭，樂著。
話氣場這東西真與年齡無關，隻與閱曆掛鉤。明明年齡比赫子毅還，但有時候卻像個早已看破紅塵的世外高手。不露聲色卻讓人不寒而栗。當然，獨處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感覺。赫子毅還挺喜歡皇上的雙標人格。
“哦”赫子毅乖乖起床，安安靜靜的去洗漱，完了安安分分的坐在桌子上吃著早餐。
“怎麽了？朕又沒有怪你”皇上夾了個剝了殼的雞蛋放到赫子毅碗裏，又給他盛了碗粥。柔聲問道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自己挺過分的，明明昨夜苦苦奮戰到亮的是你，我還……你都沒脾氣的嗎？我每衝著你吼……我害怕……我害怕深情終究抵不過細節的磨損，你……要是以後受不了了……”赫子毅喝了口粥，太鹹了，但還是硬著頭皮一口氣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