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重金利誘
“袁氏的病是看了那麽多郎中也治不好,夫人也不必盡心給她治了。”蔡氏挨近虞濛兩步,從腰間解下一個錦袋來,拉開袋口露出裏麵黃燦燦的金餅,悄聲道,“小小心意,送給夫人拿回去打賞。
“隻要夫人答應對袁氏的病別那麽盡心盡力,隻稍微應付一下了事,等您回了府,我再讓人給您送百兩黃金去,外加一顆東海夜明珠,那夜明珠足有碗口那麽大,給您夜晚時擺在房裏照亮。”
虞濛這才明白了蔡氏的用意:敢情是想賄賂自己呢!
“抱歉,”虞濛微微揚了揚嘴角,“我隻是來給袁娘子醫病的,無心幹涉貴府的家務事。還有人等著我去看客房,恕不奉陪了。”
蔡氏見她要走,急忙抬手攔住:“夫人若是嫌少,還可以再加。我嫁妝裏還有不少名貴的珠玉首飾,我爹還有不少稀罕物件,再送您一大箱如何?”
虞濛側了側身子,從旁邊繞過,口吻淡然:“多謝娘子美意,不過珠寶首飾我家已有不少了,您自己留著吧。”
說完邁步欲向外走。
“等等!”蔡氏急聲叫住,口氣傲然,“那你想要什麽?你盡管說,我就是沒有也想辦法給你弄來。”
虞濛眸光極其平靜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想要隨心所欲,不想聽從別人指使。蔡娘子能遂了我的意麽?”
蔡氏一臉錯愕。
虞濛沒再理會,徑自出了房間。
沈家那名仆婦還在庭院裏等著虞濛出來。
虞濛見了,快步上前,同她一起去了客房。
蔡氏沒有說服虞濛,心裏甚是焦灼,一麵生怕虞濛治好袁瀅,一麵又擔心虞濛把方才的事告訴沈彰。
想了想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急急跑到內院正房來找沈母。
“娘!”蔡氏兩道粗黑的眉毛擰在了一塊,“您說的法子我方才試了,不頂用,人家侯府家大業大的,見過的好東西多了,根本瞧不上咱們的。亮晃晃的金餅就擺在她麵前,她根本不當回事。這該怎麽辦啊?”
沈母正側臥在矮榻上,讓侍女拿著玉如意撓背,見她慌慌張張地進來,忙坐起身:“你許給了她多少?不會說少了吧?可說了把夜明珠那些都給她?”
“說了,她說她家有,不稀罕。”蔡氏嘴裏咕噥,“還從沒見過連金銀珠寶都嫌多的!向來有錢就好辦事,到她這裏居然行不通了。
“您說她要萬一真把袁氏治好了怎麽辦?您可答應過我的,一定要把袁氏趕出沈家,讓我做大娘子的。您可千萬不能食言啊!”
沈母坐直了身子,一臉肅然地保證:“我答應過的事怎會食言呢!
“這個家到底還是我說了算。一個無用之人,我趕她出去還不是輕而易舉?我隻不過是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讓阿彰無話可說,讓他以後別記恨我,也別恨你。”
蔡氏聽了此話才放了心:“那您可一定要多幫幫我。”
“放心,不幫你幫誰?”沈母眼角的褶子裏夾著幾絲似真非真的笑。
蔡氏是她執意讓沈彰娶回家的,她自然得幫其在沈家站穩腳跟,最好再牢牢籠住沈彰的心。
倒不是衝著蔡氏其人,而是衝著蔡氏背後的娘家。
蔡老財主家資巨富,不止百萬,當年上門求娶蔡氏,欲和蔡家結親的人都快把蔡家門檻踩破了,可蔡氏偏偏沒看上,獨獨隻相中了她家沈彰,在她看來無異於天上掉下了一塊巨大的餡餅。
隻是如今沈家得了這塊“餡餅”,兒子沈彰卻不理不睬,還隻想著那個累贅,她豈能忍得?定要將那累贅去了才是,誰也別想從中阻撓。
這廂,虞濛跟著那仆婦走進客房一看:沈彰確實說到做到,讓人把客房布置得堪比都城裏大客棧的天字一號房。
虞濛含笑看了看仆婦:“辛苦了,也替我向沈掌櫃道聲多謝。”
“夫人客氣。”仆婦見她十分滿意,說話也很溫和,心裏躊躇了一會兒,沒有立刻退下。
虞濛疑道:“可還有什麽話麽?”
仆婦小心地朝房門外瞅了瞅,低聲道:“方才蔡娘子是不是和夫人說大娘子的壞話了?”
虞濛暗自驚訝:她怎麽知道?
“夫人可不能聽她的!”仆婦神色頗為嚴肅,又略帶幾許鄙薄之色,“她向來妒忌大娘子,總攛掇著老夫人把大娘子趕出府去呢!
“不是我一個奴婢背地裏嚼舌根,我們下人裏十個有八個都恨她恨得牙癢,剩下兩個也是假心假意去巴結她的。
“她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非要裝大,要我們喚她大娘子。沈家曆來都是寬待下人的,可是她把我們這些下人看得連畜生都不如!
“家主在府裏,她裝得像個賢妻良母;家主隻要不在,她一個不高興,沒事也要拿我們出出氣,不是罰跪到半夜不許吃飯不許喝水,就是拿鞭子抽。
“她有一條鑲著金線的皮鞭子,是她家財主老爹給她的嫁妝,上麵全是硬的像鐵鉤似的倒刺,府裏多少下人都無緣無故被她拿皮鞭子抽過。
“最慘的要屬大娘子房裏的萍兒和荔兒兩個,不知挨過多少鞭子了,蔡氏還嚇唬她們不許跟大娘子說,否則她便要告到老夫人麵前,說大娘子護短,妒忌她冤枉她。
“老夫人一向厭惡大娘子,萍兒和荔兒怕大娘子受苦,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我們這些人曉得了也不敢說,都怕連累大娘子。
“大娘子那才是厚道良善的女主人,對我們下人都和和氣氣。我們幹活不小心出了差錯,她責備幾句,讓我們下次別再犯就是了。誰家有事找她告個假,她肯定是準允的。
“唉,隻是這麽好的人,偏偏得了個不能生養的病,後來又多了這個蔡氏,沈家的人就更加嫌棄她了,家主又經常出門在外不能護著她,她的日子就十分不好過了。”
虞濛一麵聽著一麵悄然打量這仆婦,看得出她臉上的憂色並非假裝出來的,顯然是真心向著袁瀅:如此,蔡娘子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想必都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