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消息傳來
回想著以往與陸柒的點點滴滴,非九便忍不住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時間真快啊,初見陸柒時,他還是個奶娃娃,如今,也應該長成了比她要高許多的男子漢了。
隻是····
想到今日陸柒那氣惱的樣子,非九那唇邊的笑意卻有了些凝固了。
哎,奶娃娃不僅僅長大了,這脾氣也是見長啊!
光是現在回想一下陸柒那滿是怒意的樣子,非九就覺得不知所措。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要離開陸柒,即便是現在她的心裏有了楚珂,她也從未想過會因此將陸柒推遠。
正如非九所說,陸柒是她的救贖,若沒有陸柒的陪伴,非九,也不會是現在的非九。
十九年的時光,於非九那三百多年的生命長河中,實在顯得無足輕重,但隻因為遇到了陸柒,非九這十九年來,是她這三百多年來,最有意義,也最開心的十九年。
陸柒於非九,就像是骨肉相連的親人,更或者說,他們之間的聯係,比親人還要密切幾分。
聽著非九的每一句話,楚珂實在不知道該以何種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聽得出來,非九以前過的並不好,甚至對生命毫無渴求,這讓他無比的心疼。
他慶幸,非九能遇到陸柒,因為他而願意好好活著,可楚珂心裏卻又無比的懊悔,為什麽,自己沒有早認識非九,比陸柒更早。
為什麽陪伴她度過漫長歲月,讓她開心,活的恣意的不是自己?
明明,楚珂早就清楚了非九是那麽在乎陸柒的,可現在,楚珂卻依舊覺得難受。
話已至此,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在陸柒麵前叫囂著留在這裏。
薄唇微微上揚,隻是楚珂的笑容裏更多的卻是酸澀,他看著非九的側顏,終是先開了口“真好啊!”
輕呼一口氣,楚珂像是積壓在胸口處多時的壓力瞬間輕鬆了,他看著非九,二人目光相對,楚珂開口道“能和你一起賞月,了解了你的往事,小九,雖然我與你認識的時間,比不上陸柒,但,我和陸柒一樣,都真心的希望你能快樂。”
非九看著楚珂那認真和妥協的樣子,像是猜到了楚珂想說什麽。
“既然陸柒現在還不能接受我出現在這裏,那我還是先回去了。”
楚珂這話,說是照顧陸柒的小心思,但說到底,還是楚珂不忍心讓非九左右為難。
“不過,既然清楚了你和陸柒之間的過往,我以後也會加倍陪伴你,愛護你,將你前麵沒有我的歲月裏缺失的關懷和陪伴,都補償給你。”
你既然說,陸柒是你的救贖,讓你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麽,今後,就由我來告訴你,生命的真正意義和價值。
“楚珂。”
非九看著楚珂俊臉上掛著的笑意,她的雙眸中顯露出一抹歉意,早知道六七會鬧這麽一出,她今早在左王府就不該答應帶楚珂回來住的,這樣楚珂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大晚上的還有回去。
猛地,非九伸手環住楚珂的腰身,腦袋緊緊的貼著楚珂的胸口,非九語氣中帶著歉意,又難掩其中的擔憂。
“可是,現在你一個人在外麵太不安全了,若你有什麽事,我不在你身邊怎麽辦?”
非九的擔心和在乎,對楚珂而言,總是像萬能藥一樣,輕易的撫平楚珂心中一切的傷痕和難過。
輕撫著非九的鬢發,楚珂語氣極溫柔的說“放心,隻要我人在京都,就沒有人敢對我怎麽樣。”
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專挑楚珂離京的路上伏擊。
“何況。”
楚珂頓了頓,又說道“我已經讓廊晨去調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線索了。”
想到自己偶爾發現的那一處線索,楚珂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你不必擔心我,反倒是你,那個黑衣男子盯上了你,你會不會有麻煩?”
那個黑衣男子也和非九一樣,都是擁有法力之人,好像,非九對那黑衣男子頗有淵源。
左丘氏····
這個姓氏倒是陌生的很,想來,大抵也是和非九一樣,不同於普通人的神秘家族吧!
非九從楚珂懷裏抬起頭,提起那個神秘的男人,非九眼中立馬閃過一絲不屑和憤恨。
“就算是修行者,他的道行尚淺,根本不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上次被他僥幸逃脫,是非九一時大意,非九也巴不得趕緊將他找出來,殺了以絕後患。
“哦,對了。”
提起這件事,非九突然想起什麽,她趕忙從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小錦囊中翻找出什麽東西,遞給了楚珂。
“這是我以前做的一個小玩意,我在這塊玉裏存了一絲我的法力,若你遇到危險,便將它摔碎,我會感應到的。”
此時,楚珂看著手中那一塊小小的玉佩,說是玉佩,其實更應該說是一個玉盤,通體圓潤光滑,沒有一絲雕刻和傷痕。
這玉雖小,但楚珂卻看得出來,這玉質卻是上好的。
遇到危險便要摔碎它,如此豪橫的做法隻怕也隻有非九做的到了吧。
因為非九的法力是天生的,每一絲一縷法力都像是非九身體的一部分似得,將一絲法力剝離身體,存放起來,若存放的容器破碎,那麽,那一絲法力會即可飛回非九體內,非九自然也就知道了持有者的處境了。
將那玉佩放入懷中,楚珂點點頭,非九給的東西,他都會好好珍惜的。
屋簷下
一身藏青色長袍的陸柒站在屋簷下,聽著非九說著他們的過往,陸柒那陰鬱了一天的臉色,總算轉晴了。
他從未聽到非九說過,自己是她的救贖這樣的話,原來,她心裏想的和自己是一樣的。
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舒心暢意的笑,陸柒仿佛也回想起了與非九初見時的場景。
是啊,能有誰比他們兩個更能體會,彼此的重要性。
如楚珂所說,當晚,楚珂便和廊晨離開了非九府中,又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楚珂倒是不常往非九這邊跑了,非九知道,楚珂一定是去朝那幕後之人的下落了。
這天,非九來到前麵的院子裏,坐在已經爬滿了青藤的秋千上,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秋千,似乎很享受這種清閑的時光。
“主子。”
正當非九依靠著粗壯結實的青藤昏昏欲睡時,從前麵的兩間房子裏走出一人。
正是這幾日不怎麽見到的阿暮。
因為在這裏不會有其他人進來,阿暮也就不需要隱藏自己的特殊了,他那一頭銀發肆意隨風飄動,那樣子,實在是唯美吸人眼球。
絕美的五官柔和的對非九展露笑意,一身黑色勁裝的阿暮走到非九麵前,朝她拱手行了一禮。
“阿暮,這幾日都沒怎麽見你,是有什麽事嗎?”
一見阿暮,非九頓時困意消散,她坐直了身體,開口詢問道。
其實,她知道這幾天阿暮都在房間裏,原本,阿暮也是不會時時跟著非九,偶爾會待在房間裏不出來,非九也從未過問過。
隻是上次聽阿暮說,他患有舊疾之事,非九擔心,阿暮這幾日不出現,便是又因為舊疾複發了。
可阿暮又是個悶葫蘆,有什麽事都不肯與人說,非九還真擔心他這性子會悶出毛病來。
知道非九這是在擔心自己,阿暮臉上的笑又加深了幾分,他搖搖頭,隻說了一句“屬下無礙,多謝主子關心。”
對於阿暮每次都主子主子的叫,非九雖不習慣,但說了幾次阿暮也不改,非九便任由他了。
“主子喜歡蕩秋千?”
阿暮向前走到非九右手旁,伸手握住那秋千的青藤,輕輕往前一推。
感受著微風自臉頰上拂過,非九臉上笑意盈盈。
“這秋千本來是給六七做的,但他不喜歡,所以,就成了我一個人的了。”
待秋千蕩到至高點,非九下意識的握住了兩邊的青藤,保護自己別摔落出去。
秋千再次又朝阿暮站的地方蕩了回去,阿暮伸手去抓那青藤,卻沒注意到非九握著青藤的小手,阿暮的大手竟直接握住了非九的小手。
那帶著微微涼意的小手讓阿暮像是觸電一般,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後退一步。
手心中那溫涼,但格外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阿暮看著自己的手心,又看向非九,見非九像是沒感覺到一樣,依舊晃動著秋千來來回回的蕩。
大手緊握成拳,讓人看不清的角度裏,阿暮眼中閃過一抹陌生的情愫。
“阿暮,別愣著,再推我一把。”
絲毫沒有注意到剛剛那不經意的一次觸碰的非九,回過頭朝還在發呆的阿暮喊道。
阿暮被非九這一聲呼喊醒過神,剛剛那一閃而過的不知名情愫已然無存,他想方才那般,帶著一抹淺笑走到非九麵前,隻是在非九再次蕩到阿暮身邊時,阿暮的手刻意往上抬了抬,避開了再次與非九的接觸。
“用力一點!”
近些日子閑的出奇,非九難得有興致,便吵嚷著讓阿暮將自己推高一些。
阿暮順從的點點頭,待非九再次回到阿暮身邊,阿暮那握著青藤的手果真用力往前一推,非九閉上雙眼,嘴角彎彎的享受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隻是,當非九下落時,她回過頭去看阿暮,卻見阿暮那絕美的臉上一片蒼白,他眉頭緊皺,像是有些痛苦。
非九不明所以,趕緊從秋千上跳下來,快速的跑到阿暮身邊。
“你怎麽了?”
見阿暮捂著胸口處,非九以為他又是舊疾發作,想起他之前是吃了身上帶著的什麽藥丸就好了,非九趕緊上下其手的在阿暮袖口處找藥瓶。
隻是,還沒等非九碰到阿暮的衣袖,阿暮卻直接握住了非九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屬下沒事。”
阿暮輕聲說著。
聽他說話的聲音倒也不像上次那樣痛苦,非九抬頭看著阿暮的臉色,果然,沒有吃藥也已經恢複了平常的血色。
可非九卻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她將自己的手腕從阿暮手中抽出,一言不發的跑開了。
至於非九是去幹什麽,阿暮沒問,隻是等非九跑遠了,阿暮猛地咳出一口血。
不過是稍稍用了點力氣,看來,上次的傷,還沒好透啊!
抬手用衣袖將嘴邊的血跡擦幹淨,阿暮的雙眸裏迸出一抹冷意。
左王府
對於楚珂早上離開,晚上卻又大包小包的獨自一人灰溜溜的回了府,左王妃甚是不開心。
本以為此番楚珂前去與非九同住,兩人的關係會大不相同,可沒想到,別說親近了,自家兒子連一天都沒過,就被趕了回來。
左王妃別提多失望了。
盡管,楚珂多次解釋,自己並非被趕回來,也並沒有灰溜溜的,而是自己要回來的,可換來的隻是自家母親恨鐵不成鋼的一句沒出息!
若是楚珂與非九再這樣相隔兩地,她左王府何時才能張燈結彩,大貼紅符啊!
楚珂相隔兩地·····不過是隔了兩條街而已····而已····而已。
可,失望透頂的左王妃才不聽楚珂的解釋,她生氣的後果就是,連著幾天也不見楚珂一麵,除非他有辦法將非九再接回左王府。
楚珂沒辦法,也不會這樣做。
此事不上不下,這對母子展開了一場毫無意義的冷戰。
落奚院
楚珂端坐在房中,麵前站著的,是已經幾日未回府的廊晨。
“將軍,上次你讓王爺查的事,已經有消息了。”
廊晨畢恭畢敬的雙手拿著一份厚簿子,放到了楚珂手邊。
“這是邊城加急送來的冊子。”
不等廊晨解釋,楚珂已經將那厚厚的冊子打開,一頁頁的查找。
待找到那第一行寫著‘李嶺’二字後,楚珂停止了動作。
這是關於邊城各營中士兵的基本情況,包括家世,功績,又或者來曆等等。
“如將軍所說,李嶺並非邊城每年招兵時進入軍營得,而是有人推薦來的。”
廊晨口述著關於華承之調查出來的結果,他所說的,也與那冊子上說的不錯。
隻不過,冊子上隻記了李嶺是從京都而來,至於推薦他去邊城的人,隻字未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