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長角了
小司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有人帶進瓊樓山的?”
白離點了點頭,小司淵又問道“她閉關要多久?”
“不清楚,”白離的臉色不大好看,“冥元珠顏色越深,則蘊含的幽冥力越充沛深厚,那一顆已經是純黑色了……”
小司淵沉默下來,閉關本就是一個需要長時間的事情,哪怕閉個小關也往往會幾個月,更別說按照白離的說法,那個冥元珠元淮根本就無法短時間吸收。
而山洞內,元淮也沒有覺得太過痛苦,雖然幽冥力一地碾過她的經脈,滲入她的骨肉,但那種疼痛和膨脹感還是可以忍受的。
雖然每當她適應了之後,疼痛就會提升,就像是有人控製著那股力量,來讓她循序漸進地吸收一樣。
白離和小司淵已經做好的三五個月甚至更久的打算了,但是他們倆個沒有一個有給別人報平安的自覺。
要不是小司淵想起來若是不告訴楚藍一聲她可能會再次讓人搜山,他們可能就不會出去了。
最終還是白離帶著小司淵用那個符紙出去了一趟,編了個元淮遇到了恢複修為的機遇的理由,讓楚藍放心,楚藍雖然不能說完全信任白離,但是小司淵她卻是完全不會懷疑的。
也隻好讓他們出來之後立刻來找她。
白離倒是無所謂,他修煉起來也覺得時間飛快,就是苦了小司淵,除了訓練阿白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
不過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隻一個多月後元淮就出關了。
她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清爽了很多,修為更是超出她想象的來到了四乘天階。
她看了一下那個藍丹,發現那玩意兒又變了,原本還算是剔透的藍色此時像是衝入了汙水的湖泊,藍色中團著一團漆黑色的煙霧,其中那個小蛇的影子隱約可見。
而那個藍丹似乎還在一絲絲地將裏麵的黑氣排出讓她的身體慢慢吸收,雖然緩慢,但是元淮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功法一直在自己運轉吸收,提升修為。
這是,自動機啊。她咂舌。
元淮出來的時候,外麵正是黃昏時候,外麵一大一小聽到動靜都扭過頭來,然後就愣住了。
元淮也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小司淵不語,指了指旁邊的溪流。
元淮走過去低頭往水麵看,隻見水麵上出現的小姑娘,五官精致,眉眼清亮,帶著女兒柔和的臉上卻又有幾分淩厲的的英氣,似剛出鞘的長劍。
小姑娘的頭上還有一雙兩指節長,有一處分叉向後彎的黑色小角,似乎不是人類。
等一下!
角?
元淮盯著水麵看了一會兒,又扭頭看向白離和小司淵,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位置。
如果她沒看錯,她是長角了吧?
小司淵點了點頭。
元淮帶著新奇輕輕碰了一下右邊的角,依然不敢相信她,元淮,終於徹底脫離二十一世紀普通人類的行列了嗎?
“或許是因為你過了十六歲的生辰了,也或許是因為你體內的幽冥力足夠多足夠純粹,終於激活了你的血脈。”白離解釋道。
她摸著角的頂端略尖的地方,沉默了半晌後道“所以,我的祖上,是鹿精?”
“……”
白離上前將她的手拿下來道,“這是你父親的族係會有的特征。”
“我父親?不是鹿?”元淮呆。
白離看著她,本就淡漠的臉上多了一分嚴肅,沉聲道“是龍,你的父親,是幽冥冥主。”
“幽冥冥主?”元淮蹙眉,糾結地道,“也就是,九幽之主?魔族的,魔君?”
“不錯。”
“不,可是,魔君不是被封印了嗎?”元淮看向小司淵,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臥槽。
已知她在鎮魔山長大,她爹是魔君,小司淵是魔君。
那麽請問她和小司淵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事不能細想啊!
小司淵對上她的眼神,果斷地搖了搖頭。
白離沒注意她的眼神,隻解釋道“魔族並沒有魔君。”
“哈?”元淮徹底在曆史和倫理中迷路了,捏了捏眉心道,“沒有魔君,那鎮壓的是誰?”
鎮魔山內那麽龐大的幽冥力,裏麵肯定是個魔族大佬啊。
白離搖頭,扭頭看向河麵重新梳理道“你的父親,不光是九幽之主,還是九重天的天帝。”
“……”
這個信息量超過元淮的承受極限了。
白離繼續道“我也不知道鎮魔山中被封印的魔君是誰,但是魔族根本沒有魔君這樣的存在,所謂魔君,很可能隻是封印的一個由頭罷了。”
短短幾句話,元淮花了三年多建立的對這片天地的世界觀就要重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說法,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那我的母親,是誰?”
白離扭頭看向她“聞人笛。”
元淮聞言閉了閉眼,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隻是在心裏算了算後道“聞人笛十六年前飛升成仙,立刻就有了我?”
“不錯,”白離走到她麵前道,“但是她的身體沒能承受過於純粹的幽冥力,生下你之後就……”
元淮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後輕聲道“然後呢?”
“她將你托付給我,”白離有些不自然,又立刻道,“但當時的九重天四分五裂,各個陣營針鋒相對,勾心鬥角,你身上又有天帝的血脈,若將你留在那裏,必定會有各種危險。”
元淮沒說話,白離卻覺得自己可能要把近百年說的字數都說完了,繼續道“你脖子上那個玉石,那是聞人笛留給你的,其中蘊含著巨大的生機,有那個在,你就算落下凡間,也不會有事的。”
“還記得你一眼就知道俞溪君是中毒的事情嗎?我想應該就是來自於那個玉石中聞人笛留下的神識。”
“還有榴月女帝和聞人鍾對你的信任感,大約都來自於你身上留有的聞人笛的氣息。”
元淮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來一個小荷包,倒出來裏麵的碎塊,心中說不出的酸楚。
白離看了她的手心一眼,沒問她為什麽會碎,伸手將她攬到懷裏輕聲道“在榴月我也是因為你的身世,怕你知道之後不能接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