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孤勇金玉(第二更,求推薦票和收藏,給作者加點油吧,謝謝)
金玉一直低著頭,再沒看周烈一眼,隻是走到門口時停下了句:“我的都是實話。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麽要騙我?”。
留下這句話,金玉就回了後院。
周烈等金玉走後,慢慢撿起地上的被子,坐在床上,看著地麵的碎瓷片發呆。
剛才看見金玉掉眼淚,他發現心會疼。
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似乎喜歡上了這個總是對他死纏爛打的女孩。
他換掉身上的浴巾,躺在床上,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關於金玉的點點滴滴:
總是留意自己有沒有吃飯,一開始的點心後來的飯菜,似乎再沒落下一頓飯毫不遲疑擋在自己身前被開水燙傷,傾盆大雨接他回家,不管自己再怎麽冷臉對她也依舊默默關心他
他被仇恨浸泡多年的心,裂開一條縫,裏麵的種子渴望陽光,蠢蠢欲動。
隻是他不能。
他拿起被子蓋住腦袋,極力抹去腦中奢侈的想法。
這邊金玉低沉地回了後院,她被心愛的人的打擊,弄的精神疲憊又無可奈何。
她心情沉重,卻又不能撒手不管,最後隻能情緒消沉行動積極——該幹嘛幹嘛,一本正經不再多嘴。
這一切看到周烈眼中,就是她終於消停了,不再噓寒問暖了,隻是沉默著送飯菜,沉默著收拾房間,沉默著看著他。
而張采采找金玉,也隻不過是一句在周南仲跟前的托詞,她有種預感,周烈會栽在金玉手中。
所以金玉最終仍留在了周家別墅。
一眨眼,一個禮拜過去了。
金玉‘消極怠工’,單方麵進行著‘冷戰’。
這一周她盡量讓自己過得‘心平氣和’,她秉持著,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能撂挑子的原則。
因為她清晰地知道,人是感情動物,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不能因為一時的不開心,就放棄一直想做好的事情。
在心情低穀時,隻要保持行動不停滯,每能做多少是多少,靜等精神恢複的時刻到來就好了。
但是她也不會在自己能量都不足的時候,費勁心思去光照別人,尤其這個人還是這段時間對她一直‘冷血無情’的周烈,所以她一周都沒有跟周烈話。
孫盼也看出金玉這一周心情似乎不好,晚餐時就沒讓金玉幫忙:“金,你最近都沒出過門,去區裏散散心吧,老這樣悶著,孫姨看見都心疼。”
金玉臉上訕訕,她表現的這麽明顯嗎?她還以為自己做的挺好的呢。原來憂愁煩惱和開心一樣,都是遮不住的啊!
她領了孫盼的好意,沒有執意幫忙,想著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腦子裏想著事,漫無目的地走著,一抬頭,金玉滿臉黑線:怎麽走到‘君一中學’附近了?
半個時的路程,她都能走到這她唾罵自己不爭氣,才一個禮拜的冷戰就神不守舍了!
她正想轉身往回走,突然發現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被一群人擁簇著往一個胡同走。
金玉定睛一瞧,那身影不是周烈還是誰,她還不想‘原諒’他,正想轉身回去,眼角餘光卻看見其中一人狠推了周烈一把,一群人鑽進了胡同裏。
金玉擰眉,不對勁。
她悄悄地往胡同口走去,隱匿在圍牆外,正聽到一個油膩圓滑的男聲,
“子,識相點,讓我們打一頓就放你走也不怕告訴你,是周行給了哥們幾個一張卡,錢麽不少,你動了他喜歡的人,他讓哥們幾個給你點教訓讓你記住這頓打是因為什麽!”
金玉探出頭偷瞄了一眼,話的是一個黃毛,完,黃毛腳下便使勁踢向周烈的膝蓋窩。
周烈悶哼一聲,慣性之下倒在地上,周圍的幾個人瞬間圍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周烈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神陰鷙:他動了周行喜歡的人?嗬,莫須有的罪名罷了!周行什麽時候找茬還學會找理由了?
他眉頭緊皺,有幾次都想不管不顧地跳起來反抗,但是最終他抱著頭躺在地上沒動。
金玉哪能眼睜睜看著周烈被打,更何況還是這麽多人一起圍毆,她心裏著急,眼睛轉了轉,急中生智喊了一嗓子:“警察來了!”
圍毆的幾人乍聽警察來了,來不及細想,一群人嘩啦啦跑的比兔子還快。
黃毛被眾人帶動,下意識也跟著跑,隻是跑出去沒兩分鍾,他就感覺不對勁,細想後罵了句:“哪來的警察,咱們剛到這,警察是在這裏守著嗎!龜孫子,被騙了,走!”
金玉貼緊牆壁藏著,等人跑了,立馬跑進胡同,攙扶起周烈,緊張道:“趕緊走,我騙他們的!”
周烈抬頭看見金玉,眼神閃了閃,知道現在不是話的時候,配合著金玉往胡同口走。
隻是兩人終究慢了一步,或者黃毛反應太快,胡同口堵了一群人——正是感覺不對又回頭的黃毛幾人。
黃毛呸了一聲:“敢騙你曹大爺!敲你麻!兄弟們給我把那個女的拉開!好好伺候伺候那子!”
黃毛話落,旁邊便閃出一個寸頭男,二話不,一腳踹在周烈膝窩處,周烈‘撲通’一聲,膝蓋砸到地上!
這一聲骨頭砸到柏油地麵的聲音,聽的金玉心髒狂跳,她伸手想去拉住周烈,被黃毛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拽到一邊,眼睜睜看著五六個人圍毆上去,拳腳都落在周烈身上。
她急的眼圈發紅,使勁扭打高個子男妄圖掙脫開,“放開我!你們不要打了!”
黃毛回頭瞅了一眼不自量力的金玉,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嘲諷道:“敢管你曹爺?你他麽要慶幸你曹爺還有底線,不跟你們臭娘們過不去,你乖乖識相點,曹爺就放你走。”
金玉聽到黃毛的話,眼神閃了閃,不再掙紮,她抿唇不敢朝周烈看,可是皮肉相撞的聲音仍讓她心驚膽戰。
“張磊,放了她。”黃毛譏笑道,“你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有你好看的!”
金玉咬唇,低著頭,掙脫開高個子男生的束縛,聽著背後拳打腳踢的聲音,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跑出了胡同。
黃毛看著抱頭挨揍的周烈,嗤笑道,“看見沒,你就是周行的,一個沒人要的野種!周行了,以後再讓他看見你和孫苗苗在一起,他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識相點,以後乖乖縮著別露頭,要不然看你不順眼的多了,你這條命都不夠揍的!”
周烈拳頭攥的緊緊的,嘴角被拳頭打中,磕到牙齒,咬破皮肉流出了血絲,他舔了下嘴角,眼神陰鷙狠厲。
孫苗苗?中午撞到他的那個學習委員?他隻不過順手把掉他懷裏的書還給對方而已,嗬!
他恨不能撕了這群欺軟怕硬的混蛋,但是恍惚中看到一片血紅,滿浴池的血水和躺在血水中一動不動的那個女人,雪白的手腕上一個猙獰的血口,似乎在嘲笑,也似乎在憐憫。
那個女人拋棄了他
耳旁誰在話,“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這個家我了算,還想跟我兒子爭?”
“你聽話點,我心情好漏給你點食物,心情不好,喂狗也不喂你。”
“媽,你把他關起來,我不想看見他,這幾別讓他去學校了。”
“你媽懦弱,她死了就死了,你別在我眼前晃悠!”
往日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回蕩,周南仲的漠不關心,張采采的刻薄,周行的捉弄毆打
他不在意沒人在乎他,也不在意現在的傷痛,他所承受的一切苦痛,總有一,他會親自報仇,不會像那個懦弱的女人,隻會逃避,隻會把他一個人丟下
周烈躺在地上,從手臂縫隙間看見跑走的金玉,嘴角閃過一絲嘲諷:一直都是如此,他一直都在被拋棄,他還在奢求什麽?
他看著金玉離開的背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眼神也變的冷漠。
他慢慢鬆開了想要起身反抗的拳頭,目光空洞地承受著:還不到時候,他不能反抗。
稚鳥隻待羽翼豐,飛揚九莫回頭!
忽然,一抹嬌弱的身影,舉著半截磚頭闖進了他的視線,他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對方。
金玉走出胡同,心裏焦急,想著報警來不及了,隻能孤注一擲了!
書上,擒賊先擒王!書上還,群毆時,如果勢弱,就揪著一個人打,不管對方誰來,就隻揪著這一個人打,打出不要命的氣勢來,這樣對方就會被震懾住!因為,穿鞋的怕光腳的,打架的怕不要命的!
所以金玉決意孤注一擲!
她假意走出巷口,放眼四處搜尋,路邊隻有兩塊半截的磚頭。
沒有辦法,情況緊急,她抓了塊磚頭就衝了進來。舉起手裏的磚頭,閉著眼朝黃毛砸去,邊砸邊喊,“放開他!”
黃毛躲了一下,但是動作稍遲,被磚頭砸到肩膀,他忍痛踢了金玉一腳,這腳踢到了腿上,金玉忍住疼,心驚膽戰地揪著黃毛不放。
磚頭也不敢真往黃毛頭上砸,她還不想出人命,所以都砸在黃毛身上。
黃毛接連被砸,十分惱火,推搡金玉,前麵的底線早不翼而飛。
金玉死拽著他的衣服不鬆手,任憑拳腳踹打在她身上,隻虛張聲勢地叫著:“放開他,不然今我就砸死你!”
一旁群毆周烈的人都看呆了,也顧不得再打,隻留兩人按住周烈,剩下的人紛紛過來拉扯有點‘瘋狂’的金玉。
金玉怕被拉開後,對方氣惱,周烈會再挨一頓狠揍,所以她死拽著黃毛的衣服不撒手。
但是男女力量懸殊,她力氣慢慢耗盡,再加上幾個人上前掰扯,她指頭被摳的鑽心疼,慢慢鬆了力道。
黃毛被金玉惹的發毛,抬起一腳狠踹到她腰上,這一腳力道十足,金玉被踹了出去。
隻是金玉秉持著一鼓作氣不能露怯的原則,忍痛踉蹌著站起來,又朝黃毛衝來。
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讓黃毛看出她的無畏和‘瘋狂’,她是豁出去命打架的,她不怕!
反複默念‘不怕不怕’,金玉又衝了上去,黃毛咬牙抬腳再踹,金玉手腳並用,爬起來又衝上去,黃毛眉頭擰緊,目光凶狠,再踹過去
反反複複,隻是金玉每次磚頭都沒落在黃毛身上,反而被對方一次又一次踹了很多腳。
金玉不要命地一拚再拚,似不知傷痛。
“我不怕,我要保護周烈,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