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騙婚10
晉王給了下屬一個眼神:“把人給我帶下去!杖責三十。”
三十大板啊,那會要了她半條命啊!
魏王深呼吸,開口道:“王叔,衛桐犯錯確實該罰,隻是罪當如何還要經過三司會審。”
“給本王打。”晉王眼神凶惡,“本王倒要看看魏王能護她到何時。”
晉王一聲令下,他身邊的兩個侍衛像拉死豬似的把衛桐拖到外頭,魏王麵帶焦色,卻被晉王瞪了一眼,晉王笑得意味深長:“侄兒和狀元郎果真交情不淺。”
魏王突然覺得身上一冷。
他這皇叔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任務。
事到如今,隻有棄車保帥。
冰冷的板子一下下落在衛桐的身上,隔著衣服刺痛一陣陣的傳來,她緊咬著下唇,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雖然那強烈的疼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疼的渾身打顫。
魏王忠心耿耿的仆從對著侍衛提點了一句:“這人曾經可是狀元爺,皇帝等著審她呢!”
這廷杖也是技巧的。
比如若是想讓一個人死,那就輪番猛擊後背腰間腎髒的部位。
這樣每一杖下去都沒有太大的聲音,也不會有血從衣服上滲出來,打壞的都是內髒。
有經驗的,二十杖就能將一個壯年男子,活活打死。
若是想讓一個人活著,那就要不傷及內裏,打得皮開肉綻即可,這皮外傷看起來淒慘,恢複起來倒也快。
衛桐被抬走時,她下半身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安容郡主痛得直掉眼淚,出來的話卻無比狠辣:“爹爹,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晉王找了個大夫去醫治衛桐。
大夫回稟。
“草民方才把脈時把出了一絲喜脈,不知是不是草民把錯了。“
晉王大吃一驚:“喜脈?”
“王爺可以把府裏的大夫請過來,再診一次。”
府裏大夫給衛桐把了一下脈之後,確定地回稟:“王爺,草民行醫二十年,草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那女子的確是懷孕了,是喜脈。”
喜脈?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聯想當日侄兒的怪異之處,晉王一下子鎖定了目標。
魏王去看了衛桐。
衛桐背上有傷,所以趴在地上,她渾身滾燙,口中胡言亂語著“娘親”、“行之”之類的話。
“衛桐是我,我是行之。”魏王看著衛桐的慘狀心有不忍。
“行之,行之你來了。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衛桐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鼻腔便瞬間酸了,眼淚奪眶而出。
魏王有那麽一刻心軟了。
可很快,他的心就變硬了。
“我給你找了大夫。你這身子必須得治,你得活到我救你那。”
過了兩個時辰。
“這是藥,你別忘了喝。”
衛桐滿臉信任地看著魏王,將藥一飲而盡。
“你好好休息。”魏王有些不忍,徑直離開了。
還沒等她細細體味這一絲柔情蜜意,喉嚨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好疼,好疼!”衛桐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然後她就再也不出話了。
衛桐心痛得都麻木了。
怎麽會這樣呢?
魏王怎麽會給她下毒呢!
她嚐試著張開嘴巴話,什麽都不出來,好疼好難過,痛得她嘶牙打顫。
她的心底裏隻有惶恐無助,她想起魏王魁梧的身影,曾經那個男人是她生命裏的一片綠洲,她的人生如同荒漠,綠洲於她來尤為珍貴。曾經那個男人就是支撐她的全部。
第一次見麵是在午門,巍峨宮門下把守著英氣凜然的禁衛軍,她那時候是第一次上朝,魏王被眾侍衛簇擁著進宮,英俊的麵容有些吊兒郎當。
第二次已記不清是在哪裏見的麵,隻記得那日安容郡主捉弄了她,導致她崴了腳。他從她身邊經過,訓斥了安容郡主,她一抬頭、他一頷首,兩人就對上了眼神,那一刻,她怦然心動。
後來她在娘親的強迫下成了親。
魏王後來總是變著法兒地捉弄她。她那時候經常氣得掉眼淚,覺得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再後來,她發現了魏王並非遊手好閑王爺這麽簡單,對魏王大為改觀。
那日她不心掉進水裏,被他救了去。
她都忘記了他是怎麽救的她,不曉得怎樣就逾越了界限……
人生如夢,醒來方知一場空。
那日晉王盛怒,要打她三十大板,魏王的仆從了幾句求情的話,她才得以苟延殘喘。
現在看來也許是那人會錯了主子的意思,魏王那時候也許就是希望她死掉的。
“本官奉陛下之命,提審犯人衛桐。把人給我帶上來。”
“罪人衛桐,你可知錯?本官問你話呢?你別給我裝聾作啞!”衛桐艱難地抬起眼皮,入眼是一間昏暗的囚房,在她麵前站著的是她的同僚周寺,刑部侍郎,看著她的眼神極度凶惡。
這是一間由青石砌成的囚房裏,今夜沒有月光,離她三米處是一個燒著煤炭的火爐,火爐上幾根烙鐵已經被燒得通紅,這使得原本漆黑一片的房內,增添了那麽一點光亮。
“看來你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你這樣嘴硬的人,我見得多了。本官告訴你,在這裏,嘴硬是沒有用的。”
“李步,你讓這丫頭見識見識我們刑部的厲害。”
男人身材高大而又健碩,皮膚黝黑,左臉頰又一道猩紅色的刀疤,就好像是一隻長長的蜈蚣長在他的臉頰上一樣,讓人一看他的樣子就不寒而栗。
十根手指被絞斷了。
李步困惑道:“她是不是變成啞巴了。十根手指頭都被絞斷了,都不叫。”
“她那是骨頭硬。明兒個本官再來審。”周寺睜眼瞎話。
在獄中,每都會被提審,上頭的意思,如果她什麽都不承認,就不能給飯吃。可衛桐的嗓子已經壞了,故而衛桐連續餓了好幾。
一趟趟審問下來,衛桐的十根手指盡斷,腳筋被挑斷了,這樣的疼痛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就無法形容其中滋味,衛桐想慘叫卻叫不出來,她整個人就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最後直接昏厥過去了。
她再也開不了口寫不了字,她再怨屈再憤懣都沒用,因為她無法傾訴苦楚。
在他們走後,衛桐緩緩睜開眼,感受著全身上下的劇烈疼痛,她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