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母親死了!
夏清筠看著臘梅和百合手裏捧著的衣裳,伸手摸了摸料子。
這衣裳的料子不僅質地柔軟,而且顏色十分純正,一摸就是上好的綢緞製成的。
夏清筠冷冷的勾著嘴角笑了笑,心中暗道:這崇詩柔要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若她給夏清筠的衣裳動了手腳,夏清筠反倒不怕,怕就拍她如此。
這夏府雖然達不到富可敵國的程度,可也是一國大將軍的府邸,嫡女若是穿戴的不好,傳將出去必定造人詬病。
尤其是崇詩柔這個繼母,說不定還會被人說成是虐待嫡女,可她偏偏將夏清筠的吃穿住行都弄到無可挑剔。
即使夏清筠受了委屈也挑不出毛病,隻能自己憋著。
這手段的確是十分高明,若換了常人怕是怕要憋出個毛病,鬱鬱而終,隻可惜崇詩柔碰到的是夏清筠。
在她行醫的這些年裏,什麽樣的變態沒有見過,更別提心裏攻擊冷暴力這樣的小菜了。
夏清筠換好了衣裳,由兩個嬤嬤帶著走進了夏破軍的書房。
如她所料,崇詩柔一早就已經坐在了側座麵帶微笑的等著她了。
“女兒見過父親,二夫人,給父親二夫人請安了!”夏清筠甜甜的笑了一下,按照禮節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可夏清筠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夏破軍開口叫她起身,無奈隻能撐著原地不動。
崇詩柔抬眼看了看滿臉難色的夏清筠,笑得分外開心。
轉頭衝著夏破軍嬌聲嬌氣的哼了一聲:“老爺,清筠給您行禮呢,您倒是吱一聲啊!”
“她行的是什麽禮?本將軍可從沒教過她這樣的規矩!”夏破軍冷著臉哼了一聲。
崇詩柔故意裝傻充楞的笑了笑:“哎呦,老爺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剛一見麵就跟孩子置氣呢!
清筠這孩子自幼在鄉下長大,規矩沒學好妾身也有錯,老爺若是有火隻管衝妾身發就是,可莫要嚇壞了清筠!”
夏破軍盯著夏清筠冷笑了幾聲:“是誰教你的規矩?見了你的母親不改口?”
夏清筠抬眼看了夏破軍一眼,勾著嘴角甜甜的笑了:“回稟父親,女兒並沒有接到任何人的通知,不知道二夫人已經立了正室,還請父親贖罪!”
“胡說八道!”夏破軍啪的一聲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怒目圓睜的瞪著夏清筠,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死。
夏清筠故意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夏破軍的麵前:“女兒知錯了!女兒多嘴不該議論長輩的是非,還請父親責罰!”
崇詩柔氣的臉都白了,死死的攥著拳頭讓指甲刺著自己掌心的嫩肉,強迫自己不能發火。
“老爺,清筠她一時間弄不明白稱呼也是正常的,您不是有事要問她麽?”崇詩柔起身擋在了夏清筠的身前,也跟著跪在了夏破軍的麵前。
夏破軍冷冷的看了夏清筠一眼,冷哼道:“聽說你昨日回府的時候,拿著六皇子的令牌?還說有重要的軍機稟告?可有此事?”
夏清筠緩緩的抬頭,驚訝的看著夏破軍:“父親是從何聽來的這等荒謬傳聞?
女兒昨個從鄉下趕了一夜的路,天沒亮就進了府給二夫人請安,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麽六皇子和軍機的!”
崇詩柔臉色一白,連忙打斷了夏清筠的話:“清筠,你是不是被你父親嚇到了?
你不用擔心,有什麽事隻管說就好,咱們是一家人,你父親怎麽樣都不會不幫著你說話的!”
夏清筠眼眶忽然一紅,幾顆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二夫人,清筠實在是冤枉的啊!
您不能因為我剛剛議論了您位份的事就往清筠的身上潑髒水啊!
那六皇子可是皇子,清筠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私下跟六皇子見麵啊,再說那什麽軍機的事,清筠聽著就覺得頭大,更不可能跟這種事情扯上關係了!
父親,請您一定要相信女兒所說的話啊!女兒可是奉了您的召喚回來的京州,一路上跟著的丫鬟和嬤嬤都可以作證!
女兒確實是昨個一早就回到了府裏給二夫人請安的!”
崇詩柔冷冷的白了夏清筠一眼,恨得暗暗咬牙:這丫頭的腦袋果然聰明,她原本想著借由昨天的事好好的給夏清筠吃上一壺,誰成想這丫頭竟然連昨日的委屈都不放在心上,直接全盤給否了。
“不知道老爺是聽哪個下人亂嚼舌頭?這府裏頭的規矩最近也是該規整規整了!”崇詩柔一臉嚴肅的打斷了夏清筠的話,看著夏破軍幫他圓場。
夏破軍微微眯了眯眼睛盯著夏清筠打量了幾眼,故意蹙著眉頭冷聲又問了一句:“你當真沒有做過?”
夏清筠哭的梨花帶雨,指天發誓的保證自己就是昨個一早回府,而且徑直給二夫人請了安,從未見過六皇子更沒見過什麽令牌。
夏破軍死死的皺著眉頭思考著自己得來的這個消息,轉頭看見崇詩柔還跪在夏清筠的身邊,這才冷冷的吩咐了一聲:“行了,起來說話吧!”
夏清筠這才抹了抹眼淚,緩緩的站了起來,低著頭委屈的抽泣了幾下。
崇詩柔恨得牙根癢癢,惡狠狠的瞪了夏清筠一眼,轉頭又衝著夏破軍嬌聲道:“老爺,您看這問也問了,罵也罵了!不如就讓清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哭的妝都花了,旁人見了還以為是我這個繼母欺負了她呢!”
夏破軍得了台階立刻點了點頭,用稍微柔和一點的聲音問道:“在府裏過得可還習慣?身邊有伺候的丫頭麽?”
夏清筠抽泣了幾聲,哽咽著回話:“回稟父親……都,都還習慣!二夫人昨個也給派了幾個丫頭過來伺……伺候”
夏破軍聽著夏清筠嘴裏的二夫人覺得格外刺耳,皺著眉頭抬手輕輕敲了敲桌麵:“以後就叫母親,知道了麽?”
夏清筠愣了一下,抬頭盯著夏破軍的眸子打量了好久,忽然停止了抽泣,一本正經的問了一句:“父親,女兒的母親已經死了,若是叫二夫人為母親,這豈不是對二夫人的不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