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夏清筠一行人的馬車行到冀州地界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發暗了,非要一起跟來的安平郡主吵鬧了一路,此時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清筠安靜的坐在馬車裏翻動了一下手裏的醫書,轉頭對著琥珀眨了眨眼輕聲吩咐:“前麵尋個客棧休息一晚再走吧,看她的樣子也撐不到冀州了。”
琥珀剛點頭應了一句準備叫車夫停下來,就聽見官道兩旁忽然響起了一陣吆喝聲。
夏清筠撩開窗簾往外一看,隻見漫天的火光染紅了半邊的天,從官道旁的樹林裏衝出了數十個大漢,一個個的手握利刃頭戴麵罩二話不說的見人就砍。
安平郡主此次出行不過隻帶了三十幾個護衛,哪裏頂得住這樣彪悍的殺手,雙方一照麵這邊就已經損失了四五個人手。
夏清筠眸色一凜立刻從懷裏掏出了匕首死死的攥在了手心,賀清韶也被外麵的吵鬧聲給弄醒了,抬頭一瞄嚇得臉一下子就白了,死死的抓著夏清筠的手臂連聲發問:“怎麽了?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想幹嘛?”
夏清筠眸色微沉伸手按住了激動的賀清韶:“莫要慌張,回頭若是被擒萬不可說出自己的身份!”
賀清韶嚇得臉都綠了,慌慌張張的點頭縮在了一邊死死的抓著夏清筠不停的打擺子。
夏清筠思忖了片刻還是把自己手裏的匕首交到了她的手上,用力攥了幾下她的手背淡淡的點了點頭。
夏清筠聽著外麵的吵嚷聲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伸手從座椅下的藥箱裏拿出了兩粒淡黃色的藥丸,抬手服了一粒剩下的那粒遞給了賀清韶,囑咐她吞了下去。
兩人剛剛做完這些幾個大漢忽然一腳踹開了車廂的門拎著長刀闖了進來。
琥珀伸手擒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抬腳把他給踹了下去。縱身一躍跳到了前麵拉起韁繩朝著馬背猛地一拍,馬車就開始在官道上瘋狂的跑了起來。
賀清韶摸著自己漸漸變形的臉嚇得媽呀一聲,轉頭看著也同樣是滿臉大泡的夏清筠哭道:“清筠姐姐這是什麽東西啊,我……我變成醜八怪了!”
夏清筠冷冷的安撫了她幾句輕聲解釋:“這些賊人敢在官道上放火殺人,定不光是為了錢財。
你我二人若是暴露了身份,傳將出去豈不成了笑柄?莫說清白之事會被詬病,隻怕還會連累一眾親人!所以一會不管碰到什麽情況,你千萬記住絕對不能說自己是安平郡主!”
賀清韶早就嚇傻了,一麵摸著自己臉上的大泡一麵哭著嚷:“萬一他們知道咱們的身份有所忌憚,咱們不還能求救麽。這荒山野嶺的咱們還能去哪裏啊!”
夏清筠冷哼了一聲:“求救?隻怕不等救兵趕到他們就已經拿著咱們的項上人頭回去領賞了!一會你若是害怕就躲在座椅下,不論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出聲。”
賀清韶從小就被凝煙長公主寵的不像樣子,別說是眼前這種情況就算是皇上都不曾對她口出惡言,此刻她嚇得六神無主聽到夏清筠的話立刻矮身鑽進了座椅底下死死的握著匕首,盯著馬車地板瑟瑟發抖。
夏清筠伸手拉掉了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勾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吩咐琥珀:“再快些,他們的馬比咱們的車快太多了!”
琥珀皺著眉頭又朝著馬背狠狠的抽了幾下,可馬拉著碩大的車廂已經到了速度的極限,根本就沒法加速。
琥珀翻手把自己胸前的一麵銅鏡摘了下來,甩在了夏清筠的麵前哼了一聲:“小姐,護心鏡你收好萬不可受傷!”
夏清筠也懶得跟琥珀廢話,憑琥珀的伸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自己的確是需要這件東西,皺眉思忖了一下夏清筠立刻吩咐:“琥珀,你可記得來之前我對你說的,千萬不可戀戰,快速脫身去求救!”
琥珀咬著牙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忽然發現前麵的官道上居然被人放上了兩顆巨大的柳樹根,若是自己加速衝過去必定車毀人亡。
琥珀眼睛一瞪立刻拉死了韁繩,馬被弄的一疼抬起了前蹄發出了一聲鳴叫,坐在馬車裏的夏清筠跟賀清韶一陣翻滾裝的七葷八素的趴在了地上。
琥珀剛剛把馬車停下來,路邊的樹林裏又衝出了十幾個大漢,拎著火把圍住了馬車,宛若密不透風的鐵桶一般。
琥珀瞧瞧攥緊了拳頭衝著領頭的人冷哼了一聲:“敢問好漢是哪條道上的,我門今日趕路可否行個方便?”
匪首盯著琥珀看了幾眼忽然呸了一聲,唰的一下把長刀抵在了琥珀的脖頸上冷笑:“叫你們家主子出來說話,老子從來不跟丫頭談買賣!”
夏清筠一聽這話立刻冷笑了幾聲,伸手把一塊絲巾蒙在了臉上抬腳踢開了車門,跳了下來。
匪首轉頭一看,拎著刀走到了夏清筠的麵前抬手把刀刃對準了夏清筠威脅:“要財還是要命?”
琥珀見不得夏清筠被人威脅,身形一動立刻被幾個人用刀刃抵住了脖子,還伸手把琥珀腰間的軟劍也給抽走了。
夏清筠蒙著臉他們看不清麵容不敢輕易動手,隻打量了她幾眼奸笑著笑:“頭一次碰到這麽水靈靈的大姑娘,若是這樣簡單的殺了豈不可惜?不如你跟了老子回去當個壓寨夫人豈不美哉?”
夏清筠冷哼了幾聲故作媚態的伸手捏住了刀刃,笑吟吟的衝著匪首點了點頭:“美是美,可小女子已有婚約在身此去就是成親去的,若是嫁給了你我那夫君怕是要找我娘家麻煩,大哥你說這事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笑話,你做了老子的壓寨夫人還管你娘家屁事!你那夫君姓甚名誰老子今晚一並抓了,回去做個苦力權當你的嫁妝了!”匪首的話引得一幫匪徒哈哈大笑。
夏清筠眨了眨眼推開了匪首的大刀也跟著笑了幾聲,掩著嘴角輕哼:“我夫君的名諱可是大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敢說出口的!你當真要聽?”
匪首冷哼了幾聲唰的一下收起了長刀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刺青:“你可聽過‘青山虎’的名號?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說是你那夫君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青山虎’也不懼怕!你隻管說,若是砍不死他我今天就放了你!”
夏清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輕笑著往前邁了一步衝著遠處嚷了起來:“我那夫君的名號啊,說出來嚇死你!他就是手握京州十萬兵馬的大元帥,當今四皇子慕容坤!
夫君,人家把你的名號叫的這般響亮你還不現身一見,莫不是怕了?”
幾個大漢麵色一怔,剛要開口喝罵遠處就響起了慕容坤哈哈哈的笑聲。
借著火光往前一望,慕容坤一身白衣跨著一匹棗紅駿馬從人群中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盯著夏清筠看了幾眼冷笑:“本皇子怎麽不知道何時有了你這樣一個糟糠之妻啊?”
夏清筠毫不在意的笑了幾聲:“那是夫君你貴人多忘事,你雖不記得我,可這賬簿子看著可還眼熟?”
夏清筠說完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賬簿,隨手一晃收了起來。
慕容坤眸色一凝冷哼了一聲:“算你識相,還不趕緊交出來!說不定本皇子善念一發還能留你一命!”
夏清筠無奈的歎了一聲:“四皇子殿下,你真當我是夏淩香那樣的蠢貨不成?
這賬簿子現在可是我的保命符,你若是拿到了賬簿子回頭一刀抹了我的脖子那我找誰說理去。”
慕容坤麵色冷峻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我現在一刀殺了你,直接搶走?”
夏清筠哈哈哈的笑了幾聲:“怕,當然怕!可是你比我更怕!你若是無所顧忌我還能走到這荒山野嶺的地界?早在京州城裏你就該把我殺了,你之所以叫來了這幫劫匪不就是怕這件事連累到你的名聲麽?
既然四皇子殿下這般愛惜自己的名聲,又何苦做出這些齷齪的勾當落人把柄呢?”
慕容坤抖了抖眼角盯著夏清筠冷笑了幾聲:“你說是本皇子做的本皇子就會認了不成?真是笑話,憑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嫡女也敢與本皇子談條件,你真是活膩了!”
夏清筠抱著胳膊冷哼了幾聲:“哎呀呀,不知道當日是誰哭著喊著說我二妹不要他了,要找我這個小小的嫡女幫忙呢!哦,一說起這事就忽然想起來了,那周奇勝可死透了?別再從棺材裏爬出來嚇壞了誰!”
慕容坤麵色異常冰冷,額上的青筋已經高高的蹦起,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當初自己會被她耍的團團轉,這女人當真該死。
“廢話少講,你如何肯交出賬簿?”慕容坤有所顧忌冷冷的哼了一聲等待夏清筠開除條件。
夏清筠也不廢話,伸手奪過了一個匪徒的火把掏出了懷裏的賬簿子威脅道:“送我們平安到達冀州的宅子,如若不然我就跟你魚死網破,隻要我們一進到宅子裏自然雙手奉上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