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與你一較高低!
自夏清筠口吐鮮血昏了過去,顧君墨便一直守在她的臥房外麵。眼見著諸葛重樓差著小丫頭一趟一趟的送藥進去,顧君墨更是急的五內俱焚恨不得立刻將賀煬拖出來暴打一頓。
琥珀見顧君墨一直在門外直挺挺的站著心生不忍,想上前勸慰幾句卻發現顧君墨的眸中全是血色。
琥珀深知此刻自己不應過多廢話,隻好無奈的輕歎了一聲上前行禮:“主子,小姐之前安排的事情奴婢辦的差不多了。隻是這收奴婢和家丁的事尚未辦妥,奴婢想差人去一趟府衙,看看能不能先借一些人過來伺候著,畢竟這一大家子都需要人照顧!”
顧君墨緩緩握拳從懷中拿出了帶著紅印的調令扔給了琥珀:“憑此物可找冀州府尹幫忙,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琥珀眼神巨震,她猛地發現自己的主子竟比從前剛認識的時候溫和了許多,身上也多了幾分人情味。
琥珀來不及感歎連忙接了調令,行禮退下。
顧君墨抬頭死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雙拳越握越緊,直到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扇,他的眸色才緩和下來。
諸葛重樓抬眸看了顧君墨一眼淡淡的開口:“已經無礙了,勿需如此!”
顧君墨攥著的雙拳這才緩緩鬆開,沉聲問了一句:“可知是何原因?”
諸葛重樓推著輪椅緩緩行到了顧君墨的身後歎了一聲:“初次所受的內傷尚未痊愈,又被安平世子的內力再次震傷。
饒是她的體質相較常人健壯不少也承受不住,加之這幾日有些操勞才會如此。
悉心調養一番並無大礙,你大可放心……”
顧君墨淡淡的點了一下頭,邁步走進了房間。
夏清筠仍舊沉沉的睡著蒼白的臉上也沒有一絲血色,一旁站著的小丫頭在輕輕的攪動著一碗湯藥,見顧君墨進來忙矮身行了禮。
顧君墨淡淡的揮手接過了藥碗。小丫頭頗為懂事的悄聲退下,順手帶上了房門。
顧君墨坐在夏清筠的床邊,一邊攪動著湯藥一邊暗自心疼。
自遇見夏清筠以來,兩人都是這般苦苦的在生死線上徘徊,好幾次險些陰陽永隔,顧君墨垂眸看著她深深的黑眼圈,心裏竟猛地生出一個想法,她跟著自己當真是個正確的選擇麽?
顧君墨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夏清筠的臉上,他緩緩的放下了手裏的藥碗,伸手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扶了幾下,為她拭去了粘在額角的碎發。
夏清筠輕輕哼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見顧君墨正深情款款的盯著自己,不覺得臉色一紅:“我……睡了多久了?”
顧君墨微微揚起了嘴角攥住了她的手掌:“睡了有一會了,把藥喝了吧!”
顧君墨轉身斷過了藥碗,輕輕攪動了幾下舀了一勺湊到了夏清筠的唇邊。
夏清筠微微蹙眉張口服下,卻打了個冷顫:“苦……”
顧君墨忙從懷中拿出了一粒晶瑩的糖果,塞進了夏清筠的口中柔聲安慰:“就知道你會如此,這糖還是來時路過蜜餞鋪子的時候買來的!隻是沒想到竟然會在此時派上用場!”
夏清筠滿意的抬頭笑了:“就知道你不會空手而來,好啦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怎能讓你一直喂我!”
說著便伸手接過了藥碗,眉頭一凝仰脖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顧君墨盯著夏清筠微微搖頭苦笑:“旁人生了病都恨不得所有人跪在床前好生照顧,你倒好剛給了一塊糖就活蹦亂跳了!”
夏清筠放下藥碗輕歎了一聲:“誰叫我的命苦呢,又不是什麽尊貴的身份,也沒有寵愛我的父母。眼下身邊隻有一個木木呆呆的大傻子,還時不時的刷個酷,實屬無奈之舉!”
“耍酷?是何意思?”顧君墨長眉一揚伸手握住了夏清筠有些發涼的手掌。
夏清筠自覺失言立刻打著哈哈將話題岔了過去:“沒什麽,沒什麽!城中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顧君墨低頭凝視著她的雙眸,心疼的將她攬在了懷中柔聲歎息:“你尚在病中就不要操心這些瑣事了,一切都有我在!”
夏清筠掙了一下搖頭:“那怎麽可以,你貴為皇子此次被派到京州賑災,朝中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看。
冀州城的那幫貪官汙吏麵上不敢說什麽,背地裏不定會對你下什麽絆子呢,我隻要一想到這冀州城曾經是崇詩柔的地盤,這心裏就止不住的打顫!”
顧君墨抬手輕拍了她的肩膀幾下:“左不過是拚死一搏,他再有能耐還能將我如何?”
夏清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抬頭衝著他淺笑了一下柔聲道:“話雖如此,可一個大男人不去朝堂辦事整日裏在宅院圍著女人轉,傳將出去也會落人口實!
你且放心去吧,這院子裏的事我還應付的來,再說還有郡主她們在一旁幫襯著,總不能叫我一個人又當主子又當丫鬟吧!”
“怎會如此為難於你,眼前不就有一個家仆在你跟前伺候著麽?”顧君墨忽然眼角一彎衝著夏清筠淡淡的笑了。
夏清筠抬眸盯著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仿佛在七八月的天氣裏瞬間進入了滿是冰塊的房間中一樣清爽,周身那些煩躁的讓她抓狂的事情在這雙眸子的注視下竟全然飛走不見。
夏清筠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他的眉眼處摩挲了幾下,勾起嘴角甜甜的笑了:“若是真有這樣帥氣的仆人,我便這輩子都不出房間,專門叫你來伺候!”
顧君墨哈哈大笑,放在她肩上的手臂又緊了緊。
夏清筠難得享受這樣閑暇的時光,靠在他寬闊的懷中微微閉目養神,忽然聽到顧君墨的心跳竟然慢了下來。
她睜眼一瞧顧君墨方才還滿是溫柔的臉上竟然不知為何掛上了一層冰霜,正欲發問就見顧君墨抬手一會,嗖的一聲將藥碗對著房梁打了過去。
隨即一個穿著白衣的消瘦的身影應聲而落,夏清筠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賀煬?你為何會出現在我房中?”
顧君墨冷眸盯著賀煬唇瓣輕啟:“莫不是還想來行凶?”
賀煬依舊是那副痞痞的麵容,翻手將顧君墨扔來的藥碗放在了掌心放在鼻下聞了一下,彎著嘴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此方雖然精妙,但用藥卻都是次品,若不嫌棄本世子回頭差人送來幾幅療傷的聖藥!”
夏清筠無奈的搖頭冷笑:“世子莫不是過來道歉的?隻是如此說法本姑娘還是第一次聽說,君墨以為如何?”
顧君墨聽得夏清筠直呼其名,語氣中又透著親密心下一軟,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饒是世子的藥材再名貴,也難以撫平清筠所受之傷帶來的痛楚,好意心領了!”
賀煬盯著顧君墨不停地冷笑反手一揚將藥碗衝著顧君墨的麵門扔了過去,顧君墨冷眸盯著他忽然從袖中甩出一把長劍,砰的一聲將藥碗劈成了兩半。
夏清筠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君墨已然從床邊衝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鬥成了一團。
夏清筠攥著被褥盯著二人心裏緊張的不知所措,她甚至賀煬的內力極其恐怖,擔心顧君墨因此吃虧,可賀煬也剛剛重傷痊愈,如此一來兩人都很危險。
無奈之下,夏清筠忽然從床上跳下,伸手攬在了二人中間冷喝了一聲:“都住手,若是再鬥下去休怪我翻臉!”
顧君墨拎著長劍往夏清筠身側買了一步,微微一個動作就將夏清筠放在了自己守護的範圍之中。
反觀賀煬則依舊是那副痞痞的深情,緩緩的舉起了雙手彎著嘴角不停地冷笑。
“你擅闖我的閨房是何理由?”夏清筠轉頭衝著賀煬冷聲斥責,隨手推了他一把,將他們二人又分開了一些。
顧君墨看在眼中心中有些得意,隨手挽了個劍花收起了長劍,冷笑著抱著胳膊靠在了一邊:“若是今日說不出個理由,那就要麵見凝煙長公主討個說法了!”
賀煬雖痞卻也不是浪子,看著一唱一和的夫妻二人頗覺無趣,隨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金色的瓷瓶扔給了顧君墨,冷冷的開口哼了一聲:“此為雪桑特有的療傷聖品,聊表歉意!”
顧君墨將藥瓶放在了夏清筠手中柔聲道:“世子的東西想必定是奇貨,回頭交於重樓看看!”
夏清筠轉身衝著賀煬彎起了嘴角:“前日言語上也衝撞了世子,煩請世子多擔待!眼下清筠正處困境,實在不願再樹強敵不知世子可願意與清筠一道?”
賀煬微微揚眉淡笑了幾聲,轉身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若是再樓上與我把酒言歡的夏清筠來說本世子定欣然接受,可若是六皇子未過門的王妃來說,本世子卻要考慮一下了!”
顧君墨冷笑著坐在了賀煬的對麵輕輕把手放在了桌上,抬眸盯著賀煬冷聲問:“那世子言下之意是對顧某有所不滿?敢問世子想要我如何表現誠意?”
賀煬微微眯眼睨了夏清筠一眼輕聲道:“你們尚未成親,本世子頗為欣賞夏小姐,想與皇子一較高低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