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小嬌妃 四
國師忙安慰道:“主君,你別擔心,那假扮土匪的侍女也是我們的人啊,她得暴君的寵愛,與半森郎得暴君得寵愛,是一樣的!”
獨孤烈黑下臉,“那侍女要叛國該如何?”
國師被問住了,他愣了好一會兒,道:“不會的,如果她叛國,必殺之,沒有用的棋子,不要也罷,況且此事蹊蹺,不定又是暴君在玩什麽花樣兒,我們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與這個侍女聯係上。”
獨孤烈:“嗯。”
……
蕊白衣醒過來之時,發現身側躺了個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條藍色的手指粗龍卷成一團窩在他手臂上睡。
見她醒來,藍龍“呀”了一聲,翹起尾巴。
它這麽一呀,把皇甫潤呀醒了。
皇甫潤輕輕翻了個身,將手臂上的龍撈起來,似乎在蕊白衣睡著的時候與龍有過交流。
他坐起來,長袍下一條大長腿曲起,他揪著龍在蕊白衣眼前甩了甩,尾朝上,頭朝下,他道:“別人養寵物,都養貓狗,或者兔子,那種毛茸茸的,朕的愛妃膽子倒大,養蛇?有意思。這條蛇雖然了點兒,但好歹是蛇,跟朕那兩個胖兒子挺配。”
被甩暈的藍龍:“……”
我是龍!
和著它之前哼唧了半,太子爺根本沒聽懂。
蕊白衣沒話,她唇有些發白,明顯沒什麽力氣。
皇甫潤忽地蹙起眉心,有些後悔當初他沒及時攔下,害得美人中了毒箭。
他將藍龍放到枕頭上,去查看蕊白衣的傷口。
手摸過去的時候,他心跳還漏了半拍,下意識看了看美人的反應,可女孩隻是眨巴著烏溜溜的水眸看他,眸子裏很純淨,不帶半點拒意,同時也帶了點冷意,這絲冷意似乎是骨子裏透的,而不是因為對他的疏離或者敵意。
皇甫潤喉結上下一動,舌頭卷起來抵了抵口腔內側,他自己都未察覺聲音變得很溫和:“朕看看你的傷口。”
蕊白衣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褥裏,床側燒得火紅碳爐裏的熱氣縈在她身上,很暖乎,可她現在突然很想吃雪飲,越冰越好。
又因為傷口塗的藥具有助眠功效,她頭還有些暈暈的,以至於沒注意聽清皇甫潤跟她了什麽,她看著皇甫潤,舔了舔唇。
皇甫潤:“……”
他掀衣裳的動作一頓,紅暈沒出息地就爬上了耳根,忽然發生了某種他沒有料想到的狀況,他查看完蕊白衣的傷口,聲音變得有些啞,“會好起來的。”
他沒忍住捏了捏蕊白衣嫩出水的臉。
蕊白衣沒什麽反應,就讓他捏,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她曾經身上全是刺,自從和魏潤在一起後,被魏潤拔了不少。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記得她了,但他是魏潤的轉世。
“是不是餓了?朕讓人給你做好吃的。”皇甫潤稍微一想,努力解讀出蕊白衣舔唇這個動作的背後含義,目光也不自禁盯向蕊白衣的唇,喉嚨又是一滾。
他想嚐一嚐美人的唇,那唇,此時有些蒼白,還有些幹裂,他越瞧越是心疼,想給它潤潤。
“想喝水。”蕊白衣虛虛地,她後麵其實還有一個“還想……”,沒來得及出口。
“好!朕去給你倒!”皇甫潤將被子往上扯了扯,捂到蕊白衣胸口上麵一點兒的位置,隻留她受傷的肩膀露出來。
怕擾蕊白衣休息,皇甫潤將下人都清了出去,他自己貼身候著,此時怕美人渴著,都等不及喚下人,親自爬下床去給蕊白衣倒了杯熱水過來。
蕊白衣手壓了壓床,想把自己撐起身,皇甫潤突然按住她的手,他盯著她的唇,一本正經地:“朕喂你。”
蕊白衣沒動了。
她以為皇甫潤會用勺子喂她,誰知道他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埋下頭來,含住她的唇,將溫熱的水從自己口中緩緩汲入她嘴裏,唇裏水都喂完了也沒見他鬆開,細細吮了起來。
蕊白衣:“……”
藍龍眨巴著眼睛看了看,不太懂,腦袋搭在尾巴上又睡了過去。
直到蕊白衣低哼了一聲,白嫩的臉蛋變得潮紅,皇甫潤才舍得鬆開她,聲音啞得更厲害了,“還喝嗎?”
蕊白衣搖頭。
“再喝點兒吧?”皇甫潤自己又喝了一口。
“……”蕊白衣別過臉去。
皇甫潤咕嚕一聲,隻能把水吞進自己肚子裏,有些意猶未盡,不過美人的傷還沒好,他這個時候怎麽也得忍住。
他起身將杯子落到床頭案上,手伸進被子裏,摸了摸蕊白衣的手,果然有些涼,他便輕輕抓到手心裏給她揉搓,眼皮有一刹的抖。
美人這虛弱的模樣,讓他莫名著急起來。
雖然太醫毒素已全部逼出,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帳篷外寒地凍,冷風獵獵,美人這身子骨若是承受不住,他該如何?
皇甫潤不放心,把老太醫叫來給蕊白衣診脈。
老太醫脈象平穩,皇甫潤才放心了些,老太醫順便給蕊白衣重新換了副藥才離開,他離開的時候蕊白衣還沒睡過去,一雙水眸盯著皇甫潤看,像是在想什麽。
藍龍在用神識與她話:“太子妃,任務完成得很順利哦,離目標不遠了。”
“什麽目標?”蕊白衣處於昏沉狀態。
“俘獲太子的真心呀!加油!”藍龍用芝麻大點的爪爪給蕊白衣比了個拳頭。
蕊白衣盯著皇甫潤的目光更挪不開了,那張被她盯著的大臉突然湊了過來,能看見他臉頰處似被火炭暈紅了。
“女人,你是不是被朕的風華絕代給迷住了?”皇甫潤挑眉一笑。
蕊白衣:“……”
她沉默了一會兒,懶得搭理皇甫潤那自戀的話,虛著聲:“我餓了。”
皇甫潤捏她的臉,“想吃什麽,朕叫人給你做。”
“雪。”蕊白衣舔了一下唇。
皇甫潤:“……”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心想美人這麽猛的嗎?能麵不改色地與侍衛開打,能一鞭子掃飛數把利箭,愛好養蛇,現在還想飲血?
“想喝人血還是狼血?”為顯得自己也很猛,乃與美人的性子絕配,皇甫潤麵不改色、自以為很淡定地問。
螺陰山有狼群出沒,他心想,如果美人要喝狼血,他可以陪她一起的,至於人血……
蕊白衣翻了個白眼,像是想掐他一下,吐出兩個字:“白雪。”
她又:“還有香蕉。”
皇甫潤愣了一下,:“好。”
他抖抖袍子,帥氣地站起來,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保持“朕是一個暴君,所有人都怕朕,美人方才對朕翻白眼是朕看錯了,美人再與眾不同,怎麽會有這麽大膽子對朕翻白眼以表示對朕誤解了她的意思的無語呢?”的凜威轉過身,出了帳篷,冷戾著臉對高常喜吩咐:“去采一桶幹淨的雪,配幾提香蕉送過來。”
便見螺陰山上,伴著狼聲嗷嗷,一群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太監像勤勞的蜜蜂一樣忙碌,手裏攥著一把鐵勺,去舀梅樹枝頭的雪花兒。
很快舀滿一桶,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將滿滿當當一桶雪,給他們萬歲爺的新晉寵妃送過去。
蕊白衣被皇甫潤從被子裏抱出來,裹了一塊暴君殿下的狐裘。
皇甫潤將她抱在懷前,蕊白衣任他抱,腦袋沒有力氣地搭在他胸膛上,看見一桶白白的雪被送進來時,眼睛明顯地亮了亮。
“太醫雪太寒涼,女子不可多飲,更何況你還受著傷,會刺激傷口,朕叫人打來一桶,也不是給你吃的,朕隻是想讓你’望梅止渴‘,不,’望雪止渴‘。”
蕊白衣:“……”
他抬抬袖子,高常喜躬著老背將切成丁的香蕉端了過來。
皇甫潤用勺子剜了一點兒,服務周到地送到他的嬌妃唇邊,蕊白衣一口吃下去。
她的確是餓了。
香蕉很快就吃完了,高常喜又叫人端了幾盤過來,那桶裏的雪卻不見化去,因為即便是室內,有暖烘烘的炭盆在那烤著,那溫度也是低的,雪融的速度很慢。
蕊白衣就一直盯著那桶雪看。
皇甫潤親她的時候她都沒反應,眼睛裏隻有雪。
皇甫潤:“……”
“就隻能吃一勺。”皇甫潤掙紮過後,忍痛,他是真的畏懼那冰冷冷的東西會折了美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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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體很懼寒,她若按著自己的性子來,傷口肯定好不了,畢竟修士的體質在這個世界不起作用,蕊白衣便依言“嗯”了一聲。
太監盛了半碗雪過來,蕊白衣沒直接吃,用使得上力氣的右手捏起勺子,將盤子裏的香蕉舀進去。
皇甫潤見此,扯起唇笑了,“這是什麽吃法?”
“這叫香蕉凍。”蕊白衣。
皇甫潤沒忍住吮了吮她的臉頰,吮出一朵的草莓,掛在蕊白衣豆腐嫩的臉上,顯得有些可憐。
皇甫潤還想再親的時候,蕊白衣偏了偏頭,似乎很嫌棄皇甫潤打擾她享受美食,微冷的神色讓暴君殿下心口莫名悸了一下,忽地對美人產生一種強烈的征服欲。
“你吃得這麽香,也不喂朕一口?”皇甫潤咬上蕊白衣的耳骨,將她一隻耳朵咬紅了。
另一半邊耳朵還是白的,瞬間顯得很不協調。
不過蕊白衣沒拒絕,也沒不搭理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抬起來一些,皇甫潤產生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埋下頭接過那口像是賞賜一樣的“香蕉凍”。
美滋滋地吃完,覺得不對勁。
什麽叫受寵若驚?
他是絕世帝國的皇帝,被撿來的嬌妃喂一口雪渣子香蕉肉,就受寵若驚了?豈有此理,他怎麽會產生這種情緒?!
“還吃嗎?”蕊白衣抬起眼皮看他。
“要!”暴君殿下心魂亂顫。
到了晚上,風吹得更響了,有狼在林中咆哮,皇甫潤和他的美人蓋在一床被窩裏,他抱著美人細如竹竿的腰,貼在她耳邊:“別怕,明早朕就帶你回宮,有朕在,狼不敢吃你。”
蕊白衣:“……”
她抬右手將皇甫潤的大臉推過去,皺著眉:“我要睡了。”
皇甫潤哽在那,想擒住美人尖尖的下巴一句“女人,你膽子愈發大了,仗著朕寵你嗎?”
思及美人的傷,他沒發作,心想看你傷好了朕怎麽收拾你,抱著美人香噴噴的身子滿足地閉上眼睛。
高常喜卻在這時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藥走進來。
“陛下,該喝藥了。”
皇甫潤抬起頭,用對待蕊白衣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神色冷聲:“朕的愛妃已經喝過藥了,你們搞什麽?”
高常喜一哆嗦,鼓足勇氣道:“不是,陛下,這碗藥是……是您的。”
皇甫潤:“……”
高常喜是個盡職盡業的奴才,他鼓著膽兒繼續:“陛下,您忘了?您……”不舉啊!得喝藥,不然沒法替絕世血脈傳宗接代。
“……”皇甫潤臉一黑,抽掉一顆枕頭砸過去,“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