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熱情待無情

  （第5集）

  凱曄做了一個噩夢，十分荒誕，也很想不懂。


  他夢到被火燒的通紅的天，黑漆到一望無垠的田野。他身著一件舊的夾克衫，站在光禿禿的田野邊的小山坡上。


  凱曄轉身，看到那些黑糊不清，輪廓幹瘦的人。


  他們低著頭，背上背著從麥地裏割來的用繩子綁在肩上的麥穗兒。所有人都是黑糊糊的影子，逆著凱曄的方向往後走。


  他大喊一聲，沒有人回應。


  “營長？”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人影中，他黯然的臉，隻是比周圍的人看上去較清楚。


  凱曄跑起來去追他，可自己的腳怎麽都跑不快。他著急的哭出聲音，無論他怎麽叫也叫不應昆傑斯。


  直到這些影像越來越模糊，凱曄甚至能聽到自己哭出聲音來時，他才猛然間睜開眼睛，意識到這隻不過是個荒誕的噩夢。


  即便是醒來清醒了幾秒後，他一想起時還是會感到後怕。


  空蕩蕩的田野裏隻有自己一個人，這到底是在預示著什麽事要發生？或是自己白天想的太多，近來情緒也不穩定，太累了的緣故吧。


  “你可算是睡醒了。”


  “啊呀！”


  突來的說話聲音把凱曄給嚇得彈簧似的從床上跳起來，他滿臉悲傷的扭頭往床頭櫃邊看。


  發現是妍汐，她正拖著下巴倚在床頭櫃邊上。平靜的臉龐，溫柔的眼眸，歪著腦袋看自己。還有她臉上怡然自樂的笑，讓凱曄心中很是惱怒。


  “誰讓你進來的？還有，你為什麽不敲門，知不知道這很沒禮貌？”凱曄當即板起一副臉，嫌棄般又驚訝的問妍汐。


  他的情緒很激動，那擠著眼歪咧著嘴的滑稽的模樣，像一頭炸毛的禿驢。


  “我看你房門半掩，睡得正香，不是怕吵醒你嘛！”妍汐爭辯地說。她臉上笑容凝固，轉變有些委屈和失落的樣子。


  正如她先前預料的那樣，凱曄對她永遠都是個凶巴巴的男人。


  “知道我睡覺那你還進來幹什麽？”凱曄擱拗著眉頭，把腦袋轉向一邊，並沒有被她的行為所感動。


  “我不是怕你餓著嘛。”說完，妍汐便起身往後退，並指了指桌子上給看看一碗白米飯，還有一碗油噴噴的讓人看到流口水的炒白菜。


  “你專門給我送來的？”凱曄懷疑的白她一眼。


  “嗯，是啊是啊。”妍汐殷勤的點頭。


  “好啊，是營長讓你送來的吧？”凱曄朝床頭櫃邊瞟一眼，又快速地把眼睛生怕被別人給看到似的縮回。


  被一言識破的妍汐愣了一下，既而咯咯一笑。“嘖，是又怎樣啊？”她狡猾的，“嗬”聲一笑。


  “你還挺有理了是吧？”凱曄皺著眉頭。


  “什麽？”妍汐被這突然的問語給怔愣。


  “我可沒有讓你進來。還有，我怎麽知道你一個外人會不會在飯裏下毒……”


  話沒說完，反倒讓凱曄有些擔心和後悔。他承認自己不會和女孩兒交流，而且剛才的態度也不好，甚至說出這種話。


  換成誰，被噴這種話，誰能受得了？

  這樣想著，凱曄的心裏翻然不是滋味。即便是被罵了些難聽的詞兒，也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怎麽，我給你送飯你還不樂意了是吧？那好，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把這飯給端走，我吃――我要饞死你！”


  “你說什麽！”凱曄暴躁如雷的把被子往旁一掀，他那架勢像是要把妍汐給揍一頓，這幕把妍汐給嚇得一怔一怔的不敢說話了。


  “我……”


  “躲開！”


  凱曄身體沒有碰到妍汐，而是把她欲要端走的兩碗飯往自己身邊一推，也不管妍汐此時是一副怎樣的表情看待他，就坐在床邊埋著腦袋哇啦哇啦吃起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停下來，凱曄抬頭看她一眼。他咂嘴，仿佛妍汐做錯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事實，妍汐誰都不欠。


  “你看什麽啊，我吃飯――請你出去好嗎？”說完，凱曄繼續埋頭吃飯。


  一句話，把妍汐充滿熱情的心髒給敷上了一層寒冷的冰晶，“嘩啦”一聲墜下來，摔得粉碎。


  妍汐總算才知道自己這分明就是在熱臉貼冷屁股。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明明不可能的事情非要？

  她驀然一笑，眼淚奪眶而出。


  凱曄聽到細微的淚泣聲，他邊吃著米飯邊閉上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把嚼飯的聲音弄得很大，還有令人煩惡心的吧唧嘴聲，無一不是在無聲的驅趕妍汐。


  “很好，凱曄……你很好。”妍汐狠狠的瞪他的背影一眼。她的眼睛裏，那餘燼的溫柔，轉為了怒恨和厭煩的模樣。


  轉身，她果斷又迅速的推門而出，又給他輕輕的關上，離開莊園。


  聽到她匆匆的下樓聲，凱曄咽下一團飯，他趕緊放下了筷子。起身，他跑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竊竊的觀看外麵。


  外麵沒有燈光。他看著妍汐的背影，離開他莊園往回走去。


  凱曄看在眼裏，痛在心裏。退回床上，軟無力的坐下。半天，他都把腦袋壓的很低，直往灰蒙蒙的白地板上那條地板縫隙。


  他把妍汐惹哭了。恐怕待會兒，或是明天，若讓昆傑斯知道，便有他好受的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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