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觀雲閣
李岌在得到河中後,即令三萬餘河中軍遷往雲州、雲內一帶屯守,將守軍換作了自己的兵馬。又令何福進為河中府防禦使,崔源為河東府尹,一直到了四月上旬,這才還師晉陽。
那李從珂失了河中,知道自己為安重誨所陷害,回到洛陽後麵見李嗣源,自陳河中丟失的原因。李嗣源將信將疑,隻是令他在家等待,卻不加處置。
安重誨讓趙鳳等人彈劾李從珂失河中之罪,
李嗣源見了彈劾的奏折怒道:“我兒被人陷害,原委尚不清楚,你們就要急著把他置於死地嗎?”著便氣衝衝地宣布散朝。
過了兩,安重誨又再一次提出此事,並稱李從珂在河中時私自打造的兵器,顯然是有意謀反。李嗣源聽罷勃然大怒,指著安重誨憤然道:“朕當年為軍中校,窮困潦倒之時,全靠這個孩子燒石灰,拾馬糞來養家糊口,後來南征北戰,也多倚仗此子相助。沒有他,哪有孤的今?難道孤當了這監國,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庇護不住了嗎?”
安重誨見李嗣源這次是真的動怒,也有些害怕,隻好悻悻退下。
不過李從珂畢竟丟了河中,李嗣源最終還是把李從珂罷官,令其在家中反省。
在處置了李從珂之後,安重誨雖然看似權勢滔,可是卻讓李嗣源也對他失去了信任。安重誨又沒有什麽本事,沒有帶兵打過仗,手上也沒有兵馬,能夠有今,全都仰仗當初勸李嗣源謀反,也得以信任和重用。
當李嗣源對他失去了信任後,就離死期不遠了。
……
東丹王耶律倍趁著春獵的機會,擺脫了耶律德光所派“護衛”的監視,在遼河口登上海船,算是逃離了契丹,投奔中原。
在海上他寫下了“山壓大山,大山全無力。羞見故鄉人,從此投外國。”這首《海上詩,也算是傳諸後世的東西。
耶律倍從沽口上岸,受到了禮遇還是很高的。李岌命用鴻盧寺以國主的禮儀迎接他,其後在晉陽贈給他一處宅院,並遙領河中節度使。
耶律倍改名為李慕華,等於在晉陽安頓了下來。
由於東丹國無主,契丹國主耶律德光要先安定東丹國,暫時還是無暇來找李岌的麻煩。
李岌在回到晉陽後,讓其為屯田巡撫使,巡察各地屯田事宜。他在山北和雲州招募和安置了不少的契丹俘虜和逃戶,“人皇王”李慕華還是有一定安撫人心的作用,如此安排,也算是人盡其用。
……
為了保障血統延續的純正性,內廷使用閹人充作宦官的曆史在奴隸社會開始形成時就已經出現了。無論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這是一項古老的傳統。在戰國以前,閹人在宮廷中的地位是非常低的,雖然經常侍奉君主,但卻沒有任何權力,本身就是最為低賤的宮奴。
到了戰國時期,隨著封建製度的形成,宮廷製度越來越完善,內廷規模擴大,閹人開始逐漸充任內廷官員,這就出現了宦官。因為宦者供奉於內廷,時常跟君主和後宮接觸,所以備受君主和後宮的信任,經常被委以重任。這個時期,宦官開始活躍起來,登上了曆史的舞台。其中秦國就出現了華夏曆史上最早的一位著名宦官。
一位叫嫪毐的內臣穢亂宮廷,與趙太後生下了兩個兒子,給了始皇帝莫大的羞辱。自這個家夥出現後,自始皇帝之後幾乎所有的帝王都對侍奉後宮的男子深懷戒心,逐漸形成了嚴格的管理製度。
秦始皇死後,宦官趙高與李斯合謀,擁立胡亥為帝,最終掌控了朝堂,“指鹿為馬”的故事就是趙高幹出來的。後世的大多數史家認定秦朝二世而亡,就是亡於這位宦官之手。
東漢亡於宦官與外戚,唐朝亡於宦官與世家,就連李岌這一世的便宜老爹莊宗李存勖實際上也是亡於宦官與伶人之手。實際上在華夏曆史上,像原來河東監軍張承業這樣有操守的宦官是少之又少。
李岌並不排斥使用宦官,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和晉陽宮的大太監張樞都是與這個世界想隔絕的一類人,他是在思想上的,而張樞則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他以商會為班底所組建的三個並行的情報係統所得到的情報最終都會在這位晉陽宮監的手裏進行匯總,有些東西張樞能夠自行處理,而有些情報則需要匯總後向皇帝請求報告。
晉陽宮依山而建,夏季避暑的行宮實際上是建在二龍山上的,北齊高家信奉佛教,在二龍山上還開鑿了不少的石窟,在洞窟內還有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的佛像。站在龍脊峰上的觀雲閣裏,能清晰地俯視晉陽宮的全貌。
這裏是整個晉陽宮,乃至整個晉陽的最高點。
這座位於山頂三層樓閣進行了重新翻蓋,外表看來好像是還是木質結構,實際上內部承辦結構已經換成了鋼筋混凝土。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座鋼筋混凝土的建築,牆體中空,在冬采用了西式的壁爐來采暖。
由於位於山頂,樓閣的頂上還安裝了避雷裝置。
任圜在李岌大婚前來到晉陽,隨後接替張憲主任宰相,而張憲則換到了中門令的職務。他是一個追求實用的人,在接手宰相這個位置之後,就希望裁減官吏,節約開支。
這正好與李岌的設想相反。
在與任圜討論了一個上午,李岌才終於服任圜接受了自己的觀念,就是越龐大的官吏隊伍,越能保證國家的穩定和政令的暢通與執行。當然,任圜最終接受他的意見,並不是因為想通了這點,而是發現李岌治下的太原府、雁門、雲州和山北,財賦收入在養軍之餘,足夠養活兩萬多人的官吏,而且還有富裕。
任圜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田賦沒有增加,但各地的財賦收入會有如此大的提升。
李岌建議他多深入到各地的工坊、商鋪和屯田衛所去轉轉,就能弄明白了。
結果老家夥一言不發,拱了拱手就告退離開。
等任圜一走,張樞的身影就跟幽靈一樣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
“從春開始,北地草原的情況有些異常!”他來到李岌身側,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