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終
明朗重重的摔了手中的杯子,氣的發抖,“他薄言庭這是在借著我在洗牌?”
聞言,明珠哽咽的聲音更大。
“你起來,跟我去見他。”
明朗拉起明珠,出了家門。
頂層總裁辦,助理抬手敲了敲門。
“進。”裏麵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助理進門,快步走到辦公桌麵前,說道:“薄總,利泰老總說要見你。”
薄言庭聞言,放下手中拿著的鋼筆,起身,去見明朗。
來給明朗換茶的人走了兩趟後,會議室的門才被推開,薄言庭走了進來。
明朗的怒氣全寫在臉上,薄言庭拖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等著明朗先開口。
“我可以不再針對新亞,可是你得給我女兒個交代。”
明朗怎麽也沒想到,內亂之後,新亞高層在外賣股份,而將股份買下來的是一個叫錢毅的人,這個錢毅,是薄言庭手下的。
薄言庭花了大價錢挖過來幾個國外公司的高管,高管入股。
他又拉了一筆投資,倒是利泰這次針對新亞損失了不少。
薄言庭涼薄的瞥了明珠一眼,明珠瑟縮了下身子,他便知道,當初說訂婚後她悔婚是假。
這事,明珠不跟明朗說,也在薄言庭的期待之內。
“利泰這次的損失我全擔。”
他的聲線沉穩,擲地有聲。
明朗愣了下,明珠一看父親的樣子,就知道他可能就想這麽算了。
可是她想要薄言庭,明珠拽住明朗的袖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搖頭。
明朗用力的握住明珠的手腕,對薄言庭說道:“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爸!”明珠尖叫出聲。
明朗咬牙嗬斥道:“你閉嘴。”
和利泰的事情結束了,周知意的情況出現了好轉,醫生給薄言庭打電話,說周知意有蘇醒的跡象。
將公司這邊交給齊立,薄言庭再次飛往M國。
到達醫院的那天晚上,周知意便醒了。
經過長達三個月的恢複之後,薄言庭帶著周知意回了A市。
將周知意安頓好,薄言庭去B城找了薑堰。
薑堰正推著王萍在院子裏曬太陽,周知意蘇醒的消息,薄言庭早早的就通知他了。
如今薄言庭一出現,薑堰無比的清楚,他來找他是做什麽的。
“明天你帶知意過來吧。”薑堰將母親推進了屋子後,轉身出來對薄言庭說道。
說實話,他並非能心平氣和的看著薄言庭,因為他對周知意曾經種種的不好。
可是周知意愛薄言庭。
“以後,對她好點。”這是薑堰唯一能給的祝福。
“我會的。”
薄言庭難得衝著薑堰笑了笑,“謝謝你對知意的照顧。”
第二日,周知意與薄言庭的車抵達B市,再進薑家,感覺物是人非。
王萍的胃部切除手術很成功,現在幾乎恢複好了,她坐在輪椅上,看著周知意心裏一陣的惋惜,她是真心的喜歡這姑娘。
目送著薑堰他們離開,王萍暗歎了口氣。
周知意和薑堰進了民政局,薄言庭坐在車裏等著,一支煙一支煙的抽。
車窗半降,他的目光落在民政局的門口。
不知為何,明明那麽長的時間都等了,就這麽片刻的功夫,他覺得心裏像是過了一個春秋。
直到薑堰和周知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薄言庭打開車門下了車,猛地吸了幾口煙,將煙丟進垃圾桶裏,向著她那裏走去。
“知意,祝你幸福。”
薑堰眉眼化開溫和的笑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對不起。”周知意心口一陣一陣的發酸。
“沒關係。”
薑堰伸出手,“我能抱你一下麽?”
從此餘生,他的身旁不會再有一個叫周知意的女人。
周知意笑了下,張開雙臂抱住了薑堰。
在他的懷中輕聲的說道:“謝謝你,薑堰。”
三個月後,薄言庭公司新拓展了一項有關於漁業的項目。
派助理去找到薑堰,聘請他來公司做項目的總代理。
薑堰聽完助理說的話,低頭笑了笑,隨後擺手拒絕。
“我自小在漁村長大,幹得就是捕魚的營生,真的讓我去搞些文縐縐的項目,我做不來。”
薑堰拒絕後,薄言庭還給他打了個電話。
薄言庭並非是因為要補償薑堰才做此決定,他是真覺得薑堰這個人可以勝任這個職務。
但是薑堰再三的推脫,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薄言庭公司度過了危機,又遲遲不給薄仲答複。
薄仲從M國飛回來,來薄言庭家裏的之後,隻有周知意和孩子在。
薄仲正襟危坐,麵目肅然,“知意,我的話言庭不聽,你的話他總該聽一些,我的年紀大了,分不開心管太多,不如你勸勸言庭讓他接我的班,以後你們可以移居到M國。”
周知意抱緊懷中的小愛生,笑著搖搖頭,“言庭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他的決定我幹涉不了。”
薄仲愣了愣,重重的歎了口氣。
……
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兩年前的今天,法院宣判萬婷死刑。
而明日,萬婷將被槍決。
一早上,周知意便趕去關押萬婷的監獄,進行會麵。
萬婷的手腕銬著手銬,一身灰色的監獄服,瘦的兩腮凹陷,兩年的時間,這個女人光華已逝。
萬婷行動緩慢的坐下,抬起眼皮。
周知意就坐在她的對麵,麵頰紅潤,萬婷還注意到,周知意的腹部凸起。
她嘴角壓緊,眼底的神情一片霧。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她似乎是許久未說話了,嗓音有些沙啞。
如今周知意風光無限,她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我並不想見你。”周知意的聲音很冷,“不過明日之後,世上再無你萬婷,有些話我還是想問問你。”
周知意眼中的恨意,絲毫未隨著時間消弭。
這和當初她嫁給薄言庭時候對萬婷的恨意可不一樣,當初隻是恨她和言澤私奔。
是他們兩人一手逼死了周蘭。
後來通過言澤手裏的視頻,周知意才知道是萬婷將周蘭從窗邊推下去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萬婷笑,不過沒什麽生氣。
“僅僅是因為言澤,所以你殺了周蘭?”
周知意的話一出,萬婷倒是怔了下,隨後低下頭笑笑,“與其說是因為言澤,不如說是因為薄言庭。”
萬婷搓了搓冰涼的手,笑出聲,“我那麽愛薄言庭,為他犧牲了一切,我的學業我的事業,甚至自我,可是他太忙了,他從不記得我的生日我們的每個節日,他很少陪我,說實話,就算再愛,我也受不了他對我如此忽視。”
萬婷語氣頓了下,“可是言澤不一樣,他那麽疼我,可是那麽疼我的言澤,怎麽就是個有家室的人呢?”
周知意的拳頭握緊,冷眼看著萬婷那張蒼白的臉蛋。
“他不肯和周蘭離婚。”萬婷閉了閉眼,“所以我嫉妒。”
嫉妒周蘭有這麽會疼她的人,所以她將周蘭推下陽台。
她並沒有什麽苦衷,可是自從生重病的那一瞬間,她便後悔了。
一查出她有尿毒症,本以為會與她同甘共苦的言澤,卻一聲不響的拋棄了她。
言澤的離開,讓她對薄言庭日思夜想的思念更加的濃烈,所以她回來了。
周知意的聲音輕飄飄的,“後悔過麽?”
萬婷低下頭笑了笑,“後悔。”
她回來後,找到薄言庭的第一個晚上她便失眠了。
她害的周蘭成了植物人,她太怕自己被揭發了,尤其是當她知道,周知意就是薄言庭妻子的時候,心裏更加的恐慌。
萬婷死寂的心裏終於又開始難受了起來,“這都是報應。”
如果當初她未覺得寂寞和言澤走,那麽她和薄言庭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
如果當初她沒有將周蘭推下陽台,害死了周蘭,那麽就算是薄言庭知道她欺騙了她,估計也不會這麽恨她吧。
萬婷思緒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猛地看著周知意。
“你當初為什麽嫁給薄言庭?”萬婷的心裏一陣一陣的涼意,隻覺得從脊背上爬起一股子戰栗來,“你是否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妹妹變成這樣和我有關?”
周知意勾唇笑了笑,萬婷瞧她從容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嫁給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幹淨吧。”
大概周知意一開始以為,她劈腿言澤,導致周蘭墜樓。
周知意嫁給薄言庭,嫁給了她最放不下的男人。
萬婷心裏如同利劍穿心,那麽是她,促成了這段姻緣?
周知意起身,不打算回答她,隻是看著她的臉,笑道:“明天我就不過來送你了。”
希望,萬婷輪回的路上,不要再遇見周蘭。
至於萬婷剛才的問題,周知意笑笑,她愛薄言庭,雖一見鍾情卻刻骨銘心。
萬婷至少有一點沒說錯,她嫁給薄言庭的理由之一,便是因為周蘭,因為她萬婷。
可是一切都沒意義了。
“你愛言庭嗎?”萬婷猛地站起來,衝著她的背影喊。
周知意身子頓了一下,笑笑,愛啊,如何不愛。
周知意離開,萬婷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猛地呼吸想要衝淡那由心底身體疼起來的酸澀之意,隨後狠狠的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她渾身都在發抖,隨後重重的跪在地上,隻有她自己明白,她在做無意義的懺悔,她在跪周蘭。
周知意出了看守所的時候,薄言庭就站在門外等著,他腳下一片空曠的水泥地,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到她後,衝著她笑了笑。
這樣安靜的氣氛中隻有周知意鞋跟踏地的聲音。
周知意走到薄言庭的身邊,他則張開了手臂抱緊了麵前的女人。
五個月後,周知意羊水破了進了醫院,產室裏一點聲音都沒有,薄言庭等在外麵心裏發慌。
當初周知意生愛生的時候,他還沒有如此。
而病床上的周知意早就虛脫了,許久後,醫生終於將孩子完整的取了出來。
周知意汗涔涔的聽著醫生笑道:“是個兒子。”
她眼神怔了怔,隨後笑了。
第二個孩子的名字是薄言庭起的,名叫薄彌生,寓意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