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茶樓巧遇
黎錦華從日本回來後，就跟父母提及自己的婚事。他母親賀老夫人，沒有一句反對的話。看過照片後，還特別的喜歡。但黎誌強反對兒子娶個日本女人做老婆。為此，父子關係搞得很緊張。
在黎錦華回國後不久，中日兩國，關係非常緊張。往來音訊也斷絕了。而他也因為父親身體不好，不情不願的接了公司的生意。這一晃，就是三年。
黎錦華坐在鴻盛茶樓的一角，看著美智子的照片發愣。他是這裏的常客。每就在靠窗的位置，或是喝茶，或是發一會兒呆。
樓下傳來吵鬧聲。“你們店裏這送來的是啥貨色？兩三就發黴了！還要來討賬？不讓你們賠，已經是積德了！”是鴻盛掌櫃的聲音。
“你們這麽大的茶樓，也要耍無賴啊？太欺負人了吧？”有個女子的聲音。
黎錦華喜歡打抱不平。在上海灘，隻有他敢跟杜老板的人較勁，據理力爭。而往往每次都是他大獲全勝。連杜老板也很欣賞他，“黎大少爺仗義！我喜歡這樣的朋友！”
他從茶樓上下來。看到櫃台旁蹲著一個女子。麵前地上，扔著一包茶葉。看著應該是普洱，但品質不是太好。
黎錦華走到她跟前，彎下腰撿起茶葉，他聞了聞。問那女子：“你跟掌櫃要多少價錢？”
“五十塊銀元！”那女子抬起頭，黎錦華差點撲上去。
太像了！那臉型，那眉目，那身材，活脫脫一個美智子來到他麵前。
他揉揉眼睛細細看，感覺還是不太一樣。至少年齡有懸殊。看著最多不超過十六歲。那女子看他那個腔調有點好笑。
“這位大哥，你又揉眼睛又張嘴的，是要吃人嗎？”她問。黎錦華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姑娘，你是那個公司的？”
女孩笑了，笑的很誇張，前仰後合的，“公司？哈哈哈，我家就是在弄堂口開著的茶葉鋪子而已。”
黎錦華有點惱了：“有這麽開心嗎？賬都還沒要到，瞧把你樂的！真是缺根弦！”
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你我缺根弦，是什麽意思？”黎錦華看這女孩氣勢洶洶的樣子，竟然有點害怕了。
他退了兩步：“怎麽？想打架啊？好男不跟女鬥！”她拍拍他的肩。“大哥，我不想打架，而且我也打不過你。既然你摻合進來了，就請你做個評判：我家的茶葉，值不值這個價？”
黎錦華苦笑著：“姑娘，我句公道話，掌櫃的茶葉發黴了。純屬胡扯！但…”他頓了頓，看了看掌櫃憋紅的臉。
“但什麽，有話直！我陸如雪最煩扭扭捏捏的男人！”那女孩有點急了。黎錦華又拿起茶葉，仔細看了一下，又捏了一點，嚐了嚐。“這包，最多十塊大洋！”
女孩跺了跺腳，蹲在地上哭起來：“你騙人，大騙子，合起夥來騙我家的錢！”“你這不是耍賴皮嗎？好了，別哭了，你的茶葉我買了，五十塊！可以了吧？”黎錦華手忙腳亂的掏著錢。
掌櫃的笑著：“黎大少爺就是闊綽！”陸如雪站起來，白了掌櫃一眼，“管你屁事！奸商！”掌櫃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沒見過這麽混賬的女孩子！”
黎錦華掏了半，就隻有二十個銀元。他給了掌櫃五塊茶錢，然後對陸如雪，“陸姑娘，我先給你十五個銀元。還有三十五，我先欠著，回家取了給你，好嗎？”
“好嗎？好爹也不行！本經營概不賒賬！”她不依不饒。“那，那我茶葉不要了，錢你拿去？”黎錦華滿腦袋虛汗。
“你以為我陸如雪是敲竹杠的？要不這樣吧！我辛苦一點，把茶葉送到你府上。你再把錢給我不就行了？”她。
黎錦華隻能答應下來。出了茶樓。兩人上了汽車。陸如雪坐在黎錦華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陸如雪興奮的東張西望，兩隻手到處亂摸。黎錦華有點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別亂動，給我老實點坐著！”她嚇的吐了一下舌頭，安靜了下來。
很快到了黎公館門口，看門人打開大門，車直接開了進去。
下了車，黎錦華告戒陸如雪：“跟我進去不要亂話，或者就別話。要不我就不還錢！”
陸如雪這時候，乖的像隻綿羊，就知道點頭哈腰了。
走進公館，黎誌強正在客廳喝茶。“錦華，這位姑娘是？”黎誌強見兒子帶個女孩回來，感覺有點疑惑。
黎錦華趕緊介紹：“爹，這是我老同學的妹妹，來我們家看看。過一會兒，我還要帶她出去去買點東西。”他拉了一下陸如雪，陸如雪心領神會，“伯伯好，我叫陸如雪！”黎誌強打量一下她，微笑著點點頭。“來，過來。”黎誌強招招手。陸如雪怯怯的走到他麵前。
黎誌強拿出一張五百塊的銀票，放到她手上。
“去買點好衣服穿。這孩子，穿的太樸素了！如果不夠的話，讓錦華到公司賬上取！”黎誌強眼神裏充滿了疼愛。
“謝謝，伯伯！”陸如雪差點嚇哭了。
回到車上，陸如雪要把銀票還給黎錦華。“我爹給你的，你就拿著。”他堅決不收回。正尷尬時，賀夫人出現在車門前。
老太太不錯眼珠的看著陸如雪，看的她心裏直發毛。
“好俊的丫頭，我喜歡！”賀夫人從懷裏掏出一個戒指。“心急慌忙的，啥也沒準備。就送個玩意給你吧！”老太太不由分，就把戒指套到她手指上。然後她揮揮手：“錦華，你們去玩吧！玩的開心點！”
車子開在路上，陸如雪歎著氣：“我這算是把自己給賣了！”黎錦華瞥了一眼，“賣給我嗎？挺好的，我要！”她啐了一口，“你想的美！”
黎錦華微微一笑，“當然想得美。因為你長的美。雖然你的茶葉真的不咋地！但我還是決定，以後你家的茶葉，我們商行照單全收！”
“老板果然大氣魄！不過，今年一年的茶葉錢已經給夠了！”她嬉皮笑臉的晃了晃手上的銀票。
“你給我聽好了，陸如雪。我是要收你家的茶葉，但品質必須要提高。我會親自去你家的店裏，監督你們進貨的流程。另外，你手上的東西，是我父母給你的禮物。不是茶葉的預付款！這是兩碼事！”黎錦華很鄭重的。“真是個死心眼！”陸如雪嘀咕一句。
黎錦華把車停在上海灘最大的旗袍店門口。
“來這邊幹嘛？”陸如雪抬頭看看。“當然是買衣服啊？”黎錦華著。就把她拉了進去。
店裏進進出出的都是些富貴人家的女子。陸如雪感覺特別扭。“黎少爺，你是稀客啊！這是你的女朋友嗎？”旗袍店掌櫃的熱情的迎接他們。“是啊！王老板，你看有沒有合適她穿的？幫忙挑個八套，春夏秋冬各兩套！”黎錦華。
陸如雪已經發暈了。“那麽多衣服拿回去，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她幾乎要哭了。黎錦華冷冷的，“我會幫你把衣服送回去。保證你爹不會打你，而且還會特別稀罕你！”
王老板拿出來八套旗袍，在櫃上一字排開。“挑一件，去裏麵試試！”黎錦華命令她。
陸如雪挑了一件紅色的繡花旗袍。
當陸如雪從試衣間裏出來。黎錦華幾乎要喊出聲來了。她輕移蓮步，緩緩走來。窈窕的身材，配上得體的旗袍，簡直就是一個仙女下凡！！
店裏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有的帶女友來購物的男人幾乎要撞到門上。“嘿，先生，你讓我怎麽穿出去啊？”陸如雪尷尬的站在他麵前。
“不好看？還是不喜歡？”他溫柔的注視著她。陸如雪搓搓手，低下頭：“很好看，也喜歡的！”“那就好。老板，打包！”他拉起她的手。“好嘞！”老板麻利的打好包，遞給黎錦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