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啦?”龍瑞指著丹紫瓶說,“好好一個人,一晚上就變這樣了?”
諸葛青站在旁邊,搖頭歎息,輕聲說:“心術不正被胡姬處罰了。養養過幾天就沒事了。”
隨即吩咐著護衛拔營。
陸展雄走過去,快速地封住丹紫瓶幾處大穴,把一粒藥丸送進她的嘴裏。大手提著她的一隻胳膊粗魯的丟到車子的角落裏。
此時的丹紫瓶猶如一個人偶一樣,無知無覺,表情呆滯。六長老陸展雄把她丟進車裏什麽樣,就什麽樣,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會。
龍騰飛拽著龍曉曉驚恐的看著陸展雄,龍曉曉同樣抱著龍騰飛的胳膊流露出懼怕。
龍瑞則是抱著胳膊沉默片刻,眉頭緊皺,盯著陸展雄,一臉的擔憂,“鞭叔,你就這樣把人扔進去了?死了怎麽辦?”
歐晨星漠然:這就是平時和李子衿親近的底氣。居然教訓起六長老了。
更讓驚訝的是陸展雄接下來的舉動。
陸展雄低頭沉默一瞬,繼而進車裏將丹紫瓶安置好,回眸看看車外的龍瑞一眼。那神情在說:滿意了嗎?滿意了我下去。
龍瑞跳到車上看著坐在角落裏的丹紫瓶點點頭。剛要往車裏鑽,被陸展雄揪著衣領子領到車轅處,恩坐在車轅上。
龍瑞不解的問:“鞭叔,為什麽?”
“她和胡姬做了交易。”陸展雄甩起鞭子把車簾撩起來,盡可能的使陽光照進車裏。
龍騰飛,龍曉曉相互鬆開對方一臉期待的等著陸展雄的下文。
龍瑞緊緊拉住歐晨星,雙目立現驚恐,想著那片血紅的忘情海,身體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
歐晨星神色平靜的拍拍她的肩,溫和的說:“不怕,鞭叔不會丟下我們的。胡姬也不會無辜難為我們。”
“單純。”陸展雄語氣涼薄的說,“胡姬不會無辜為難任何人,她想為難的人必是因為那人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陸展雄停頓一下,“上車。我慢慢的和你們聊聊胡姬。”
聽到丹紫瓶是因為和胡姬做了交易才會如此,所有人都選擇擠在車轅處。
車轅處原本狹小的地方擠著五個人,慢說坐的地方,站著的龍騰飛,龍曉曉都隻能容下一隻腳。另一腳就那樣在旁邊懸空著。
龍瑞嫌棄看一眼他倆縱身躍上車頂,歐晨星看著他倆也是搖頭,腳尖一點,同樣坐在車頂。
“多謝了。”
“謝謝。”
二人分左右坐下,看著陸展雄嗬嗬傻笑一陣······
車頂上的龍瑞與歐晨星背靠著背,閉著的眼睛,聆聽著風吹過境的聲音。
陸展雄悠閑地甩一個響鞭,“世人皆知精靈修仙容易,不知他們正道艱難。”
馬車緩緩前行,陸展雄慢慢的講道:“胡姬和其他修仙的精靈一樣經曆著重重磨難。精靈修仙多因性情純良,在修行路上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完全是我們這些人類修仙者不能比擬的。上天是公平的,精靈在正道的時候比我們難多了。”
龍瑞睜開眼睛,沒有動。腦海中緩緩的呈現出那片血紅的的忘情海。心中恍然大悟:胡姬放不下的是情。
便不再做聲,繼續閉目聆聽陸展雄的訴說。
“一千年前,胡姬仙術已是登峰造極。她心底良善,法力卓然。在經曆重重關口,終於來到了閑雲山。閑雲山當時的掌門現在的大長老剛滿十八歲。秘境求取長生劍的最佳人選。胡姬很聰慧的選著與他一同進入秘境。他們沒有拿到了長生劍,而是一個飛升上界的名額。大長老要為閑雲山選一位繼任掌門,胡姬則是要一顆真心,回到凡塵在眾生裏尋找一位可以把心,心甘情願奉獻給她的人。”
六長老陸展雄停下來,默默的歎口氣,“胡姬為了得到凡人的真心,不懼寒暑,幫助別人。可是,單純的胡姬不知人間有惡。在一個連年大旱之際,為撐救因幹旱而險招毀滅的生靈和百姓,布雨濟世。胡姬一連七七四十九天不眠不休的施法,終於降下甘霖。也是這次施法致使胡姬法力全無。胡姬法力全無,變成了一介凡人。唉。”
陸展雄深深地歎口氣,繼續說:“被她撐救的生靈不感激她,被她撐救的凡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她被另一個精靈追殺。生命垂危的時向人們求救,人們懼怕精靈的報複無人肯施以援手。在她生死一線之時,一個路過的書生挺身擋下那精靈的致命一擊。書生五髒具裂,七竅流血,臨死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一根狐毛,塞進胡姬手裏。胡姬緊握著狐毛渾身戾氣暴漲,那根狐毛是她騙一個小孩子用的。騙他說,等他長大了嫁他為妻······”
龍瑞恍惚間看到,一身白衣的胡姬拔下一根長發,摸著一個哭鼻子孩子的頭,笑著對他說:‘不許哭了,再哭我就不喜歡你了。’
“你喜歡我?喜歡我可以嫁給我嗎?”小孩仰著臉望著胡姬,臉上淚痕未幹。
“你把這個拿著,等你長大了。來青山娶我。”胡姬把那根長發放在孩子手裏。
“好呀好呀,你等著我娶你。”小孩子捧著頭發高興地說。
胡姬一笑,繼續幫助別人。早把和那個孩子的約定忘到腦後了。
腦海中,場景不停變換著,天地之間,驕陽似火,大地幹裂,河水斷流。流民四散奔逃,仙尊廣邀賢士求雨,布雲。始終沒有如願。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胡姬挺身出現,開壇做法,一自身仙力苦苦支撐四十九天,天降甘霖,眾生歡慶······
場景一轉,胡姬放下懷裏的人,眸光陰鷙,周神仙力暴漲,怒吼一聲,所有的一切被白光淹沒,周遭沉寂······
“龍瑞,你怎麽啦?”歐晨星搖晃著她,急切的問,“告訴我。”
龍瑞睜開眼睛,看著歐晨星焦急的模樣,輕咬一下唇,掩飾住自己的慌亂,“我沒事。我看到了胡姬的過去。僅此而已。”
歐晨星一把抱著她,對陸展雄說:“六長老,這是為何?”
此時的龍瑞方才覺得後背涼涼的。
趴在歐晨星肩頭一默:原來我出那麽対汗?
“無妨,她是無意間開啟元神之力了。不懂得護體,以至於靈力過度消耗。造成短暫的昏迷,無妨。”
六長老陸展雄風輕雲淡的說。一點都不著急。
歐晨星心中大怒,語氣瞬間失去平時的恭敬,一股無名怨氣繞上心頭,頓時口不擇言,頂撞道:“路長老就是這麽保護我們的嗎?不知道見到大長老你還能不能這麽說話?你若是不想陪我們去皇城,大可不去。一路上磨磨蹭蹭,專挑無人的荒山野嶺走。居心何在?該不是,找個機會拿我們去喂哪個大妖怪吧?”
龍曉曉,龍騰飛急忙轉進車裏,拿出裝水的葫蘆,招呼著歐晨星下來。
歐晨星抱著龍瑞跳下車頂,轉身把龍瑞放在車裏。繼而轉身,對著沉默不語,自顧趕車的陸展雄說:“你要敘舊,要還人情,都沒必要趕在這一趟吧?”
麵對歐晨星的置疑,六長老陸展雄始終是一言不發。默默的趕著車。隻是趕車的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