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將軍府裏的龍騰飛,得知律堂的大人們撤走了。沒有半點不悅,反倒是一臉輕鬆。


  錢有道整理密函時不解的問:“二護法,你不擔心掌門的安危嗎?那裏是內戰場。”


  龍騰飛坦然一笑,如實相告:“小河說過,蘭兒可以拿響鈴箭當玩意耍。掌門也是梧桐裏出來的,縱然比不上蘭掌櫃的工夫了得。也差不到哪裏去。硬碰硬不行的話,躲過去應該不成問題。否者,他豈能坐在那裏。”


  錢有道想了想說:“二護法,大護法知道了會怎麽想?能下這種令的,整個象山就剩下蘭掌櫃了。他們倆可是冤家啊!這是又要掐起來的征兆啊!不吉利。”


  蘭兒才不怕他呢!

  更不會慣著他。若是小荷裝聾作啞,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否者,以蘭兒性情問他一個無令調兵的罪名。也夠小荷喝一壺的。


  “做你的事去,”


  龍騰飛佯裝生氣,訓斥著錢有道,“私下議論掌權者的是非,你這屁股又想和板子親近了!”


  “絕無此意!”


  錢有道惶恐不安,急忙申辯,“我就是想給二護法你提個醒而已。一個是你的兄弟加妹婿;另一個是咱們的蘭掌櫃的。這要再打起來,可不是那麽好勸的了。”


  “知道了。”


  龍騰飛放下手裏的密函,溫和的說,“這件事情到我這就結束了。不要和任何人再提。”


  “是。”


  錢有道應聲是,繼而討好的說,“別人哪裏我也不敢呐?動不動就打板子。我還不想因為多嘴多舌去住暖帳裏呢。”


  龍騰飛抬眼看看他。


  錢有道即刻閉嘴。


  ·

  龍爪溝裏的歐晨星,看著手裏的密函蹙眉不語。心裏默默的盤算著誰在給自己作對:沈悅,堂堂梧桐裏的王,沒有這份閑情逸致管我這份閑事。


  我虛空即便是強大了,也無法與他抗衡。他不會與我這麽一個小人物為難。


  沈青瑤,梧桐裏的蘭掌櫃。


  象山境內的當家人。


  哼,也是。


  七弦躲在暗處,隨時都會威脅象山的安危。隻是,這個時候撤走全部的律堂的大人們,你也太招人恨了!

  生的是挺美,怎麽就長了一顆與我做對的腦袋呢!

  “筆墨伺候。”


  歐晨星沉聲吩咐著。


  林卓端來了文房四寶,依次擺在桌子上。


  歐晨星提筆在手,毫不客氣的給沈青瑤寫信:

  本王子今生最討厭的蘭掌櫃:


  願你下雨無傘遮擋風雨,天寒無屋無被避寒取暖。


  出門在外,暴風迷路,

  回家途中,道路泥濘。


  待在梧桐裏,地裂天崩;


  歐晨星奮筆疾書,麵帶怒容。


  龍瑞端著一盅湯羹悄悄走來,放下手裏的湯盅,瞟一眼書信內容。咂咂舌,拍拍胸口,心說:小荷啊,你給一個閨閣女子寫這樣的書信不好吧?


  住在象山內,永不安寧!


  沈青瑤,本王子一願你與天同壽,守著日月輪轉;

  二願你,生在帝王家,嚐遍權勢帶來的苦惱;

  三願你


  “相公。”


  龍瑞越看越覺得對不住沈青瑤,這小荷犯了什麽病,這是要詛咒人家吧,急忙握住歐晨星的手,笑嗬嗬的說,“有話好好說嗎?他可是你們的蘭掌櫃。這封信到了她手上,你確定不挨板子?”


  歐晨星推開龍瑞的手,繼續書寫:


  夜夜孤枕難眠,天天麻煩纏身!!


  龍瑞撇撇嘴,搖搖頭說:“何苦呢。你們都不在一個地方共事,哪來這麽大的仇怨?”


  歐晨星拿出雲罡扇扇著,是上麵的墨汁快速晾幹。這才迅速折疊,壓上白玉蘭花的圖案,交給林卓發往象山。


  這才端起來那個瑞送來的湯盅,碗都不用了,抱著湯盅心情大好的喝了起來。


  不會是喜歡上了蘭掌櫃吧?

  話本子上說,有些人就恨著恨著愛上的。


  龍瑞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警惕的盯著抱著湯盅的歐晨星,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


  “別看了。我還是我。”


  歐晨星放下湯盅,擦擦嘴巴,狡黠的一笑,看著臉色難看的龍瑞,得意的說,“你還是你。”


  倏爾,把臉湊到龍瑞耳畔,甜甜的說:“吃醋了。”


  即刻回身坐正了身子。眼眸裏全是得意之色。


  “哼,我······哪有什麽醋可吃的。”


  龍瑞即刻神色慌張,極力掩飾著眼眸裏的怒氣,努力辯解,“她是沈青瑤,梧桐裏的蘭掌櫃。你現在還隻是大護法。我怕她無事生非,以權仗勢欺負你!”


  “現在的她,可沒有那麽大膽子欺負我了。”


  歐晨星以肘抵桌,一手撐著腦袋,側身望著龍瑞,眼眸裏全是陰謀得逞的韻味。


  龍瑞翻眼看看天,藍天白雲依舊,身旁的人兒不知道有沒有把飛到天外的心思收回來。再回眸望著歐晨星狡黠的雙眸,撇撇嘴。


  “瑞兒,相公我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


  歐晨星伸手抓住龍瑞的手輕輕握在掌心裏,笑吟吟的開口,“二哥在東海域坐鎮將軍府;李青羽固守內戰場;相公我坐鎮在這龍爪溝。密修的三大權柄都在這裏呢!她憑什麽坐視不理?!”


  自以為是!


  龍瑞嫌棄的瞪一眼歐晨星,抽出手,打擊道:“說的沒錯,是今非昔比了。比之前蠢了了。”


  歐晨星麵色一沉。


  “眼神也不好了。看到危險不會躲避了。跟我認識的小荷相比,卻是今非昔比。”


  歐晨星黑著臉看著龍瑞,眼眸裏全是憤怒。


  “東海域裏有鎮龍石。誰在這裏打架最後也是有輸無贏!”


  龍瑞拍案而起,


  歐晨星神色一凝,還是很不服氣的看著龍瑞。


  “小荷,歐晨星。若是說玩權,鬥心眼兒我不如你!但是,這些潛藏在天地間的殺氣我看的比你清楚!”


  歐晨星倏爾一笑,咧咧嘴,難得一見的愧疚之色展現出來了。


  龍瑞抬手戳戳他的腦門,亦如被葉秋教訓時的樣子,“自古有雲:無情多是帝王家,帝王最是無情人。你爺爺是什麽人?晨風仙尊!!東海域無龍鎮海,他在拿晨言捕獵七弦!”


  歐晨星一驚,眼眸錚亮。


  “至於,鎮守在此的是惡龍,還是善龍,或者是神龍。他不在乎!”


  歐晨星怔怔的看著一鳴驚人的龍瑞。


  “咳咳咳,”


  龍瑞忽然覺得自己這謊話說的有點過了,不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醋意嗎?幹嘛這麽抹黑小荷他爺爺呀,突兀的轉身,捂著嘴,訕訕地走開了。


  還是吃醋了。


  差點以為你是開竅了。


  知妻莫若夫的歐晨星苦笑著搖頭:若不是知你懂你。我真以為你長出心來了呢!


  唉,白歡喜一場。


  不。


  還是被她誤打誤撞說對了——這裏其實就是龍的牢籠!


  伸手撫摸著手腕上的聰兒,聰兒正在安穩的睡他的覺。兩根細細觸角趴在腦袋上,眼睛閉得緊緊的。尾巴與頭緊緊地靠在一起。


  哼,若真的是龍的牢籠,二哥會帶著聰兒回來麽?

  不會。


  不猜了。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請教來的實惠。修仙界裏的事情和紅塵權勢的事情處理起來的方式不同。


  真可謂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不能我在家裏自己個瞎琢磨的。


  “瑞兒,這就走了?”


  歐晨星明知故問,有心有意的打趣她,“說的正精彩呢!別急著走嗎。我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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