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海娘娘（5）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冰青閣的窗戶上。枕窗而眠的龍瑞睜開了睡意惺忪的眼眸。
抬眼望著朝霞滿天，垂眸看著幾位姑娘在有序的清掃石階上的落葉。她們的眼眸時不時的看向窗前，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抿嘴偷笑。
朝霞灑在她們身上，猶如鍍上一層霞光，在霞光掩映之下本該是一副絕美的風景，龍瑞確欣賞不起來。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葉秋，胡姬長老開始起床了。
璃茉端著早飯，拾階而上，途經那些打掃石階的姑娘身邊時，抬眼向窗前的龍瑞，快速的低下頭。幾位姑娘笑嘻嘻的和璃茉打招呼，抬手的瞬間有粉末飄灑到菜裏，遇到熱氣即刻消失不見了。
璃茉怔愣了瞬間，眉宇間的不悅顯現出來。雖有不悅之色，卻沒有半點發作的意思，依舊端著早飯沿著石階向著冰青閣走來。
“師父，我看到那些灑掃的姑娘往菜裏撒了什麽？”
龍瑞搖搖迷糊的腦袋，迷蒙的睡顏瞬間清醒不少，“該不會是下毒吧？師父，你有辦法解毒嗎？”
胡姬長老旋身坐在窗台上，抬起一手捏著龍瑞的臉，鄙視的說：“小蠢貨，你可以不吃啊！這樣就不用解毒了。”
繼而嫵媚的一笑，轉臉看著前來送早飯的璃茉，柔聲說道：“小哥哥，辛苦你了。這些粗活給她幹就行了。”
說著話，一手抓住龍瑞的胳膊用力一甩，龍瑞就這麽被她輕飄飄的扔到璃茉麵前，“累壞了小哥哥，姐姐可是會心疼的。”
龍瑞翻個白眼，不情願伸出雙手抓住粗燥的木製托盤，陰冷的說：“小哥哥，別累壞了身子！大姐我皮糙肉厚比你抗造！拿來吧。”
璃茉嘿嘿傻笑著鬆開了手。神情悠閑地退後一步。簡單的行了一個點頭禮，轉身匆匆而去。
龍瑞咬牙切齒，回眸望著胡姬長老笑吟吟的坐在窗台上，悠然自得地欣賞著朝霞滿天的美景，半點都沒有看她的意思。
哼，見色起意，假公濟私，一看都不是什麽好人！
龍瑞氣鼓鼓的看著胡姬長老，邁著重重的步子往閣樓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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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的良心昨晚上已經用完。”
葉秋哀歎一聲，聲音不高不低，胡姬長老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端著早飯走進屋裏的龍瑞卻是驚嚇到了，端著早飯直接走到屋裏來了。
“你幹什麽呢？我們還梳妝呢！端出去。”
葉秋一頓訓斥，龍瑞撅起了嘴，把手裏的托盤舉了舉。
“都說他的良心昨晚上用完了。這裏邊當然有毒呀。端出去。”
胡姬長老斜倚在窗前，側眸看一眼一臉委屈的龍瑞，嗲聲嗲氣的說，“別愣著了，小蠢貨，吃了這些飯修為可就沒啦。你敢端進來我也不敢吃啊。”
“黑心爛肺的玩意兒，等到本大姐功成身退之時，我一定打的你們滿地找牙！連親爹都認不出來你是誰！”
龍瑞憋屈急了，無奈之下隻好發發牢騷，“在把你們送上青山客棧給胡姬長老當堂官去。”
葉秋扶額哀歎，眼眸裏全是嫌棄之色。
“我可不要他們啊！”
胡姬長老一個旋身，掠過龍瑞身旁之時將托盤接走了，落在椅子裏的瞬間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滿臉驚恐的搖著頭，一本正經的說，“小蠢貨，我的青山客棧是客棧，不是收容那些黑心爛肺的壞孩子的改造場。你還是領著他們令謀容身之處吧！”
“真是的，當青山客棧是廢物改造回收棧啊！”
葉秋嬌嗔道，移動嬌軀，款款而來，走到龍瑞身邊稍作停留，“壞掉心的蘿卜，還是留在這裏吧！”
龍瑞撇嘴。
“唉，這麽一大早啊，我可是真的餓了。”
葉秋輕移腳步，緩緩走到桌子邊，倏爾坐下來，趴在桌子上衝著胡姬眨眨明眸，討好的說：“胡姬姐姐，今天吃什麽？”
“老妖怪辟穀。今天不吃飯。”
胡姬長老冷眉，冷眼，冷聲說道。
龍瑞麵露喜色，心裏說：該，讓你平時一口一個老妖怪的叫著。這會吃虧了吧！看你長不長記性。
“明天呢？”
葉秋不死心的追問。
“明天也辟穀，”
胡姬長老一臉報複得逞神情，“後天也不吃。”
葉秋哀歎一聲，坐回到椅子裏，落寞的看著龍瑞，扁扁嘴，小心提醒她：“我可以忍得，你呢？也能辟穀了？”
“辟穀？”
龍瑞有點摸不著頭腦，呆萌問，“有飯吃為啥要辟穀？”
葉秋翻眼看看龍瑞，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來。
胡姬長老嘿嘿一笑，一推托盤，笑著說：“給你，你敢吃嗎？”
龍瑞搖頭，繼而拍拍腦門，訕訕一笑，飄飄一拜，柔聲說道：“師父，胡姬長老，你們慢慢玩。我出去看看。”
葉秋胡姬二人相視一笑，點頭答應。
龍瑞麻溜的向冰青閣外溜去。一路上躲著那些玩耍的孩子，做針線的大嫂，早起下田的大爺爺，大哥哥。把整個翁洋小寨轉了一圈，一家的鍋灶裏隻拿一個餅子。轉了一圈，弄了一堆粗糧做的餅子。就這麽抱著溜回了冰青閣。
剛把餅子放在桌子上，葉秋和胡姬長老就兩雙空空的回來了。
三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啃著有些拉嗓子的粗糧餅子。一邊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原來，龍瑞離開之後，胡姬長老就端著飯菜坐到石階上去了。香噴噴的小米粥，四蝶摻著肉絲的小菜。引得幾個玩耍的孩子一陣口水狂流。
胡姬長老運動靈力探測一翻，發現他們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請他們吃了一頓早飯。
孩子們饞的很，祈求胡姬長老不要告訴別人。他們約定替胡姬長老看著別人。條件是以後天天請他們吃有肉的飯。
胡姬長老從他們嘴裏得知：這個寨子裏的人家，不是每家每戶都有資格見先知的。隻有寨子裏的木鬼一族才有資格和限製性見麵。其他人家，隻有在每次祭祀的時候才可以走進先知殿，也隻有這個時候才可以在娘娘閣外活動。
這些還是有條件的。所有有女兒的人家必須出人丁看管娘娘，若是娘娘被人家搶了去，這些有女兒的人家就認倒黴。每家獻出一個女兒送進來。
“你沒有弄點水回來？”
葉秋被粗糧餅子噎的一伸脖子，胡姬長老伸手給她捶捶後背。
“忘了。”
龍瑞隻顧著想著這些孩子也太好收買了吧，一頓飯而已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說出來了，聽到葉秋責問，急忙辯解，“師父，還是別喝水了。水裏下毒方便啊！”
正在這時，剛剛的孩子們跑走了又跑了回來，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竹筒裝滿了水，假裝打鬧丟了進來。
胡姬長老撿起來一個竹筒，打開驗了驗裏麵的水。順手遞給葉秋一個，“這個沒毒，你先喝吧。”
接著又撿起來一個竹筒打開，繼而丟給龍瑞。
喝完水的竹筒被隨意的丟在石階上，這也是方便孩子們取走。
日上三竿時，冰青閣裏來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嗑著瓜子，穿著大紅喜字坎肩。腰裏係著一條鮮紅的絲帶。
一說話就是：是海神的旨意如何如何。作為海參的娘娘要守規矩，不能給海神臉上抹黑，不能對海神不忠。更不能對海神不敬，被選為海娘娘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從今後，你們就不是人了，是什麽呢？是神。
是保佑萬民的海娘娘，海娘娘心裏不能有怨恨······
葉秋斂眼低眉，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好學習的模樣。
胡姬長老更乖，美眸含笑，一絲不苟的聽著這個徐娘半老騙子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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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為了把師父她們卷進來，我一定把你丟出去！
龍瑞的耳朵都聽出繭了，咬著後牙槽保持沉默：老妖婆，老怪物，老混蛋，老害人精！你囉哩囉嗦沒完沒了！再不走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唉，忍不住也得忍！
為了我的閑雲葫蘆；
為了我的梧桐裏；
為了我的那片冰晶樹，為了我的那個桐軒閣；
為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天一聲耀武揚威呐喊：我是龍瑞！
嗬嗬嗬，老怪物婆子。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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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瑞心裏一百個想要攆走這個老東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師父，心說：師父能忍我就能忍！
葉秋更是忍無可忍，輕輕理一下耳邊的碎發，立刻用密宗傳音詢問胡姬長老：大妖怪，這個家夥說的我一句都不想聽了。半點用處都沒有，你還不讓她閉嘴嗎？
胡姬長老甜甜的笑著，即刻用密宗傳音回答：忍一忍吧，她可是別人的問路石。你把她攆走了，就說明我們是假意成為海娘娘的。老狐狸長這麽大沒有嫁過人，沒有穿過嫁衣，這麽一次免費試嫁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了。
葉秋重重的用密宗傳音回答：大妖怪，這裏的人這麽窮。嫁衣一定不是上等的料子。隻要你把這個討厭的家夥弄走了，我找臭丫頭給你要一套上好的嫁衣。我葉秋一言九鼎，決不食言。求你了，胡姬姐姐，把這個家夥一巴掌扇飛吧！
龍瑞忍不住笑了。
龍瑞這一笑，那位喜娘講的更來勁了：海娘娘被選中那一刻起，就不許在和別人說話了。海神大人會計較的。會給別人帶去災難的。
“喜婆婆，你口渴沒。我去給端茶。”
龍瑞忍無可忍了，在聽到這條規定之後，立刻笑得像朵花一樣，飄飄一拜，柔聲說道，“你是喜歡淡茶還是濃茶？喜婆婆盡管吩咐。我沏茶的手藝真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