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王子殿下,我的條律背的不熟。不知道該怎麽說。若是非回答不可的話,我這就去翻看戒律書好好查閱查閱。”


  林卓不明白歐晨星問他的目的,又不願意從自己嘴裏說出來處死阮金虎的話。隻好編個瞎話,這個瞎話會不會對自己的前途有影響,會不會傷了常家在星王子心裏的地位。他已經顧及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多一個人打永生教總是好事。管他是阮金虎還是應金虎。


  至於星王子的目的,顧慮不了那麽多了。自己原本就是大梨鎮走出來的鄉下孩子,那些達官顯貴的官家子弟的彎彎繞繞自己著實不會。


  若是,星王子真的要治阮金虎的罪,拚著不要這個姻緣,滾回大梨鎮,也要說上幾句公道話。


  “不用了。你不記得沒有關係,本護法告訴你。”


  歐晨星勾唇一笑,星眸彎彎,“劫掠軍用之物,論罪當斬。”


  我當然知道了。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林卓屈膝一跪,完全忽略裏歐晨星眼眸裏閃過的一絲得意,“臣請求王子殿下饒了阮金虎這一回吧。”


  歐晨星佯裝不悅的哦了一聲。


  林卓嚇得一哆嗦,這是他第一次為別人家求情,還是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若是因此被連累也實在是冤枉至極,可是若是不說,那個阮金虎死的太憋屈了點。


  槍林箭雨裏活了下來,確實因為一次劫掠丟了性命,從今以後,誰家的山賊還敢放活口離開自己的領地,罷了,即便被累贅也是我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王子殿下,臣有罪,欺君之罪。”


  林卓匍匐在地,惶恐至極,強裝鎮定的聲音隱隱傳出來顫抖的音律,“知道劫掠賑災物資,軍用物資都是死罪。可是,這裏是東海域。是個局勢複雜的地方。它的複雜就在於各方勢力都有錯。論起清規戒律來他們是沒有活路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裏的人們世代走不出這裏。他們不是走不出去,而是不願意把惡人放出這裏。他們走了,惡人也就冒出來了。那些被他們壓製的邪修又可以肆無忌憚了。”


  說到這裏,林卓明顯激動了起來,“王子殿下,製約著邪修的鎮龍石,不是我們守護著,也不是密修看護著,一直看護著這些的就是他們。他們在這裏生存艱難,有時候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做出一些雞鳴狗盜之事。王子殿下,都是您的臣子,永生教的教眾你可以收留,可以親力親為為他們的生計操心勞力。為什麽不能給阮金虎一樣的人一次機會呢?”


  歐晨星知道這位是找不出好理由了,連這麽犯忌諱的話也敢說,也是,他本就是密修的人。密修的人從掌門到管家,說話有幾個不犯忌諱的!


  “王子殿下,你若是派人給他們送些帳篷之類的物資,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際,他們也不至於出來搶劫了麽?”


  嘿,越說越不像話!


  感情是本王子沒有把他們伺候好!


  歐晨星麵色一沉。


  “臣唐突了。不是,臣說錯話了。臣就是覺得如今用人之際,像他們這樣的可用之才啥了怪可惜的。留著他們的小命,為咱們的大軍清理掉一些雜魚小蝦米,這不是又節省下來一些軍餉嗎?與他們劫掠的物資相比,權當是給他們的物資鼓勵。”


  歐晨星黑著臉依舊不語。


  林卓匍匐在地不敢抬頭,開始遊說歐晨星。留下阮金虎一命的好處。


  東海域的局勢複雜多變,留下他們也是以防萬一。這裏的人們信奉邪教,參與邪修的數不勝數,隻有他們知道到底誰才是真的邪修。也隻有他們和永生教的教眾勢不兩立。形同水火,有他們在,永生教永無寧日。


  敵人的敵人即便不是朋友。但是他們能夠讓敵人不痛快,在某種情況下就是在替咱們掃清障礙。


  歐晨星看著這位說的話越來越少,就知道他是詞窮了。都找不出來說服自己的詞了,還在繼續為一個素未謀麵的人狡辯!

  你自己犯錯的時候,也不見得有這麽好的辯才。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爛好人。本護法即便是真的治了你的罪,那位阮金虎都不知道你是為他被處置的!


  唉,算了吧。不逗你了。


  把你從二哥身邊要了來,本就是得罪了二哥的。既然你有這麽一顆赤子之心,又是十足的爛好人一個,這個東海王真的不改了。


  林卓已經不在說話了,想到的,聽過的,看過的,學過的所有的理由都用完了。若是這樣還不能救下阮金虎的話,那就是他命該如此了。


  至於,我會得到什麽處罰,全憑大護法高興了。


  “說完了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本護法虐待了你!”


  歐晨星嫌棄的說,“這麽賴在地上,是要我親自摻扶你嗎?你跪下去的時候可是自願的!本護法沒有強迫你!”


  這是不處罰我?


  還是聽從了我的建議饒了阮金虎?


  啊,哦,嗷,還是想站起來再說吧。


  林卓趕緊站了起來,神情沮喪地看著歐晨星。很想再說幾句,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就那麽呆愣愣的站著。


  “愣什麽?茶涼了。該添熱水了,怎麽。要我親自動手麽?”


  看著這小子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歐晨星第一次生氣,言語裏滿滿的責怪之意。這真是跟著什麽人像什麽人,二哥就是太不會伺候人了,才沒有機會更多的接觸阿紫。否者,以他的癡心程度很可能會說出來啦。


  “是,是是,我這就去。馬上就好。”


  林卓反應遲鈍,但是他也不傻,知道了這是星王子聽從了自己的建議,不再責罰阮金虎。麻溜的抱起茶壺,奔向廚房。


  歐晨星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以肘抵著桌子托曬沉思。


  鎮府使為什麽會把這個阮金虎的事報的那麽詳細?


  這不是他曆來處事的風格。


  都說鎮府使大人在這裏是個擺設,今日之事,本王子怎麽覺得他有攪動風雲的潛力呢。將阮金虎的事說的如此詳細,對本王子的王子妃之事隻字不提。這是在給本王子想象空間嗎?


  鎮府使大人。


  你的心智可不隻是個鎮府使吧。


  密修二護法坐鎮將軍府,你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得給我忍著!晨言,我不會殺。殺了晨言容易,掌控東海域難!

  這就是爺爺當年放逐晨言而不殺的原因!


  父王,你到今天都不懂得爺爺的心!

  他一直再利用晨言這個被魔修操控的兒子,為你保著江山社稷。


  有情天下主,無情帝王心。


  爺爺,李子衿的離開不是永生教的陰謀。而是你布的局。不是因為她是小掌門,權傾天下,而是因為她是我心尖上的姑娘,你怕她霍亂乾坤!


  若是我愛上的人是龍瑞,她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了吧。


  她沒有李子衿的權勢滔天;

  龍家堡隻是個修界的家族;根本沒有能力護她一世周全。


  你不是不想殺李子衿,而是不敢殺。你沒有撼動密修界的權勢。更不敢激怒李牧童。甚至是李子衿被後的勢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隻為了,讓你的孫兒不要效仿你的兒子——我的父親,為了女人亂了江山。


  歐家徹底消失了。


  國師大人無意天下權勢。他的出現隻是因為在意和父王的兄弟情分。


  爺爺,永生教的家夥圖謀的隻虛空的是一席之地,僅僅是一席之地,你都不肯奉贈,何況是皇家的江山社稷。


  還好,我的父王沒有執意執行你的命令。否者,你的對手就是我。


  我可以,容忍你無限製的插手我的人生設計。我可以,容忍你利用手中的權勢繼續攪亂我的乾坤!

  但是,別動李子衿!


  否者,你就算是坐上了大掌權的位置,孫兒也把你掀下來!!!


  你算計了那麽多的人。真是權大了遮天麽?

  不是。


  是你一直避開閑雲山的直麵攻擊。


  當年的胡姬隻是個小長老。沒有人會為了她的事得罪上界。


  李子衿就不同了。


  她不光是閑雲山的掌門,也是密修的第五子——你的主子!若是這些都是你設計的話。爺爺,晨風仙尊。希望你扛得住。


  當然了,一切僅僅是我的猜測。


  希望那個七弦別讓大家失望,一定要是那個幕後黑手吆。


  否者,這回虛空不亂,我也給他攪亂了!


  林卓端來熱水,看著歐晨星麵色不善,立刻把自己裝成一個透明人。剛剛的事已經觸怒了天顏了,接下來還是裝傻比較穩妥。


  歐晨星神色凝重,心思越來越沉重。


  那個擁有纖塵不染的明眸的女孩兒。


  那個貪財的家夥,就那麽走了。


  從來不敢思念她。總覺得自己不配想她。


  紅葉穀,飛身一躍,在那生死一線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人生唯一的,沒有任何的利益交換的溫暖。


  你完全可以自己逃跑,根本不用顧及我這個與你僅僅一麵之緣的人。


  你那瀟灑的空中旋身真的很美,隻是,你那咬著響鈴箭,慘然一笑的臉也很恐怖。


  嘿嘿,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是不是也自以為是覺的很美!


  說真的,很醜!


  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醜的姑娘。


  奪命響鈴箭追的你無處可逃時,你完全可以把我扔出去擋下那一箭。


  你沒有。


  泥塘裏,你整個一個泥孩子。


  醜的不能再醜的泥娃娃。


  老嫗的門前,一條大狗而已,竟然嚇的你撒腳丫子就跑。


  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裝的。


  那條大狗怎麽樣都比響鈴箭好應付得多。


  喜樂鎮的客棧裏,再見已是少年時。可是你卻不認得我。我卻一眼認出了你!

  李子衿,願你安好。我心足以。


  歐晨星嘴角噙笑,眼眸那醉人的溫柔可以把人融化掉。


  林卓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通常這種情形應該是想起了王子妃殿下吧。這種眼神隻在他看王子妃殿下時才會有的。


  紫草已經走了進來,看著麵帶微笑,滿眼裏是那化不開的溫柔的歐晨星。揮手示意林卓退下。


  林卓如蒙大赦,急忙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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