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歐晨星在龍騰飛麵前毫無保留的控訴著沈青瑤的罪行,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隱忍,人前的謙順,就是一個被壓製的弱者對強者的最無奈的反擊。


  “我處心積慮的獵殺她,排擠她。不是仇恨,是恐懼,是對她擁有著我無法想象的力量的恐懼!我尚且如此不能容她,別人更加容不下她。”


  龍騰飛坐了起來,看一眼有些頹廢的歐晨星,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你也理解了我們的苦楚了吧?這就是弱者的表現,沒什麽丟人的。當初護送張聽雨的時候,被人家攆的像狗一樣的日子。我就是你這種想法。打不過就跑,玩不過就躲著唄,幹嘛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歐晨星一怔。


  “你父王那麽做,是逼你做出來選擇。身為掌權者,每時每刻都在選擇,每天都在取舍之間忙碌著。你若是不懂得取舍,他不會放你出來。沈青瑤呢,脾氣臭了點。說實在的得了,你和她在某些地方很像。所以呢,你很討厭她。因為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麵。”


  歐晨星嫌棄的瞅著他,一言不發。


  “別不服氣。這是真的,沈青瑤是那種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爭取什麽放棄什麽的女子。她天生聰慧過人。所有誇讚女子的話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適。你討厭她,不是因為她的強大,聰慧,而是,她不為你所用。”


  歐晨星輕哼一聲,沒有反駁。事實勝於雄辯,任何言語都無法掩蓋自己對她的厭惡。


  “小荷,你也知道沈青瑤在,梧桐裏安。梧桐裏安,你才肆無忌憚的對戰晨言,一心一意的破這個古局。小荷,沈青瑤是李青羽最堅強的靠山,又何嚐不是你我的靠山?你為什麽總和李青羽分家呢!你是星王子,更是大護法,你和他不是對手!”


  歐晨星抬起一手,若無其事的彈彈身上的落雪。


  “別總幹一些拆自己的台的傻事。沒有沈青瑤坐鎮梧桐裏,李青羽不會在這裏給你當元帥。我,也得乖乖地回去老實的整頓密修,整頓那些個欺負新掌門的老臣舊部。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後的日子裏,沒事少罵幾句沈青瑤!上一次若不是沈悅攔著,她可就已經到了東海域了。”


  歐晨星咧嘴一笑,很是得意洋洋。


  “還笑得出來!”


  龍騰飛忽的站起來,披風上落雪隨之抖落,“她來可不是為了幫你!一句話把你撂在這裏,你哭都來不及!你當沈青瑤沒脾氣!告訴你:她可是真正的嬌生慣養,一怒之下什麽事都能幹的!對了也好,錯了也罷,事後也就是一頓訓斥!你呢!經得起她的一怒麽?”


  “我這段時間確實心浮氣躁,缺少理智。做了很多錯事。”


  歐晨星也意思到了自己的錯誤,而且是那種錯的離譜的錯,自己潛意思裏把她當成了李子衿來依靠,可她到底不是李子衿,雖然聰慧,機敏,心地良善,到底是個帝王女,


  “從今後我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她了。二哥,在你麵前,我對天發誓:對於這個沈青瑤,我一定敬而遠之,絕不無事生非惹她不快,若是有半點不誠之心。清規戒律懲治。”


  你等著沈青瑤的板子伺候你!


  就你這嘴裏的說辭,也難保你不會再一次冒犯她。你就算是記住了,你家裏的大小兩隻老虎也未必記得住!


  龍騰飛已經懶得和他聊下去了,即刻岔開話題。談論著,災情繼續,救災怎麽改變。


  二人就這樣站在雪地裏直至佛曉時分。


  直至侍衛遞來今天的第一道緊急公文,而人才回到帳中繼續議事。


  ·

  老龍凹的山頭的李青羽得知龍背嶺以西又來了新的災難。即可下令倚天閣的侍衛,帶著三萬兵卒前去鏟雪救災。


  命令胡姬長老一野雞嶺為營地建立難民營。


  春蘭,夏荷負責繼續收買各種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

  奉君統領望著眼前空蕩蕩的營寨,心裏五味雜陳。這個掌門是藝高人膽大,竟讓三萬精兵前去救災,營寨裏隻剩下三千老弱殘兵負責日常事務。


  這是沒有什麽禦箭手,殺手來看他了,真如是來了殺手什麽的,不是這些兵將護他周全,而是,他保護大家了。


  唉,隻願星王子與他永遠是同一陣營的。


  “又在想念你的那些親戚了?”


  李青羽一身素衣,笑嗬嗬的從背後走來,看看空蕩蕩的營寨,打趣道,“他們近來家中事務繁多,沒時間來看望你了。”


  “掌門,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奉君統領頗顯無奈地說,“這裏沒有了驢馱鎮,誰知道有沒有馬駝鎮?”


  “本座可以向你保證:沒有馬駝鎮。”


  李青羽春風滿麵,語氣親昵,眼神卻是堅定的,“胖哥趙毅的人這些天收羅了很多物資,你讓那個漁家大哥帶著那幫姑娘們挑揀挑揀。記得:她們過手的所有物件,都留給她們用。”


  奉君統領當然名明白,這是不信任他們。即刻找了一個腿腳相比之下麻溜的老兵,前往左營經這些話轉告給胖哥趙毅。


  李青羽親自前去糧草營,檢閱糧草。


  ·

  早起的龍瑞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推開柴門,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急忙關上剛推開一條縫隙的柴門。回頭看著慵懶的倚在紫草肩上的葉秋。


  “看什麽看?不就是大雪封門嗎?”


  葉秋倏爾起身,依掌力將門打開,門前的積雪足有兩尺多高。白茫茫的雪野,銀色滿眼,天空裏依舊是雪落簌簌,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傻愣著幹啥呢!出門鏟雪啊,再用靈力攪動下去,就不是下雪了,直接下刀子得了!這裏的天不歸天管,也不歸地管,整個一個想怎麽就怎麽的臭德行!”


  葉秋一邊整理頭發,一邊絮絮叨叨,“有什麽災難的你等我離開了這塊地方,天爺爺也好,地奶奶也罷,你看這裏不順眼,塌了,陷了,玩完了,一切隨你老高興!我這不是還沒有出的去的麽!有你這麽給我上眼藥?”


  紫草憋著笑,蹲在一旁開始準備生火。在二長老沒有吃飽飯的時候,是最不好說話的時刻。脾氣最壞,心情最差。有火沒有火都能點著了。


  錢有道把聰兒捧在手心裏送到葉秋麵前。


  “就你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會惹事!”


  葉秋伸出手,用兩根指頭捏著聰兒的一根觸角,提溜起來,衝著柴門外的雪原說,“看清楚了嗎?第一次放雷引來了冰雹,劈裏啪啦,叮叮當當的下了一個月了吧?說,這回的雪下多久?”


  龍瑞趁著葉秋訓斥聰兒的空檔,從錢有道低聲手裏接過來一塊木板,這兩位,一前一後快速的鏟雪,爭取鏟一條路出來。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找出一條飛上天的路!不然的話,哼哼,小東西,我把你送回閑雲山待著去!”


  聰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吐著泡泡,泡泡裏出現了漫天淩亂,相互撞擊的靈力,就是在靈力撞擊下不停變換著形態的水。


  葉秋哀歎一聲,順手把他丟還給紫草,自己接著回到坑裏繼續睡覺去了。


  紫草一臉鬱悶的接住聰兒,看著滿屋子的泡泡,還有泡泡裏的景象,頓時覺得這是剛下了賊船又進了火坑了。


  我紫草沒幹過什麽謀財害命的買賣,幹嘛總是這樣對我?


  二長老不是個闖禍的祖宗麽?怎麽著一堆堆的麻煩像是圍繞著她轉似的。


  海神殿剛剛結束,這又什麽神出來討香火錢?


  我說你們這些神啊,聖啊,仙啊,煩不煩啊?一個剛走又來一個,都給你們要窮了,哪有閑錢孝敬你們?

  “喂,你火燒的那麽起勁,做的什麽飯?”


  葉秋親眼看著鍋裏隻有龍瑞添進去的清水,這位可是在那可勁的燒火,“早飯就喝清水麽?”


  紫草趕緊把灶裏的柴火,整理一下,慌慌張張的跑出去找龍瑞。接下龍瑞手裏鏟雪的木板,吩咐著:“你師父餓了,弄吃的去。”


  龍瑞翻個白眼,搓搓手,不高興的說:“那也得出去先找吃的!這裏大雪下的這麽大,能找到一口吃的多不容易啊?”


  “別找一口那麽少了,我告訴你啊,小龍崽子把這裏的天幕看個清楚地。依照他那水晶泡泡的景象,這裏的冰災之後是雪災,雪災之後是水災。沒玩沒了!”


  紫草一臉鬱悶,把小龍崽子傳給葉秋額信息如實告知龍瑞,希望她能有個心裏準備,“也就是說,不管有沒有小龍崽子的天雷,這裏的連環災難還是會上演的!你師父正在惦記著上天把那些流波清洗一下呢!他一個人肯定不行,我和錢有道是雲侍衛,這種事情做不來的。”


  錢有道停下來,轉過身看著她們,嗬嗬一樂,滿臉的狡猾的笑,“我有個主意,咱們回去內戰場投奔掌門吧?這裏有一頓沒一頓的不說,關鍵是著冰雪連環上陣。咱們也是有心無力啊!”


  龍瑞麵無表情的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一望無際的雪原發呆,這麽大的雪。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冰麵沒有消融,落雪又開始前來湊數。不知道小荷看到這樣的情景會愁悶成什麽樣子?

  紫草聳聳肩,若有深意的看一眼龍瑞,目光婉轉的看著麵前落雪。


  “我這是權宜之計嗎?”


  錢有道趕忙改口,“在這裏,我們也是白白的消耗糧食。簡直就是累贅。既然是累贅,我們何不去累贅掌門呢?他那裏現在又不打仗了,不說是風景無限好,總比這裏強吧?不用臥冰睡雪,食不果腹的過這麽艱難的日子。還給大護法二護法省了許多了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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