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四野茫茫,白雪皚皚。
終於看到太陽了。
陽光無遮無攔照射在雪原上,白雪反射的陽光更加刺眼。漫野望去一片銀色。
四個人八隻眼睛,瞅著白玉蘭花,聽著李青羽囂張的傳音。
龍瑞心裏早就知道這幫人眼裏,心裏根本看不起自己。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別人的評價那是另一回事!
說不難過。不傷心,不生氣,那都是騙人的!
此時此刻,恨不得抓住李青羽撕爛他的嘴!
——
葉秋扶額哀歎,對於這些人對自己的評價那是已經習以為常了。隻是一臉看戲的神情盯著紫草:
紫草,阿紫身邊的近身侍衛。律堂的正經八百的雲侍衛。被一個毛頭小子這麽隔空訓斥著。若是私底下這麽訓斥一頓也就算了,畢竟他是掌門,身份在那擺著的!
這可是在眾人麵前,尤其是在自己這個老頑童麵前,那是麵子丟大了。
至於,雲侍衛的職責到底是什麽,反正我也不清楚。就是覺得這個架吵得不過癮,紫草好像沒有贏得可能。
索性繼續看著。
——
“掌門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這是哪裏——東海域。”
錢有道很是不滿,畢竟他也是個雲侍衛,這次的傳音訓誡雖然指明了訓斥的是紫草,實際上就是在警告或是提醒大家:
不要沒事兒老想著這是別人的轄區,該出手時就出手。老這麽畏首畏尾的幹什麽都不能成,可是,密修和皇城仙尊一直都不對付。這不是秘密,葉秋雖然是個老頑童可是腦子清楚。
紫草本就是個雲侍衛,若是說她沒有濟世救人之心,那一定是遇到了昏聵無能的君主;
可是,這還有一位不能忽視的人——王子妃殿下。她可是個養在內宅之中的女子,絕對沒有什麽大智慧可言。
有些話,二長老不會說,紫草不好意思說,自己可就必須地說,
“它的管轄權不是在咱們手裏。不是咱們見死不救,不是咱們不想出手,而是不能。救民於水火之中,是我們的責任。可是,救完了這些百姓之後。回到皇城交旨交令之時。皇城仙尊問咱們掌門一個越權幹政之罪。可是一點都不冤枉!”
葉秋一臉淺笑,沉默不語。
紫草一臉鬱悶,知道這位是逼迫龍瑞站出來,為大家扛下這個潛藏的危險。
龍瑞震驚了:這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
“星王子是奉旨賑災;閑雲弟子也是奉旨賑災;咱麽可不是奉旨賑災的。”
“我是奉旨賑災的!”
龍瑞即刻舉起雙手,生怕錢有道不相信自己,急忙辯解,“真的,我師父可以作證。我們有仙尊和小掌門共同簽署的紫卷為證!”
葉秋翻眼看著自己這個傻徒弟:你的名字在紫卷上,我知道。他們的名字也在紫卷上。你還真不知道!
李子衿是什麽人?
她怎麽可能甩手扔下一個爛攤子!唉,為師傻,怎麽也教不聰明你啊!
我自己就是一個常常往人家陷阱裏跳的主,那有什麽好法子教你避開陷阱?
錢有道掃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紫草,若有深意的瞅著葉秋,謹慎的提醒著龍瑞:“這個,王子妃殿下。我相信你,隻是,賑災容易,賑災的途中遇到了某些需要當機立斷解決的人,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狐狸的尾巴露出來。
葉秋輕輕地搖搖頭,依舊什麽也不說。若是自己當初有這樣的心智,也不至於連累那麽多人。雲侍衛不愧是雲侍衛,同樣的事情,換個人擔任主帥。衝鋒陷陣的還是我們。功勞麽,我葉秋從來不曾想過,隻求問心無愧。
紫草低下了頭,錢有道沒有錯。這叫防患於未然。晨合仙尊幹了太多次這樣的事情。他打壓密修、閑雲山的手段比晨風仙尊更勝一籌。更狠,更直接。這也是,小掌門執意索要皇城仙尊的旨意的原因。
小掌門不怕他,可是萬千閑雲弟子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龍瑞的眼裏隻有她那看似完美,實則充滿利益糾葛的愛情。她不僅沒有小掌門的高瞻遠矚;更沒有蘭掌櫃的慧眼識珠。
小荷是大護法。
可他依舊是星王子。
——
龍瑞看看紫草,瞅瞅葉秋,就是不明白這倆人平時不是很能說的麽?現在怎麽都啞巴了?
好吧,你們不說。我來說。不就是擔個責任麽?!
“錢護法,需要什麽你盡管開口。一切責任我龍瑞擔下了。”
葉秋哀歎一聲,玩味的一笑,伸手就要去搶白玉蘭花。就在她手觸摸到白玉蘭花的刹那,紫草壞壞的一笑,打了一個響指,白玉蘭花倏爾化作霧氣散開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避過她的蔥蔥玉指。在紫草麵前緩緩融合在一起,而後才被紫草收在袖管裏。
葉秋雖是滿眼的不甘心,終究是技不如人。隻好作罷。
錢有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倒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習武之人,動起手啊,沒輕沒重的。若是一不小心把什麽人給打傷了打殘了,怕那個仙尊他老人家找我們掌門索要醫藥費,誤工費,養老費,撫養費啥的。”
“嘁,就這點事。”
龍瑞想都沒想,大手一揮,豪氣的答應了,“不管他是什麽皇親國戚,皇子皇孫,達官顯貴,世家子弟。隻要他們在咱們震災期間敢起刺,鬧事。你就是把他們一掌擊斃,也算我的!”
葉秋趕緊把自己的嘴用手堵上了。
紫草憋著笑。
錢有道即刻對龍瑞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大災之年,不出來賑災救民於水火已經是不仁不義了,竟然還敢出來找麻煩?這樣的敗類留著他們幹啥!”
龍瑞大義凜然,趾高氣昂的說著,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手握生殺之權的人,為什麽一定要她這個後宮女人的一句承諾。
就那麽豪氣幹雲的又來了一段長篇大論。
三人時不時的拍手叫好。在這個北冰雪覆蓋的小破屋前給足了龍瑞麵子。龍瑞此時此刻,更加不敢忘記掌院大人叮嚀,見好就收。
四人一獸,分工明確。
龍瑞負責幾人的飲食。
紫草和葉秋則是尋找著進入雲層裏的入口。問題出在雲層裏,隻有上去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錢有道就在附近巡邏,以此來保障她們的安全。
·
龍背嶺深處的阮金虎正在經曆一場血戰。
這個看似逃荒的災民,竟然是個修為頗高的邪修。他闖過了那些當兵的哨卡。卻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一同前來截殺的阮氏子弟,死的死,傷的傷。
這個衣著單薄的家夥,竟然毫發無損!
真是太諷刺了!
阮金虎身上也中了幾道口子,他那根破棍子就像一條毒蛇,隻要碰到非死即殘!
兩人在龍背嶺深處,盡情的廝殺。彼此都沒有援手!
金鳴之聲不絕於耳,靈力波動擾的四周樹木上的冰淩崩裂脫落。
“放我過去,饒你不死。”
那人手裏的棍子隱隱散發著藍色的光芒,陰冷的聲音透骨生寒。
阮金虎接下他的這一勢劈斬,整個人都陷進了冰窩裏。想要說什麽大話,可是實力不允許。
空氣裏倏爾飄起了雪花,那人撇下敗局一定的阮金虎,化作一道虛影遁逃。終究是晚了一步,被倏爾飄來的雪花圍了過來。
那人也不含糊,一聲怒吼,將雪花震退數丈之遙,原地留下一團藍色的影子。而那人借這個機會已經逃出了雪花的圍攻。
被擊退的雪花驀然回旋,以萬鈞雷霆之勢再次攻擊藍色的影子。兩股靈力猛烈的碰撞下,火光四射,接著是怦然巨響,而後周遭的冰雪被震飛的景觀。
暖陽之下,雪花飄飄,白雪迷霧之間透過陽光點點,金色的光芒很是耀眼。
“朋友,不管你是小元帥的侍衛,還是皇家的高手。救命之恩,阮某在這裏謝過了。”
阮金虎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這家夥點背,這是明顯的被人家救了下來,作為報答多說了幾句,
“他不是普通的邪修,他的目的就是內戰場裏的那座海神殿!朋友,我們打不過他,下次也未必攔得住他。懇請朋友記住他的特點:他可以隱藏身上的氣息。但是,它無法隱藏的是靈力。我這裏有一顆雲珍珠,可以測出他是不是邪修。朋友,留在裏作為此次救命之恩的報酬。”
阮金虎說完跑到遠處的雪坑了,把自己的兩個受傷的兄弟,一手一個架著他們滑雪離開。
在他們離開後,兩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走了過去。一人彎腰撿起來雪地裏的雲珍珠。看了一眼,塞在袖子裏。
兩名禦靈衛踏雪無痕,追著那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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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爪溝裏的宿營地。
歐晨星皺著眉頭,把一份剛剛送來的密函丟給龍騰飛,很是煩躁的嘮叨著:“這個晨言還沒有解決掉呢!怎麽又冒出來一個!二哥,這是幹什麽呢?趕著上朝呢?這麽想著給我添亂!是不覺得我特別好欺負啊!”
“沒看出來你哪裏好欺負。”
龍騰飛打開歐晨星丟過來的密函,噗呲笑了,又給歐晨星丟了過去,笑眯眯的說,“你大爺這是想你來了。這是幾大爺來著?”
“不知道!我大爺就是你大爺,咱倆不是一家人麽?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歐晨星瞬間耍起脾氣,星眸委屈,棱角分明的臉怒氣不消,語氣裏滿滿的怨氣,
“晨風仙尊那個老色魔娶了那麽多女人,生了那麽多孩子!男的是大爺,一竄又一竄的,女的是姑姑······姑姑好像都過世了。她們不修仙術,骨頭都不應有了。唉呀,就是這大爺有點多。回頭問問皇城使,我爹有多少兄弟。”
龍騰飛抿嘴一笑,眼眸裏全是笑意。
“別笑了。你當有這麽多大爺是多好的事!”
歐晨星星眸委屈,拿起那副密函敲著案幾說,“這一個個的都是盼著我死的!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還要拿我的魂魄煉製法寶的。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我這都愁著呢!一個我都應付著有些吃力,這是又來了一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兄弟有難你怎麽這開心?”
“好好好,我不笑了。”
龍騰飛笑著說,“我在笑你的宮殿建的有點小,這大爺多了打起來了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