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我不當人了！
這一周以來，小餘姑娘是眼睜睜地看著江流憔悴下來的，江流現在的狀態就像連續上了幾個通宵班的社畜青年。
小餘姑娘看著心疼，但是江流讓她別擔心做自己的事情去。她聽江流的話，每天工作也認真去做了，但她還是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來默默關心江流。
每次訓練間隙，她自己也顧不上休息就會來幫江流打掃衛生，又或者洗洗衣服，遞一杯消暑的茶水。
小餘姑娘和一般的魔都都市女生完全不同，她表現得更加傳統。
如果實在要形容的話，就像是舊時代夫君準備科舉時在旁邊默默守候的小娘子。
事實上江流此次破局的意義和舊時代科舉對個人的重要性也一般無二了，死局絞殺和名落孫山的嚴重程度也是相當。
江流一直自己憋著不肯告訴小餘姑娘，在浩如煙海的資料庫裏漫無目的地尋找。江流也是人，他也很是煩悶，但好在是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
江流現在腦中已經有了破局的計劃，隻是這危險性還是太高。
破局的前提在於這怪物是否能夠溝通。
如果不能溝通，隻是一個憑借本能殺人成性的魔獸，那麽江流就算是有一萬種方法也無法用上一個。
他現在已經獲得了一些信息，若這怪物能夠溝通，江流已經有了第一時間阻止它，為自己爭取一定時間的可能，隻是這可能性究竟有多大還無從得知。
江流覺得這就是用得上魔方巨眼的時候了。
到銀行去取出了一些黑晶，再度回到修身館，江流問顧老板要了一台最好的獨立機器，並且讓小餘姑娘幫她“護法”，切不可讓任何人打擾。
這是江流神元世界的關鍵時刻，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魔方計算第一時間江流不會被擊殺的可能性：47.8%。
幾率並不高，但相對於計劃一旦成功可能帶來的巨大利益來說，江流覺得這已經夠了，而且短期內也找不到別的提高成功率的辦法了，值得賭上一把！
在神元艙中坐好，江流握了握小餘姑娘的手讓她安心，然後慢慢放開，關閉了艙門。
深呼吸
“狗東西！你爺爺回來了！”
神元艙連接的核心技術是神元所贈，幾乎沒有任何“網絡延遲”。
一閉眼一睜眼，眼前的景物就已經完全變化。
哪怕是江流在心裏已經早有準備，但這緊縛的壓迫感、無邊黑暗的恐懼感還是讓江流心頭一顫。
江流深知這會可不是發呆的時候，輕咬舌尖借著微微疼痛恢複了清明，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呼：“荷魯斯！這就是你對待老朋友的方法嗎！”
噌
黑鐵鎖鏈尖端急速而來，就停在江流的鼻尖上，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鐵質特有的涼意。
隻差一厘米，這尖端就要攪入江流的頭顱，險而又險！
江流此刻毫無恐懼，因為他知道危機還未接觸：“想不到當年的一代魔裔大公現在竟落得入此田地！可惜啊”
江流此刻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但語氣卻像在咖啡館一樣輕鬆。
黑暗中沉寂了一兩秒，悠遠的裂穀中還回蕩著江流的話語回音，抵著江流鼻頭的尖刺終於收回，一具後頸插著鎖鏈的屍軀慢慢從下方升起。
江流之前扔的那個照明彈正好卡在鎖鏈之間，還散發著它生命的餘光，讓江流能夠看清這具屍軀的模樣。
這是一具近乎絕色的貴族女性屍體。身著華美的外出禮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寬邊遮陽帽。
美中不足的是麵部毫無血色，已經淪為了“荷魯斯”的屍傀。
貴女屍傀被鎖鏈懸空吊著來到江流麵前，她開口了，語氣中毫無生氣，是最生硬的機械發音：“一萬年了，偉大荷魯斯的光輝還未被遺忘嗎？”
屍傀用她那絕美的桃花眼打量著江流，從骨髓散發出一股無所遁形感。
“人類！任何謊言在偉大的荷魯斯麵前都無所遁形！你不可能是荷魯斯的友人！你的氣息很陌生！”
江流笑道：“那你覺得這是謊言嗎？”
屍傀頓了一下：“奇怪，虛假和真實共存。人類，你很有趣！隻要你願意做荷魯斯忠實的仆人，我可以賜給你無盡的壽命！”
江流掙紮了一下鎖鏈道：“首先，我並非人類，其次，這就是偉大荷魯斯的待客之道嗎？”
屍傀反應了一下，撤開了江流身上的束縛，並且調動幾條鎖鏈在半空中交叉纏繞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平台。
江流活動活動了筋骨才開口：“我並非人類，按照你們這個世界的語法習慣，可以稱我為域外天魔。
荷魯斯，你首先要明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生命層次的差距。”
屍傀大怒，張牙舞爪地就要上前：“螻蟻！荷魯斯何其尊貴！竟敢挑釁偉大的荷魯斯！”
江流不慌不忙：“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這隻是我的一個傀儡化身罷了。身為域外天魔，我可以隨時在你們世界的任何時段重新降臨！”
荷魯斯能夠分辨言語中的真假，江流的話語中竟然全部真實，屍傀也停下了動作，從猙獰惡鬼恢複了貴族淑女的形象。
“沒有人能夠欺騙偉大的荷魯斯！”
“嗬嗬，偉大到隻剩下一個心髒，在地苟且偷生嗎！”
眼見那屍傀還要發作，江流已經占據了話題的主動，嗬斥道：“停下！你永遠無法殺死我，而我卻擁有殺死你的能力！我希望你保持尊重！”
屍傀惱羞成怒：“偉大的荷魯斯永遠不死！若非主動狩獵，沒人能夠找到荷魯斯的所在！”
江流不懷好意地笑著：“那你覺得我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荷魯斯沉默，但遠古大公的驕傲還是讓他難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夠發現荷魯斯！就算你能夠複生在任何地方，荷魯斯也能在你告訴這個時代的大公之前用屍傀找到你！”
江流感覺到荷魯斯已經語無倫次了，他再添猛料：“若是我複生在時間線上的昨天呢？請問偉大的荷魯斯，你是否知道已經有人發現了你的存在？”
“就算是被發現，荷魯斯也不怕任何人！荷魯斯的特性就是不死！就算是心髒粉碎，一萬年沉睡後我也將會再次複活！”
江流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嗬嗬，若是我降臨到一萬年前，或者十萬年前？
找到你未曾擁有不死之身的前一刻，找到你作為生物體剛剛降生的那一刻呢？那會怎麽樣呢？”
裂穀突然沉靜了下來，就像按下快門一般，屍傀、鎖鏈、心髒皆化為禁止。
隻有懸空平台中間有一個青年，他神色輕鬆地在周圍找尋著，拖過來一具鐵鏈吊著的屍體墊在鐵鏈網上。
腦力加體力都消耗良多，江流也站累了，就著這“真皮板凳”輕鬆地坐下休息。
照明彈僅剩的微弱黃光打在江流的側臉上，結合著他腳底的驚悚“真皮板凳”，這一刻他和荷魯斯相比他才更像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