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夢中遇襲
看到這一幕，黃校長及時展開了精神力封鎖，鄭方瞬息之間，就隻見鋪天蓋地的五彩光芒，再也不見其他。一片精神力碎片被黃校長放了進來，鄭方再次開始清理。
這回鄭方也沒再去計算清理了多少片，反正清完一片，接著又是一片，周圍始終五色斑斕，也看不出自己的進度，而碎片裏的世界卻也著實精彩，由於不再有語言障礙，鄭方對靈界的認識大大提高，幾百片清理下來，說他是靈界專家，恐怕都不算誇張了。
通過清理，鄭方了解到，靈界分為八大域，每一域由一位域王掌控。域王居住在域王宮，域王之下，是數量不等的巡狩，巡狩有巡狩府。巡狩之下是督鎮，督鎮有督鎮司。督鎮之下是牧馭，牧馭有牧馭堂。牧馭之下還有清典，清典有清典齋。域王就是憑此層層管理著一域之地，一域的大小以鄭方的了解，比人界的一國要大得多，恐怕趕得上人界的一洲了。
他還發現，除了域王這種係統的管理，靈界還有大大小小的宗門，大的宗門，實力強大無匹，連域王都要禮敬三分，小的宗門朝不保夕，也許白天建立，晚上就給別的宗門或者管轄當地的清典齋給滅了。
靈界爭鬥非常激烈，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是常事。除了不同域之間的大戰以外，一域之內，域王手下之間也常有爭戰，至於齋與齋之間的戰爭那就更是家常便飯一般。宗門之間也一樣，有時宗門戰事牽扯到堂與堂、齋與齋之間的戰事，連旁觀的鄭方也看得暈頭漲腦，摸不著要領。
長期的戰亂使靈界幾乎全民皆兵，大部分靈界異鬼閑時在家種地，戰時，清典一聲召喚便披掛出征。而且靈界異鬼普遍戰力極強，以鄭方按人界的境界來看，普通異鬼最差也是意動境，能混上一官半職的，起碼魂臨境。像清典這樣的官員，基本都在蹈虛境，牧馭不是化形就是不朽，督鎮最起碼是不朽，至於巡狩和域王，鄭方在精神力碎片裏雖也聽說過，但提到他們的異鬼，無不戰戰兢兢，謹言慎行，根本不會去猜測他們的境界，不過，鄭方想也能猜到必然是自由以上的境界，這不能不讓鄭方對靈界異鬼的整體實力大為震驚。
在靈界，異鬼之間的爭鬥也非常頻繁，清典基本不加管理，有矛盾往往都是私鬥解決，鬥勝的，不僅可以隨意處置鬥敗者，更能獲得鬥敗者的全部資產，連妻兒也不能幸免。這些都被異鬼們視作天經地義。一場兩隻異鬼之間的鬥戰往往牽扯數十、上百異鬼的命運，鬥敗者雄性全部宰殺，雌性全部被勝者納為姬妾，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靈界也沒有收屍的習慣，死了的異鬼往往在地上一躺數月，直到身體漸漸分解、消散，鄭方估計靈界沒有太陽，異鬼也不會腐爛，否則靈界一定會臭不可聞。
再有就是，靈界盡管如此混亂，但人口或者說“鬼口”可一點不少，原因是靈界雌性異鬼一次生產，最少也能生五六隻，多的竟有一次生出十二三隻的，而且靈界異鬼也不像人類，需要懷胎十月，出生後更需要慢慢培養，到了十七、八歲左右才算真正成人。靈界雌性異鬼一年至少能生產兩次，而異鬼出生後，成長極快，七八歲便算成人，已經可以上戰場了。與之相應的是，如果異鬼不修煉，則到五十歲左右就基本沒了行動能力，能活過60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對自己通過精神力碎片所了解的靈界情況，鄭方大為咂舌，至此他才明白，靈界與人界真正的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靈界異鬼與人界人類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如果說有一點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都具有智慧，異鬼也很喜歡在戰鬥中玩些謀略、戰術之類的東西。但鄭方發現，也許是靈界修煉昌盛的緣故，基本沒有什麽科技，除了簡單的馭使牲畜，低階的異鬼所使武器多是隨手拾來的一根棍子或一塊石頭，頂多打磨的尖銳些或光滑些。至於高階異鬼，往往不用兵器，隻憑雙手作戰。不過鄭方也見過很少幾個手持兵器的異鬼，卻也鬧不明白那兵器是怎麽來的。
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封鎖已近極限，黃校長叫停了鄭方，護著他退出中轉室，將中轉室的鐵門關上後，又讓鄭方把隨著他們一起溜到隔斷裏的幾片精神力碎片清理幹淨，這才領著他出了蜘蛛嘴。
兩人離開教學樓，鄭方自回寢室，他的精神依舊亢奮，一會兒想想那個莫名其妙的莫不聞，一會兒又想想光怪陸離的靈界，始終無法睡去，最後隻得練了一番不動訣，將自己弄得又痛又累，睡意方才慢慢濃鬱。
恍恍惚惚之間，鄭方感覺自己仿佛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裏麵，宮殿金碧輝煌，有雲霞如絲帶般在宮殿內外流溢，數個金甲力士環繞宮殿而立，像是宮殿的守衛。
“主上，莫不聞已經死了。”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鄭方耳畔響起。
鄭方吃了一驚，循聲看去，卻見宮殿丹墀之下趴著一個紅袍老者，滿頭白發甚是惹眼。
“哦？死在什麽地方？”一個聲音問道，鄭方隻覺得這聲音忽遠忽近、忽大忽小、忽尖忽粗，聽得極為難受。他四下裏找不到聲音來源，看向丹墀上方，發現那裏有一座金色座椅，不過座椅上也是空空如也。
“屬下尚未查探清楚，隻是發現莫不聞的命星已隕，所以即刻過來向主上報告。”那紅袍老者俯伏著回答。
“你等快去查探，務必將其府主令牌帶回。”那聲音淡淡地命令著。
又拜了一拜，紅袍老者方才倒退著離開了宮殿。鄭方還待四處打量，忽然隻聽那聲音笑了起來。
“哪裏來的小東西，竟能入得了我碧霄殿，倒也有趣。”
那笑聲極為突兀，鄭方愣了楞，還未明悟那聲音說的小東西就是指得自己，已經感覺如遭雷擊，眼前瞬間漆黑一片，待他睜開眼來，依然睡在自己床上，隻是頭顱內劇痛如刀絞一般。
感覺整個大腦都被煮沸了似得，鄭方趴在床上，疼得身體蜷作一團，渾身汗水沒多久就把床單濡濕了，過了許久才漸漸緩了過來，此刻，天也蒙蒙亮了。
不敢耽誤晨練，鄭方掙紮著起身出去，同學們笑笑鬧鬧，可他隻覺得兩眼昏花，腳步虛浮，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隻想再大睡一場。
“鄭方，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徐大祥見鄭方神情不對，走過來低聲詢問。
在學校，由於都是修煉者，生病可是件稀罕事，大家聽見徐大祥的詢問，也都看向鄭方，立刻覺出了不對來。
“沒事，身體棒著呢。”鄭方勉強笑著，腳下卻是一個踉蹌，不是童潔在身後扶了一把，他差點摔倒了。
“送他去醫務室。”徐大祥招呼著身邊幾位同學。
“我沒事，沒事……”鄭方掙紮著。好端端地，怎麽會生病？應該是昨晚沒睡好，他心下狐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生病。
“你們去晨練，鄭方交給我。”幾個人還在拉扯，卻見黃校長突兀地出現在眼前，他一手抓住鄭方手腕，對其他同學交代了一聲。緊接著，鄭方隻覺眼前一花，黃校長已然牽著他出現在辦公樓下，鄭方看見葛校長、魏生誌也走了過來。
“老黃，怎麽回事？”魏生誌問道。
“鄭方這小子精神力遭了重創，瞧這模樣，差點成了白癡。”黃校長冷然回答。
“怎麽會？是不是昨晚清理傷著了？”葛校長摸了摸光頭，語氣疑惑。
“你以為我是擺設？”黃校長森然斜瞥了他一眼。
“別說了，趕緊替他治療一下，拖得越久越壞。”魏生誌急忙打起了圓場。
不再說話，黃校長牽著鄭方進了醫務室，小護士見幾人進來，慌忙站起身，黃校長沒理睬她，將鄭方直接扶到診療床邊。
“先躺下，什麽也不用想，好好睡一覺。”鄭方依言躺上診療床，他剛剛躺好，黃校長的大手就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漸漸地，就像有一股溫泉流進了鄭方的腦海，緩緩撫慰著他依舊有些生疼的腦仁，又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中，鄭方愜意地哼唧了一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香極了，一覺醒來，窗外天色已近黃昏。鄭方發現黃校長仍舊坐在診療床邊，見鄭方醒了，當即看了過來。
“現在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頭一點也不疼了。”鄭方晃晃腦袋，對黃校長笑了笑。
“你昨晚遇見什麽了？”黃校長臉色依然嚴峻。
由於牽涉到幾個1字偷偷去界門修煉的事，鄭方不好說出遇見莫不聞的事情，稍稍沉吟了下，便將自己做的那個夢告訴了黃校長。
“碧霄殿？莫不聞？怎麽這麽熟悉呢？好像在哪聽說過？”黃校長眉頭緊皺，低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