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府中來人
“可是有這個令牌你就能隨時找我去玩了啊!”
慕容籬不滿撅嘴,誰胡鬧了,她是真心喜歡她,才想把令牌給她的嘛!
“到時候,我通報一聲也是一樣的。”
“怎麽能一樣!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蕭亦然心中一暖,不過舉手之勞,想不到她竟如此信任她,還將她當成了好朋友。
好!那這個朋友她蕭亦然認了!
“既這樣”慕容淵像是妥協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塊雕有黑色花紋的木牌遞到她的麵前:“這塊令牌姑娘收下吧。”
“耶!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慕容籬歡呼。
蕭亦然看著旁邊不停催促她收下的慕容籬,沒再推脫,她鄭重接過木牌,說道:“我會仔細保管好的。”
“若有困難,我鎮國公府一定拚盡全力。”是承諾,也是警告。
蕭亦然莞爾一笑,她知道慕容淵對自己不放心,不過可以理解。如果換成她,要相信一個才認識兩天不到的人那還真是難!
慕容淵在外人麵前一向是穩重冷硬的,他的柔軟隻會在家人麵前露出,因此他看著眼前這個讓他看不懂的姑娘,眼中除了冷漠還帶有一絲探究。
她究竟是什麽人,普通姑娘可不會隻身一人來到這座山裏。
慕容籬倒是不像他想那麽多,她此時正歡天喜地的纏著蕭亦然讓她找時間去侯府。
蕭亦然被她磨得沒法子,最後隻能含糊道:“一個月吧,一個月後我就去找你。”
“那一言為定!”
等她們告完別,慕容淵道:“走吧,該回家了,時間不早了。姑娘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不用。小女子一個人就好。”
“既這樣,那在下就告辭了。”說完,慕容淵就一把拉上不滿的慕容籬向斷崖處走去,看樣子是去找白叔的屍體去了。
慕容籬見狀,也老實了,乖乖的跟在他的後麵。
“且慢!”蕭亦然突然想起什麽,打開包袱從裏麵拿出一株草藥,小跑到她的麵前:“這個給你!”
“術冬草!”慕容籬驚呼。
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這株術冬草的,可是找了大半天也沒看到,沒想到蕭亦然竟然會有。
她轉頭激動的看向慕容淵。
“收下吧。”
慕容籬得到肯定,從蕭亦然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株脆弱地草藥,然後給了她一個熊抱。
“快走吧。”蕭亦然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這株術冬草是幾十年才長一株的稀罕物,她原本是用它來入藥補身體的,不過既然有人比自己更需要它,那她願意割愛。
再次揮手告別,慕容籬一走三回頭,她雙手捧藥材,獻寶似的把它舉到慕容淵鼻子下:“哥哥!你看!有了這個姑姑的病就好了!”
慕容淵瞥了眼她手中草藥,板下臉:“籬兒,下次不要再一個人亂跑了。你知道哥哥有多著急嗎?”
慕容籬看看他身上的戰袍,垂下頭,她知道慕容淵肯定是一從戰場回來就跑到這裏找她了,看他眼睛裏的紅血絲,他昨晚一定都沒休息好。
“知道了。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對於這個從小和他相依為命的妹妹,他一直以來是捧在手裏怕化了。見狀,語氣不由輕下來:“就算沒有你,陛下也會為姑姑去尋草藥。可是如果這草藥是你用命換來的,你覺得姑姑會開心嗎?”
慕容淵歎了口氣:“籬兒,我們鎮國公府的人不能再少了。”
蕭亦然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屋中冷清清的,王婆子和李麻子都不在,也不知去了哪裏。
她放下包袱,走到廚房,叼了兩個風幹發硬的饅頭,就著冷水吃了。
剛吃完,就聽到院中的籬笆被推的嘎吱嘎吱響,受不住轟的倒在地上。
蕭亦然撩開門簾,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她走來,門口還停放著輛馬車。
為首一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留著山羊胡子,進了院內便大喊道:“李麻子、王婆子在家嗎?”
“不在!”蕭亦然朗聲回道,眼睛卻在打量著這些人。
“你是?”男子將視線移到她的身上,“莫非你是三小姐?”
“是、是。你們是什麽人?”蕭亦然神情膽怯。
聞言,男子立刻向她恭敬的行了個大禮:“三小姐!奴才姓錢,是忠勇侯府的管家。受侯爺之命,特來接您回府。”
回府?
蕭亦然杏眼微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這陣仗,隨即臉上露出一副欣喜萬分的神色,激動道:“父親真是這麽說?我可以回府了?”
錢管家嘴角微撇,但還是客氣回道:“侯爺說了,小姐的及笄將近,也該回府舉行及笄禮了。您看,馬車都停在門口了。”他手朝門口一指。
蕭亦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臉陶醉:“還真是馬車!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馬車呢!父親待我真好!”
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一輛馬車就被哄的昏頭轉向!
錢管家越發鄙夷起這個從小在旮旯角長大的三小姐了,他微微一笑:“當然!您可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啊!我們忠勇侯府的嫡小姐!”
嗬嗬!蕭亦然心中冷笑,這麽多年對她不聞不問,今天怎麽突然就想起她來了,要說這裏麵沒有貓膩,誰信!
“好!那我們快走吧!”她迫不及待地催促。
“哎哎!小姐,您不能這樣回府啊!”
錢管家一眼難盡的看著她滿是補丁的衣服,提醒道:“您這樣去會被人認為是對侯爺不敬。”
“啊?”蕭亦然一臉緊張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那怎麽辦?我就隻有這一件衣服。”
“夫人啊,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一早就備好了小姐的衣服。”
錢管家衝後麵的婆子使了個顏色,那婆子立刻將一個包袱提到了蕭亦然麵前,和藹笑道:“夫人說了,小姐的尺碼她還不太清楚,所以就按二小姐的尺碼裁的。要是有什麽不妥,回府她再叫人去改。”
“合適的,合適的。那就多謝母親了。”
他們口中的夫人和二小姐就是蕭致遠的現任正妻白畫屏和她的親生女兒蕭亦靜了。
這白畫屏也算是忠勇侯府內院的老人了,真論起來她比蕭亦然的母親楚柔還要早進府。作為蕭致遠的第一位姨娘,白畫屏的出身並不高,隻是京城一位五品文官的庶女。隻因她父親想要攀上蕭家這棵大樹,便把女兒送給蕭致遠做妾。
楚柔的娘家在距離京城極遠的華州,在嫁過來之前也派人打聽過她,隻聽說她性子柔順本分,便也沒有計較。可誰知就是這麽一個表麵上看起來和善的姨娘,竟然會在楚柔之前懷孕。要知道在黎國,妾室先於正妻誕下庶長子的話,那可是裸的在打正妻的臉。
為此,蕭亦然的外公楚峰還特地回京鬧過一場。但在解決這件醜事上,那蕭致遠也是個人精,他先安撫住楚柔,並承諾將白畫屏送到莊子上,等到生下孩子後,就將孩子記名在楚柔的名下。
楚柔是個心善的,被自己枕邊人這麽一哄,也就同意了,還幫著蕭致遠說服了自己的父親。楚峰雖然心有不滿,但女兒都這麽說了,加之白畫屏最後也就生下了兩個女兒,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
不久後,楚柔懷孕生下蕭亦然,但卻因產後抑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久就撒手去了。而楚峰也因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傷過度身死。
三年喪期一過,蕭致遠就立刻將白畫屏重新接進府中,還扶了她做正室,並將蕭亦嫻蕭亦靜重新交給她撫養。也就是這年,蕭亦然因命格不祥被送往郊外。
這麽多年過去了,白畫屏雖然已不如當年受寵,但卻還是牢牢把持著忠勇侯府內院,其手段不可謂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