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調回府
馬車在繁華的街道上緩緩行駛著,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到一邊,當下捂著嘴和身邊人議論道:“這誰家的車啊?這麽氣派?”
“看那車上的標誌,好像是鎮國公府的吧。”那人口中雖應著,但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兩匹形體矯健、鬃毛順滑的棗紅馬在前開路,身後套著輛線條優雅的馬車,以白玉做頂,四角掛著的白玉珠一搖一晃,如雨水滴落。馬車四麵皆由昂貴精美的藍色絲綢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
其後還跟著十隊兩人並行的丫鬟,衣著整潔明亮,所到之處香風陣陣,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忠勇侯府後院,扶雲閣。
蕭亦靜正興致勃勃的坐在梳妝台前,拿著一隻並蒂海棠花步搖在頭上不斷比劃著。
“娘親!你說我是戴這隻好還是戴這隻好?”她舉起手中的兩隻步搖,拿不定主意的問身後的白畫屏。
白畫屏抬頭對著她細細打量一番,指著另一隻雲鬢花顏金步搖道:“這隻好看點。旁邊那隻太素了。”
“我聽娘親的!那一會兒赴宴我就戴這隻去。”她把金步搖遞給身後站著的丫鬟,讓她趕緊給自己帶上。
聞言,白畫屏蹙起那雙遠山眉:“什麽宴會?”
“母親您忘啦?”,蕭亦靜看著鏡子裏環翠滿頭的自己,提醒她:“就是上次丞相府吳小姐送來的帖子啊,說要邀請姐姐和我去丞相府賞花的。屆時肯定有不少官宦小姐都要去的,我可不能被比下去。”
說著,她猶似不滿意般,又從首飾盒中挑出一對漢白玉手鐲套在了手腕上。
“你別去了。”誰知身後的白畫屏突然冒出這句。
蕭亦靜頓時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轉頭。這一轉,身後替她梳頭的丫鬟一時不慎,拽到了她的頭發,她吃痛一聲,怒罵道:“沒長眼睛的賤東西!梳個頭都不會!”
“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丫鬟惶恐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聲音響徹房間,地上不一會兒就見了血。
“行了!”白畫屏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是是!多謝夫人!多謝二小姐!”
屋中終於安靜了,蕭亦靜有些委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甘心問道:“母親,為什麽?我都準備好久了!況且您前幾天也是同意了的呀!”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三天前母親肯定不會攔你,但你現在三妹屍體還未找到,你去赴宴別人一定會說你涼薄,不顧姐妹親情。”
“哼!那個蕭亦然死了都不讓人好過!我討厭她!”說著,蕭亦靜將桌上的金步搖恨恨掃落在地,抬起腳使勁的踩踏,好似這是蕭亦然的臉。
“不可亂說!小心晦氣!”白畫屏警告。
“本來就是嘛!這麽多年了,她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郊外不好嗎?您和爹爹為什麽要接她回來?現在她死在路上了,害的我連宴會都去不成了!”
“二妹何必發這麽大的火?”這時,站在窗子口的蕭亦嫻終於寫完了字帖上的最後一筆,她拿起紙吹了吹,漫不經心的勸道。
蕭亦靜斜視她一眼:“宴會赴不成了,難道大姐就不生氣?”
“生氣有什麽用?”她放下字帖,輕搖蓮步,姿態優雅的來到她們身邊,“就算再生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你姐姐說的對!”白畫屏見蕭亦嫻這副冷靜大方的樣子,心中驕傲,這才是她的女兒啊!
這兩姐妹倆,她雖然平時更寵二女兒,但是對於這個大女兒她期望更高,對她付出的心血也更多。
“宴會今天沒了明天還會有,但名聲沒了那可是一輩子都補不回來的呀。”蕭亦嫻悠悠落座,對著自己妹妹說教。
蕭亦靜不滿的哼了兩聲。
可雖然不爽,心裏還是認同她的話,沒有再鬧了。
“夫人!夫人!”一婆子這時候從外間跑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幹什麽!”見她急匆匆的樣子,白畫屏冷叱道。
“鎮國公府小姐來了!”
“什麽!”聽到這話,不光是白畫屏,就連蕭亦嫻和蕭亦靜都呆了呆。
她們忠勇侯府和鎮國公府從來都沒什麽往來,這次鎮國公府的慕容籬怎麽會突然拜訪?
三人麵麵相覷,神色不一。
斂斂神色,白畫屏起身問道:“到哪裏了?”
“就在門口。”
“知道了。你去叫些丫鬟,隨我到門口去接接。”
“是。”婆子彎腰退下。
“娘親,慕容籬來幹什麽?”蕭亦靜眉頭緊鎖。她一向和慕容籬不對盤,因此聽到這個消息可是一點喜悅都沒有。
“我也不清楚。”
蕭亦嫻站出來提議:“母親我和您一起去吧。女兒和慕容小姐年紀相仿,屆時應該會更好說話一點。”
“好。”
“我就不去了。”蕭亦靜往凳子上一賴,不再看她們。
白畫屏無奈一歎,也沒說什麽,就領著蕭亦嫻和一眾丫鬟去了大門。
忠勇侯府占地麵積極大,且正處京城中心繁華地帶,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楠木匾額,上麵用金箔華麗美觀的敷貼著府名,府前的兩個鋥亮的石獅子靜靜的矗立在兩側,無不顯示著高門的顯貴。
蕭亦然收回目光,放下車簾,衝坐在她對麵的慕容籬說道:“就送到這兒吧。”
“好。我就不進去了。”慕容籬點點頭,她雖然還想再和蕭亦然說說話,但是也明白現在不是時候。
遞給她一件包袱:“喏!這是你要的,我讓人從店裏買回來了。”
“多謝。”
蕭亦然掀開車簾,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落地。
忠勇侯府站在門口的眾人,隻見著一身藍色翠煙裙的小姑娘從馬車鑽出。她眼眶微紅的走到白畫屏前,盈盈一拜,輕聲叫道:“母親!”
所有人臉色頓時一變,白畫屏眼中露出一絲茫然,但更多的還是冷漠:“姑娘是?”
“我是亦然啊!母親不記得我了?”
因慕容籬那輛豪華無比的馬車,忠勇侯府的門前本就圍了不少人,現在又加上這一幕,過來想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
有人聽到蕭亦然自報家門立刻驚呼一聲:“不是說三小姐已經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不會是冒充的吧?”
“應該不是。她不是坐著鎮國公府的馬車來的嗎?”
“可白夫人不認識她,這是怎麽回事?”
“哎~這麽多年沒見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認出來。再說了畢竟隔了層肚皮,平時能有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