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去拿賬本
“草民希望在賠償前能一觀永安堂最近一段時間的賬本，以此來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損失了八百兩，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蕭亦然淡聲道。
“這”賈大人遲疑的看了眼何掌櫃，卻見對方朝他使了個為難的眼色，他立刻會意，清咳一聲：“本官在上堂之前就已經看過永安堂的賬本了，確實是八百兩無疑，你就不必顧慮這麽多了。”
“是嗎？”蕭亦然眼眸微眯。
她目光清淩淩的，好似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叫賈大人心虛不已，這種感覺讓他一下子惱怒起來，挺了挺胸脯，他冷哼道：“這位公子，你三番兩次的質疑本官，小心我治你個擾亂公堂的罪名！”
聞言，何掌櫃得意的瞥向她，嘴角微撇，隨即轉頭對賈大人磕頭道：“多謝大人為草民作主！”
賈大人也裝模作樣的揮揮手：“這些都是本官該做的！何勇，你回去盡管向百草堂要那八百兩的銀子，若是有什麽難處，可再來告訴本官。”
“謝大人！”何掌櫃連連拜謝，可當他正想起身時，外麵傳來了一道雄渾的男聲：“且慢！”眾人抬起頭去，隻見一名陽剛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堂下何人？竟敢擅闖公堂？！”賈大人厲聲喝道。
男子穩步走到他的麵前，途徑蕭亦然身邊時，眼角不動聲色的向她掃了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舉到賈大人的眼前。由於他背對著眾人，堂中無人看到那塊令牌上寫著什麽。但賈大人卻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跑到男子的身邊，哈腰道：“閣下來是？”
男子冷臉問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當然！”賈大人忙不迭地點頭，殷勤的將他請到了堂後。
堂中一時之間安靜下來，何掌櫃愣愣的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好一會兒，隨後又看了眼一臉茫然的薛掌櫃和麵無表情的蕭亦然，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亦然心中一清二楚，隻是她現在低頭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的異樣好奇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麽。
過了好長一會兒，就在何掌櫃伸長了脖子恨不得直接衝到後堂的時候，賈大人出現了，隨之出來的還有之前那位中年男子，男子一聲不吭的走到公堂中間站立。
賈大人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斂了表情道：“咳！本官剛才後去仔細想了想，這樁案子確實有很多疏忽的地方，剛剛的確也判得有些不妥，因此現在本官宣布重新審判！”
何掌櫃瞪大眼睛，他忍不住叫道：“大人！”
賈大人不看他，繼續道：“堂下這位公子，你剛才說要看永安堂的賬本對吧？”他一臉和顏悅色，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這讓薛掌櫃吃了一驚，但隨即心中又升騰起一陣希望，他激動的看向蕭亦然，卻見她給了自己一個心安的眼神。
蕭亦然回道：“是。”
賈大人點點頭：“嗯。這是應該的。雖然之前在堂下本官也看過，但終究隻是草草一掃，萬一有看漏的也說不定，還是讓你們看一眼才好。”他側頭對何掌櫃道：“何勇，你就將你們永安堂這段時間的賬本給薛掌櫃他們看看吧，也好服眾。”
聞言，何掌櫃急得滿頭大汗，他不明白麵前這位賈大人怎麽忽然就變了卦，明明開堂之前他們就已經說好了，從百草堂那裏拿到的八百兩，永安堂願意分出四百兩來。他不住的對賈大人使著眼色，對方卻始終不理他。
何掌櫃不知道的是，賈大人此時心中也不好受，剛剛那位爺朝他豎起令牌的那刻可差點沒把他嚇死！之後他們還又去了後堂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現在他哪裏還敢幫他們永安堂？
想到原本到嘴的四百兩銀子就這麽飛了，賈大人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是
他畏懼的朝堂下看去，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他的烏紗帽重要不是！現在他要是還那麽明目張膽的以權謀私，那堂下那人身後的人可隨時都能讓自己從這京城卷鋪蓋走人！
將他們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蕭亦然在旁微笑道：“何掌櫃，還不把賬本拿上來？你再這麽推脫下去，我可就要懷疑你那賬本是不是有問題了？”
“胡說！我們賬本絕對沒問題！”何掌櫃紅著臉大聲嚷道。
“那就請吧！”蕭亦然挑眉。
何掌櫃咬牙，他此時已經隱隱明白了，今天這波反轉肯定和這突然過來的中年男子有關。他偷偷覷了眼對方，隻見他筆直的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可身上卻又一股威勢流露出來。
他知道他們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從賈大人的態度中可以看出，對方一定不是他們永安堂能惹的，甚至連和勤侯府也不能惹！可是，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那八百兩本就是他胡謅的數字，怎麽可能和賬本對上？何掌櫃腦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時，那位中年男子忽然開口了：“何掌櫃，為了此事能快點解決，賈大人剛才還在後堂和在下說話時就已經派官差去貴店取賬本去了，所以您也就不必再請人跑一趟了。”
何掌櫃不敢置信的看向不遠處的賈大人，卻見他迅速的移開了視線，不敢與他直視，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無力感，恨恨低下頭去，雙拳緊攥，不知是氣的還是緊張的。
蕭亦然微微一笑，耐心的等著拿賬本的人過來，期間她的視線與男子的視線碰撞在一處，兩人皆禮貌的輕輕點頭。
不久，兩個官差從外而入，將從永安堂拿回來的賬本送到了賈大人的麵前：“大人，東西拿到了。”
“嗯。”賈大人頷首：“直接遞給堂下那位公子吧。”
“是。”兩人依命將賬本遞給蕭亦然。
蕭亦然接過，扶起薛掌櫃，和他一起看起賬本來。可還沒看兩頁，他們便發現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段時間，永安堂的天冬銷量並不好，根本沒有賣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