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貪念
“血沁這種法我也聽過,之前也見過一兩樣有血沁的玉石,所以還算是了解。”
鄭錚將手把件放回桌子上,昂然直視白鵬。他一掃之前的忐忑不安,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簡單來,血液不過就是人血和獸血兩種而已,細致一些劃分的話就有了男女雌雄之分。再細致一些劃分的話,單是人血中就有活血、死血、屍血等等,而這些項目又每個自成一項,又各自劃分成各種種類、形態。”
“不過不管是什麽狀態的血液都好,這些血液之中屬人血最重,走獸血液略輕,飛鳥血液更輕。而人血之中,童男子血氣最重,其次則是壯年男子,再其次則是女子血液。”
“還有這法兒?”王迪饒有興趣的問道:“看看。”
鄭錚笑著搖搖頭,道:“我的輕重並不是重量的輕重,而是血氣的輕重。這麽吧,這就好像是形容顏色的輕重一樣,這是一樣的法。童男子血氣最為旺盛,所以他血氣最重。”
“哦哦哦……”王迪點了點頭,道:“繼續。”
鄭錚向麵色不怎麽好看的白鵬一點頭,含笑道:“人血因為血氣最重,所以一旦浸染到了玉石中之後,這血沁就會團成一團,即便是血氣最弱的女子血液產生的浸染,其血沁也是團成一團的,很少有逸散的狀態。”
“白哥之前這應該是從古墓裏取出來的東西,我倒是覺得這個法還有待商榷。不這是不是從古墓裏取出來的,光是這血沁就已經不對勁了。如果這手把件的血沁是在古墓中產生的,那它就一定是作為墓主身旁的陪葬品下葬的,隻有這樣這手把件才能夠沾染屍血形成血沁。這個……”
到這裏,鄭錚向著白鵬一笑,問道:“白哥,您是吧?”
“嗬……嗬,是,的確是這樣的。”白鵬臉幹笑兩聲,回答道。
鄭錚點點頭,指了指那放在桌子上的手把件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白哥您可就真是走眼了。如果這是從古墓裏帶出來的,並且是在古墓中形成的血沁的話,那這血沁就必然是屍血浸染之後形成的。而屍血浸染而成的血沁顏色多半偏紫偏青一些,如果屍身用了水銀之類的防腐措施的話,其顏色還會發黑一些。”
“而這手把件上的血沁顏色鮮紅,這顯然不會是屍血浸染之後形成的血沁。”
白鵬麵色已經鐵青一片,但是鄭錚卻不準備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放過他:“再者,屍血浸染出來的血沁多是不規則的一團或者一片。如果這種蛛網狀的血沁一定是屍血浸染出來的話,那就隻有一個解釋。”
“隻有在這手把件的邊緣開上一個口,然後用內雕法將這手把件內部雕出細如牛毛縫隙,這樣才能讓沒有任何流動能力的屍血有一定可能從那邊緣上的口進入其中,再浸染出這種效果來。”
話間,鄭錚已經坐回了坐位上,他向白鵬嘿嘿一笑,道:“但是這個法完全無法成立,除非有人敢冒下之大不韙故意要用這墓主來養玉,並且還有一顆普渡世間盜墓者的善心,讓以後的盜墓者將這墓穴發掘之後可以用這塊已經浸染出血沁的手把件換一筆橫財。”
“白哥,您覺得呢?”鄭錚笑吟吟的看著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白鵬,十分和善的道。
白鵬似乎是被鄭錚這一聲喊回了神,他那沒有什麽焦點的眼睛下意識的看了看鄭錚,雙眼之中逐漸有了神彩。看著和之前那個忐忑不安的菜鳥完全是兩個人的,麵帶笑意的鄭錚,白鵬“嘿嘿”幹笑了兩聲,咬牙道:“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白鵬心裏明白,麵前的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已經擊敗了自己,自己想要在那姓王的子麵前好好的表現一下的打算已經落空了。別收購那手把件,現在估摸著那王姓年輕人也不怎麽樂意自己和他參加黑市之行了。
本來是一石二鳥的計劃,最後卻是雞飛蛋打,什麽都沒落著,這讓白鵬心裏如何不恨?
“王老板找來了一個人才啊,嘿嘿……有這樣的人才在手裏,王老板卻來找我,這還真是舍近求遠了。”
白鵬心裏憋氣的很,雖然他自信自己的鑒定水平絕對不比鄭錚低,但是現在卻是因為他的一點貪念,他在鄭錚麵前輸的一敗塗地。可以白鵬並不是輸在眼力上,而是輸在了心態上,這讓白鵬如何不懊惱?但是這件事情最讓人憋火的在於,他沒辦法把這件事情出來,心裏再多不爽不甘也隻能悶著。
不過心思抑鬱之下,白鵬對王迪話的時候不免就有了些怒氣。他怎麽會不清楚,那個笑的很討厭的年輕人之所以會出麵出自己的見解,這絕對是在來之前就得到了這位“王老板”的授意的。換言之,自己的失敗和這位“王老板”也有扯不開的關係。
王迪聽著白鵬的話裏帶刺,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我聽著這話,這味道怎麽這麽奇怪?怎麽著?你是覺得我帶過來一個人不對?還是你對我,或者是對我帶過來的人有點意見?要是有什麽話你就直,別藏著掖著的。”
這裏雖然是白鵬的地盤不錯,但是王迪卻不在乎這個,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不管自己在這裏做什麽,白鵬也不能當著他的麵發作。之前或許還有必要遮掩一下,但是現在白鵬和他話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善了,王迪也懶得再給他麵子了。
“這……王老板多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白鵬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很想指著王迪的鼻子狠狠的罵他一通,宣泄一下心裏的不爽。
但是白鵬雖然正在氣頭上,卻沒有喪失理智,他清楚,自己罵這個年輕人一陣確實能讓自己心情舒爽很多,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了。
這個從京城來的,被中間人稱為“圈裏數一數二的人物”的年輕人,有能力用錢將自己活活砸死。
“沒那個意思?嘿嘿,那你剛才那些話是怎麽個意思?”
王迪冷眼看了白鵬一眼,如若無意的道:“有道是地頭蛇硬吃過江龍啊……怎麽著,您是不是想實踐一下這條古語啊?”末了,王迪臉上帶著冷笑,一字一頓的道:“白哥?”
這原本算是尊稱的一聲“白哥”現在叫出來,顯得無比的刺耳和諷刺。
“王老板笑了,我怎麽敢。”
王迪那一句話的白鵬額頭汗下,他急忙解釋道:“咱們這是做生意,買賣不成交情在,就算是多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幹那些個違法亂紀的事兒啊。”
“買賣不成交情在?”
王迪看看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安靜喝茶的鄭錚,又看看白鵬,問道:“聽你這意思,這單子生意你是不想做了?”
白鵬掃了鄭錚一眼,雙眼中狠辣怨毒之色一閃而過。他咬咬牙,轉向王迪道:“……是,白鵬才疏學淺,這單子生意我是接不下來了,還請王老板另請高明吧。耽誤了王老板這麽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事已至此,白鵬知道黑市之行這件事情和自己已經是不會再有什麽關係了,所以幹脆自己將這句話出來。自己將這話出來總好過別人出來,這樣好歹還能給自己留一點麵子。
“這樣啊……還真是可惜,本來這次準備請您出山,現在看看咱是沒有這個合作的緣分了。”
話是這麽,但是王迪臉上卻沒有半點覺得可惜的意思。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把件,向白鵬點頭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多留了。老白你也不用送了,留步吧。”
完,王迪也不等白鵬話,向著笑嗬嗬的鄭錚一點頭,和鄭錚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門。白鵬臉色鐵青的坐在座位上,也懶得和王迪虛偽客套,就這麽讓他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