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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O四章 派係

  鄭錚想的還真沒錯,鄭北是真的學聰明了。


  在看到鄭錚弄出了這麽一個……玩意兒之後,鄭北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打擊鄭錚的機會。即便是鄭錚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辯解,但是鄭錚被他在氣勢上壓一頭這是必然的結果,就算是鄭錚能保住麵兒上不跌太多,但是在氣勢上,被動辯解的鄭錚顯然是不如主動發問的鄭北來的強的。


  麵對這麽一個機會,鄭北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當鄭北轉念琢磨了一陣之後,他愣是壓住了自己向鄭錚發問,為難鄭錚的衝動。


  因為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熟悉了。


  鄭錚這個人,鄭北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價。作為一個對手來的話,鄭北願意將任何貶義詞都放到鄭錚的身上。但是不考慮彼此的立場,客觀的去看鄭錚的話,鄭北雖然不想承認,但也隻能鄭錚的運氣實在是太好。


  運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鄭北本人是不相信這個玩意兒的。但是以他接觸鄭錚的經驗來看,這玩意兒不信又實在不行。在此之前,有多少次是鄭北覺得鄭錚已經玩完了沒戲了,但是卻總在最後一節兒上被鄭錚給翻了盤的?這要是不是鄭錚的運氣,那就隻能鄭錚的確是強到了一定的地步,能夠放眼全局準備無數的後手來應對突發事件。


  相比之下,承認鄭錚運氣不錯這一點,還是比較能讓鄭北心裏舒服一些的。


  正是因為這一點,麵對這個機會,鄭北終究還是放棄了,選擇了在一邊冷眼看著。現階段鄭錚的處境雖然很被動,但還不是那種無路可走的地步,鄭北覺得這個時候跟鄭錚正麵剛上,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等到鄭錚徹底輸了的時候再順手給他來一刀,那豈不是更輕鬆愉快?


  鄭北正這麽琢磨的當兒,文德森主動跳出來找鄭錚的麻煩了。這樣一來,就讓鄭北拿定了冷眼旁觀的心思:就由著文德森跟鄭錚在那掰扯吧,文德森要是被鄭錚給擋回去了,於自己而言沒什麽損害;鄭錚要是被文德森問住了,那自己也正好再給鄭錚補上一刀。


  而麵對文德森的這個問題,鄭錚回答的還是相當老實的:“因為這些石塊的粘合需要一定的時間,不然無法保證其粘合的效果,等上一會是完全有必要的……”


  沒等鄭錚完,文德森就把鄭錚的話頭給打斷了。他冷笑著道:“或許,是你想不出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些事情以及做一個總結,所以你要拖延一點時間來好好想想,對麽?”


  文德森的這個發問極有攻擊性,而且就表麵的情況來看,這還很貼合鄭錚目前的處境。畢竟在旁人看來,鄭錚還真的沒辦法做出一個完美的總結,也沒辦法找到一個讓所有人都能夠心服口服的解釋,所以他要花上一點時間想想策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場的眾人中有不少都是這麽想的,隻不過是隻有文德森直接將這一點給挑明了而已。


  所以,在文德森問出這番話之後,眾人之中除開安納一派的人麵色有些不好之外,威利斯一派以及中立一派的人臉色都還不錯,都挺有興趣的看著鄭錚,想看看他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在不知不覺間,場中原本在威利斯和安納之間保持著中立態度的那些人,在逐漸的滑向安納的對立麵--倒也不能是完全的對立,他們隻不過是抱著一個看樂子的心態,想看看鄭錚會出怎樣的一個醜。要針對安納,這些人的做法倒也算不上是針對,不過這些人的心態和做法也絕對談不上是善意就對了。


  鄭錚敏銳的感受到了場中氣氛的變化,心裏也清楚自己將要回答的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的多了不行,因為這樣會造成一個鄭錚沒什麽有力的反擊措施,隻能在言辭上下功夫的形象,對於鄭錚以及安納的形象都是有損害的;的少了也不行,那樣會造成一個鄭錚因為沒有反擊措施,所以整個人都很心虛,無法做出有效回應的形象,造成的惡果和第一種選擇基本上是相同的。


  借著抽一口煙的功夫,鄭錚迅速的理清了思路。將煙霧緩緩吐出之後,鄭錚看著文德森,麵帶微笑的道:“文德森先生真是幽默,這個玩笑很有意思。我可以提供大量的權威機構出示的檢測報告,完全可以證明現在我組裝起來的獅身人麵像與埃及的獅身人麵像,是出自同一個年代的同一塊石頭。我一直相信,言語是蒼白的,數據才是最有力的東西。所以解釋之類的事情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我喜歡用嚴謹的數據做出明。”


  嚴格來,這個回答跟鄭錚之前做出的回答在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差別,不是特別正麵的回答。不過將原本的那個法改頭換麵保持本意不變之後用在這裏,卻是相當的合適的。


  在鄭錚完這番話之後,安納一派的人明顯鬆了口氣,鄭錚的回答讓他們相當的滿意。威利斯一派的人臉上沒多少喜色,這自然不用多。倒是中立一派的那些人裏,有一部分在聽完了鄭錚的法之後,隻不過是聳聳肩膀,沒有表現出什麽明顯的喜惡,顯然是準備繼續保持中立;而另有一派人,則在聽完了鄭錚的回答之後微微點頭,對鄭錚的應對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認可。他們就此倒向了鄭錚和安納這一方,還太早了點,不過這些人已經不再抱著之前的那種心態了,也算是一個好的開頭。


  但是還有一派人,他們在聽完了鄭錚的回答之後,很明顯的對鄭錚的回答並不滿意。要這些人就此倒向了威利斯這一方,那也太早了,不過他們可對威利斯沒太多好感了。鄭錚如果能再做出一些讓他們感到不滿的事情的話,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很可能就開始支持安納了。


  就這場因為“複原獅身人麵像”而舉辦的晚會的本身而言,這是沒什麽問題的,隻不過是一個安納舉辦的晚會而已。但是因為各自站的角度和立場不同,在用自己的立場去看了這件事情之後,這件事情就有多了幾層不同的意思。


  在鄭錚和鄭北眼裏,這件事情隻不過是兩人爭鬥中的一個環節而已,雖然戰場被換到了國外,事情牽扯到了其他人,但是本質上是一樣的;而在安納和威利斯,以及圍觀的眾人眼中,這件事情同時也是威利斯和安納之間的爭鬥。


  如果安納找來的鄭錚在沒出什麽差錯--至少是沒被人抓到什麽差錯--的情況下做完了整件事情的話,那他就很容易被卡爾斯殿下認可,作為舉薦人才的安納也會在這件事情中受益。而安納受益的話,一定程度上就意味著作為安納的競爭對手的威利斯的利益受到了損失。所以不管怎麽樣,威利斯都是要盡力的拖一拖鄭錚和安納的後腿,盡量讓他們的這件事情做不成的。


  而卡爾斯殿下沒有認可鄭錚,甚至鄭錚在當場被人捏著幹貨打臉打的啪啪響,連帶著讓卡爾斯殿下對安納的印象也變差了的話,那就意味著威利斯得到了機會。如果在對這個時候將隊伍給站好了,那威利斯所得到的利益也是會普及到站到他這一派裏的人的。


  處於中立派中的人並不仰仗著安納或者威利斯,所以他們才能夠保持中立。即便是中立派的人站隊了,他們眼下也不會從威利斯和安納那裏得到太多的好處。不過結交一個和卡爾斯殿下關係不錯的人,是符合他們的長遠利益的。要知道中立派中也有各種各樣的派係,並非鐵板一塊,如果有人能夠爭取到在這場爭鬥中的勝利者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在以後的爭鬥中就多了一份助力,多了一個盟友。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些人也不會對這麽一件事情這麽有興趣。而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以及這件事情裏麵的利益,更知道自己的選擇的重要性,所以在分出勝負之前,即便他們心裏各有各的傾向,但是他們也是不會貿然站隊的。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鄭錚落在了下風,勝負可能很快就會分出來了。不過支持鄭錚以及安納的中間派們倒是覺得,鄭錚在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的應對是很不錯的,想要分出勝負還沒這麽簡單,鄭錚和安納這一方還是很有希望的。


  被鄭錚這麽不硬不軟給擋回來之後,文德森也沒什麽好的了。他偷眼看了威爾斯一眼,見他正對自己微微點頭,便放下心來,不再去琢磨怎麽對付鄭錚了。隻要威爾斯覺得火候已經到了那就行了,文德森也樂的清閑。


  一支煙抽完,鄭錚將煙頭摁滅在了青銅枰的秤盤上,然後輕輕的掂量了一下石質王冠。這個王冠雖然是由隕石組成的,不過鄭家的秘藥一樣產生了作用,粘合的效果十分完美。


  拿著石質王冠走到獅身人麵像旁,鄭錚爬上了獅身人麵像旁的人字梯,將石質王冠放在了獅身人麵像的頭頂。獅身人麵像頭頂有一圈極不顯眼的凹痕,石質王冠正好能放在這個凹痕上,不至於左右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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