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已經沒有可以威脅我的東西了
半夜裏,任然從夢中驚醒,病房裏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和外麵的路燈讓任然感受到一絲絲的光明,她看著自己受了傷的手被他緊緊握在手心,他趴在床邊睡著了,任然猛地將手從他掌心抽開,林宗越突然睜開了眼,他睡得很淺,任然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能立刻驚醒。
“阿然你醒了,餓不餓?”林宗越輕聲哄著。
任然避開眼睛去看他,有些哭腔似的哽咽道“請你出去。”
林宗越想要說些什麽,但又怕觸及她的情緒,隻好離開,走到門口時他滯留了一會兒“我會把白一諾和紀淮安葬在一起。”
任然沒有回應,但他能清楚地聽見她的哭聲,他最見不得她哭,她每掉一滴淚就好像一根針插在他心尖上,而他又無能為力。
房間內一陣關門聲後又陷入了死寂。
林宗越站在醫院樓下望著她的那扇窗戶,過了好久,隻見他默默的轉過身百去,從他肩膀的起伏來看,他現在在生氣,他在氣自己。也許深呼吸會讓他鎮定下來,但也有可能會讓他更加的暴怒。漸漸的,他的雙手開始顫抖了起來,複雜的眼神裏,痛苦、憤怒和無奈不斷地交織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見他咬緊牙關,嘶叫一聲,將內強硬的拳頭用力的擊向樹幹,那皺著的樹皮似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痛苦。他開始咆哮了起來,以自殘的方式容來發泄自己的怒火。
這一晚,是任然人生中最漫長的夜晚,她一夜未睡,呆呆地坐在床上,沒有流淚,似乎今天已經將這一生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她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地麵,像一個活死人。
翌日一早。
“顧醫生早!”
“早!”
顧爍言在醫院裏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有不少年輕的小護士的暗戀他。
這一整晚,顧爍言都是在醫院的員工宿舍睡的,為的就是以防任然出了什麽事,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林宗越死活不讓他踏出這個醫院一步,現在就連他也成了林宗越安插在任然身邊的眼線。
顧爍言悄悄走到任然病房,心想還想給她一個驚喜,結果打開門病房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床鋪很整潔,手機和包都在這裏放著,這裏有單獨的衛生間根本不需要出去。
該死!任然去哪了?
顧爍言怒氣衝衝地跑出了病房,找到了負責照顧任然的護士“任然去哪了?”
護士一愣,隨後看了眼病房,頓時嚇壞了“不對啊,她昨晚一直都在啊!”
醫院這一整層都被林宗越控製了,為了不讓任然受到打擾,他將這一層所有病人都轉移到了別家醫院,要是讓他知道任然不見了肯定會燒了這家醫院的。
顧爍言扭過頭就看見林宗越派來的兩個保鏢靠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睡著了。
顧爍言猛地拽起他倆,抑製著怒氣道“任然呢?”
那二人猛地驚醒“夫人昨晚還在這兒的!”
“廢物!一群人看這麽一個人還看不好?”顧爍言吼罵道。
護士還是第一次見平常的陽光大男孩發起火來竟然這麽凶,不過還有點兒帥,不過現在可不是犯花癡的時候,要是任然丟了,他們都得死。
突然,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小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樓下熙熙攘攘,顧爍言猛地一驚,是任然!她在天台!
“快給林宗越打電話!”
林宗越這一晚都在公司,現在正癱在沙發上還沒醒,突然一陣手機鬧鈴響起“林總不好!出事了!夫人她現在在天台!她······”
保鏢話還沒說完林宗越就突然衝了出去,上了車,發了瘋似的在路上行駛著,一路上忽視了無數個紅綠燈。
該死!這麽多人還看不好一個生了病的女人?任然要是出什麽事,他一定血洗整家醫院,讓所有人為她陪葬!
醫院天台,已經有兩個保安上去了,他們不斷安撫任然的情緒,盡量托住時間,就連院長也親自出馬,要是她出事了,這家醫院可就倒黴了。
“任小姐,算我求您了!您快下來吧!”所有人齊聲請求著。
樓下有不少圍觀者,消防隊正在來的路上。
任然一襲長發,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天台上,素麵朝天,卻美得讓人驚顫,就像是一個被上帝遺棄的天使。
林宗越單手握住方向盤,一個漂移將停在了樓下,人們皆是一驚,這輛車這麽貴,男人更是帥得像油畫裏的王子,一身貴族的冷酷氣息,圍觀群眾不忍犯起了花癡,一時將所有注意力轉移到了林宗越身上。
林宗越抬眼一看,就見任然坐在天台上,腳上沒有穿鞋也沒有穿襪子,一頭淡淡的金黃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有些繚亂,這個女人想幹什麽?
林宗越派人將記者和圍觀群眾都趕走,誰要是敢透露一個字他就將整個海城的報社都一把火給燒了,無人能幸免!
很快,人們就猜出了他們的關係,他們倆,一個冷豔得像公主,尤其是任然那一頭淡淡的金黃色長發襯得她冷白色的皮膚,美得不真切,另一個,霸道得像王子,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他就是王!
林宗越憤怒的眼睛瞪得猩紅。
緊接著,天台的鐵門被一腳踹開,所有人回過頭去,除了顧爍言,所有人都跪下身子,像是在求饒地喊了一聲“林總···”
而顧爍言則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眼神大哥你終於來了!
林宗越小心走上前去,緩慢地朝她伸出手,軟語相求的語氣哄著“阿然,聽話,下來。”
任然聽見林宗越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他。
所有人“······”
剛才所有人磨破了嘴皮子一直在求任然下來,可她一直都是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結果林宗越一句話她睜開了眼。
緊接著,任然回過了神,卻滿是驚恐地看著他,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這些林宗越都看在眼裏,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眼中斥滿了血色。
她輕笑了一聲,逐漸淡定了下來,整個人安靜得可怕“林宗越,一諾死了,你已經沒有可以威脅我的東西了。”
他的手縮了一下,眼神卻更加狠厲了起來“阿然,下來,否則我就讓這兒所有人為你陪葬,你也不希望看著無辜的人為你死吧?”
任然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緊衣角,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為什麽一定要逼她呢?
“然然···然然···”
一瞬間,任然似乎聽到一諾在叫她。
“一諾,一諾?”任然四處張望著。
在外人看來,任然現在就像一個瘋子在和空氣對話。
林宗越見狀不對“阿然?阿然?”
可任然根本聽不到,她屏蔽了外界所有的聲音,雙手在不斷亂抓著空氣“一諾!一諾!”
顧爍言一個眼神,林宗越迅疾衝了上去,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下來,顧爍言在任然身後準確無誤地紮上了一劑鎮定劑暫時讓她睡了過去。
這幾日隻要有任然在的地方,顧爍言都會隨時帶著鎮定劑,為的就是發生今天這種情況。
任然被安全送回了病房,可是其他人就都沒這麽幸運了,林宗越將整家醫院所有人上上下下全都狠狠罰了一遍,除了顧爍言之外,無人幸免。
顧爍言為她檢查好身體之後看向林宗越一臉緊張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她沒事,隻是受了太大刺激,情緒有些激烈。”
“她現在能出院嗎?”
“你要帶她走?”
“是。”經過這一次,林宗越絕對不會再放任她一個人了。
顧爍言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可以,不過上官瀝川那兒······”
“他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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