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爺正要掀開簾子的手連忙縮了回來。
“晦氣,趕緊走趕緊走。”
那人嫌棄的擺了擺手,隨即跟躲瘟神一樣的躲開了,街道上其他的人聽見了華叔說的話,都捂住了口鼻離他們遠了一大步。
華叔連忙趕著馬車一口氣跑了一裏地。
上官元清打趣著:“華叔這撒謊的能力還真是不一般。”
黎落點頭表示同意。
華叔聽見之後在外麵大笑“你們兩個人也夠機靈的了。”
也是,要不是他們三個人配合的好,怕是早被發現了。
先開始打鬧的幾天還是很有趣的,畢竟上官元清和黎落根本沒見過這些新鮮東西。
但是長時間的奔波讓他們三個人都累得不行,華叔還好,畢竟算是個練家子兒。
上官元清和黎落可就不行了。
不到第五天,兩個人瘦了不少,華叔看著懊悔啊,自己著什麽急,看看給兩個丫頭折騰的。
“華叔,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出華國呢?”
上官元清忍不住的打聽一下,她還不知道華國這麽大,居然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走完。
華叔算著“遠著呢,大概還得十多天呢。”
華國在附近的國家裏麵,是國土最大的,也是最厲害的。
上官元清和黎落兩個人抱頭痛哭一番,華叔隻得停下來休息了半天。
之前狗都睡著了她們才能在客棧歇腳,雞還沒打鳴就起床上路,而且有時候找不到客棧,她和黎落就在馬車上麵睡覺,華叔就在土上睡,樣子慘烈的不行了。
黎落瞅著自家主子了,瘦了一大圈,不由得心中大哭,這是什麽日子啊!
安逸的時光總是飛快地,幾個人在客棧倒頭就睡道第二天早上,隨即又匆匆忙忙的趕路了。
“這不是趕路,這是趕著去投胎。”
上官元清大義凜然的看著馬車,隨即跟黎落一前一後利索的上去了。
經過最後十多天的磨練,幾個人終於到了夏國。
但是也僅僅到了夏國而已,因為他們距離鎮國公的府邸,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嗯,上官元清淡定的聽著華叔的話,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現在她感覺滿身的黃土,自己仿佛與這個自然融為一體,都割舍不開的那種。
看著黎落和上官元清那一直疲憊的麵龐,華叔大赦,休息一整天,後天再趕路!
上官元清和黎落噌噌噌往客棧裏麵跑,華叔見到表情仿佛跟吃了蒼蠅一樣,他還以為她們沒力氣呢,跑的這麽撒歡,比馬都厲害!
可上官元清和黎落哪兒管那麽多,趁著太陽還沒落下去,兩個人美滋滋的休息一番,幾個時辰後,起來沐浴。
“黎落,快快快。”
上官元清催促著,盯著屋子裏麵兩個木桶,她們早就說好了,要是休息了兩個人就一起好好洗一番,把身上那些泥啊什麽的都洗幹淨了。
黎落也樂此不疲,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主子一起洗澡,一想起來都有些害羞呢。
但是在上官元清看來,兩個人已經不單單是主仆情誼了,更像是姐妹那種。
水放好了,上官元清也不講究之前在德親王府順親王府的待遇,脫得幹幹淨淨就鑽了進去。
果然,溫水浸泡著皮膚的感覺簡直就是賽神仙。
收拾好自己之後,上官元清也算是正式踏上了去鎮國公府的路。
可剛入了夏國的京都,沒想到發生了一件小插曲,擋住了幾個人的路。
“我說你這個老頭怎麽這樣?砸了別人東西還不給錢?京都怎麽有你這種人!”
見路也已經被圍得沒法走,上官元清幹脆下了車看看是怎麽回事兒。
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懷中抱著自己壞了的瓷器,指著一旁臉色鐵青的老人罵罵咧咧。
“不是,我說你怎麽沒動靜呢?賠錢!”
年輕男子抓著老人的袖子罵罵咧咧的,三句離不開錢字。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聽的人心煩的很。
“哎呀,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著我這個祖傳三百年的寶貝這次賣出去賺點錢回來,沒想到被這個老頭子給我砸碎了,你們說,這還怎麽活啊!”
上官元清見他嘴中的老頭子,臨危不亂,甚至還帶著一點英氣,一看就是正直的人。
“渾話!這是假的!剛才這位大娘見你可憐所以想高價買下來,你這混賬!良心何在!”
那年輕男子絲毫不畏懼,反而哭哭唧唧的,聲音更大了。
“你這老頭子,真是欺人太甚啊!砸碎了我的寶貝,還說是假的!活不下去了啊!活不下去了啊!”
“兒啊,我的兒啊,太可憐了啊!”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後麵傳出,上官元清定睛一看,合著還把自己老娘帶出來賣寶貝了?
那老娘哭的淒慘,還想爬出來,所有人都念叨著淒慘啊,明顯都是殘疾了跟著出來,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罵那個老人不要臉了。
“娘啊,孩兒不孝,您已經沒了雙腿,如今也沒錢給您治病了啊!”
上官元清胸口發悶,別人看不見算了,她這個角度偏偏正好看得見,那席子底下明晃晃的是啥,就是那口中說沒了的雙腿!
混賬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就騙人!
被眾人指責的老人臉色鐵青,氣的胡子吹了起來,但是依舊不動聲色,也不顧那些人說的多難聽,一直在告訴大家這個人是個騙子,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上官元清越看越氣,一個跺腳就衝了出去,也不顧別人的尖叫聲,直接掀開了簾子。
“這是什麽?不是說雙腿沒了嗎?騙誰呢你!”
上官元清氣的直接把草席子摔在了男人臉上,摔出了一道子血印。
眾人再一次驚呼,但是卻驚得是上官元清堪比天人一半的容貌。
男人臉上掛不住了,手開始哆嗦,但是依舊不服輸的道:“要不是他砸了我們家寶貝,我至於嗎!”
“你們家寶貝?給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麽寶貝!”
上官元清對著男人大吼著,嚇得男人一愣,隨即聽話的交出了自己手中,那已經摔壞了一半的瓷器。
“你可知道這個瓷器叫什麽?”
男子躲躲閃閃,上官元清心中冷笑一聲“汝窯瓷釉是不是?”
“對對對,就是汝窯瓷釉!”
“哼,忽悠誰呢!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這就是贗品!還祖傳寶貝!汝窯瓷釉是淡青色的,這麽豔麗的顏色分明就是近幾年來研製出來的假瓷器!你家要是三百年前就研製出來了,你還用得著在這裏靠同情心!?”
說罷,上官元清狠狠一砸,把剩下的瓷器砸得支離破碎。
“你!”
“你什麽你!是不是要錢!好啊,給你就是了!”
上官元清高傲的頭顱揚出了一抹華麗的弧度,從包袱裏麵拿出了五兩銀子扔在了男人麵前。
“給你!若是以後再讓我碰到你坑蒙拐騙,這五兩銀子就是你的棺材錢!”
上官元清一番話霸氣的深入人心,周遭的人紛紛鼓掌,為上官元清的正義感而歡呼。
那老人欣慰的笑了笑,趁著男子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白了一眼,上官元清看見之後險些沒笑出來。
“以後好好做人!帶著老母親出來騙人!混賬!”
上官元清這下子忍不住了,這表情了,還是一個老頑童呢。
“丫頭啊,幹得漂亮!我齊某,佩服的很呐!”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讚賞的看著上官元清,上官元清輕笑了一聲。
她都覺得自己剛才太彪悍了呢,這初來乍到的,還以為不大好呢。
黎落在後麵低著頭,總覺得主子跟之前不一樣,以前主子都很文靜,從來這麽……與眾不同過。
插曲過後,馬車總算是晃晃悠悠的到了鎮國公府門口。
“丫頭,快把玄華給你那塊玉佩拿出來。”
華叔提醒著。
黎落聞言連忙從懷裏拿出來,這塊玉佩她可是一直帶在身上的。
捏著那塊被黎落體溫捂熱乎的玉佩,上官元清仿佛感覺自己跟娘親都被係在了一起一般。
上官元清深吸了一口氣,摒棄了方才的神氣,端正了姿態,搭著黎落的手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朱漆大門上麵橫掛著的‘鎮國公府’的匾額,門口兩個精氣神兒十足的家丁把守,分別佇立在威武堂堂的石獅子旁邊。
見上官元清過來了,家丁十分禮貌的過來詢問,上官元清見華叔說了些什麽,家丁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佩,麵不改色的鞠了一躬,隨即飛也似的進去了。
家丁很快便出來了,上官元清將手放下。
“我們家老爺有請。”
說罷,便在一旁靜靜地候著,另一個家丁則牽著馬不知去向。
想來是去了後院,上官元清收斂了自己的心思,隨著帶路的家丁進了鎮國公府。
這鎮國公府在外麵看是氣派莊嚴,裏麵更是富麗堂皇,走了莫約一百米,竟然隻是繞過了一座假山。
這鎮國公到底是個什麽地位的人,上官元清思考著,渾然沒注意到已經落入了鎮國公的視線。
主子!
黎落膛目結舌的看著走過來的人,這不就是方才那個在街上的人嗎。
“丫頭,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