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我隻怪我生在顧家
果兒,我們結婚吧。
交往五年,她一次都沒有向顧夜白提及過結婚這兩個字,她不聰明,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她知道顧夜白的父母根本就不讚成他們一起。
而顧夜白呢,雖然把她寵到了天上,但對於結婚的事,卻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半分。
她其實看得很開,心裏一直覺得,隻要她和顧夜白在一起就好,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婚姻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可當現在顧夜白在她耳邊輕輕說結婚的時候,她所有的感官係統被突如其來的快樂淹沒,渾身都在顫栗,顫栗。
顧夜白摟著她的腰,把她緊緊攬入了懷中,讓在的脖頸處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吻,“果兒,嫁給我。”
“小白。”唐果兒的整顆心突然砰砰跳動了起來,莫名緊張的有點不像話。
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婚姻的,隻是——
她悶了幾秒,從他的懷裏抬頭看向他,“你爸爸媽媽不會同意我們結婚的。”
顧夜白的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會的。”
她搖頭如搗蒜,“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不會。”
她說,“顧小白,我知道我很笨,可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傻,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又不聰明,擔不起顧家女主人的重任,你爸爸媽媽怎麽可能同意讓你娶我?!所以,你不用騙我。”
如果同意,也不會五年了,顧夜白一次都沒有帶她回過顧家。
不過如果真的顧夜白帶她回去,她或許也沒那膽兒,她嘴巴笨,又不會說話討好人,到時候萬一說錯話得罪了他的家人,就完蛋了。
“沒有騙你。”顧夜白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小傻子,真的是傻的可以,非得要什麽話都給她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才會懂。
“如果他們當真不同意我們結婚,你以為你可以安安心心在我身邊待五年?!”
唐果兒睜著迷茫的雙眼,“啊,什麽意思?!”
顧夜白親了親她粉嫩嫩的臉頰,“就是說,他們不會幹涉我們的婚事,懂嗎?!”
五年前,他剛開始追唐果兒的時候,黎漾就給她發過微信,讓他離唐果兒遠一點。
他可以理解黎漾的心情,他在外麵花慣了,在這方麵名聲也不大好,所以,不會有人覺得他是真心的,包括黎漾,包括他的父母,都覺得他隻是想玩玩而已。
隻有陸遲墨和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其實是認真的,比任何時候都認真,雖然沒有人相信,但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時間會證明一切。
可在黎漾譴責他,果兒那麽單純,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玩兒她,你不會覺得作孽嗎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解釋了。
他給黎漾解釋了,他對果兒,是真心的。
黎漾說,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心喜歡果兒,並且願意為了她,放棄外麵那些花花草草,可是,你跟果兒能有未來嗎?!顧伯伯能點頭讓果兒進顧家大門?!
黎漾對她說,別妄想了,念念的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黎漾的話,像是一根鋼針,釘在了他的心髒上,痛得難以呼吸。
是啊,生在豪門,看似風光,可風光的背後,更多的是無可奈何與悲哀,尤其是不能自主的婚姻。
就像黎漾和程旭的訂婚,明明她心裏不愛這個人,卻不得不和程旭訂婚。
就像他最寵愛的妹妹,她不願意像黎漾一樣妥協,被當成商業聯姻的籌碼和犧牲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可她鬧不過自己的父母。
鬧得厲害的時候,她甚至被鎖在家裏,不準她離開家門一步,最後還是他偷偷把她放出來的,可他沒有想到,這一放,就是一輩子。
她在第二天便開車衝破了橋欄,衝進了江裏,她用了最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告訴所有人,她誓死都不妥協。
顧念北臨死之前,給他發過很多條微信,她說,“哥,我其實有喜歡的人了,雖然他家裏很窮,但他很勤奮,很爭氣,成績每次都是年級第一,學費也都是他自己打工賺的,又有上進心,打哪兒哪兒都好。”
“我很喜歡他很喜歡他,可我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同意的,他們的心裏隻有利益,一心想把我當成商品賣給別人。”
“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他的存在,肯定會對付他的,我不想害了他,所以,我憋在了心裏三年,都不敢表白,每次都隻是在他兼職的夜店,定最貴的包間,點最貴的酒,希望能幫到他,讓他拿到更多的提成,不用那麽辛苦的賺學費。”
“哥,三年了,我累了,絕望了,這樣無休止的鬥爭,我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我真的是看不到一點希望和未來,所以我不想再堅持了。”
“哥,等你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其實我不怪爸爸媽媽,我隻怪我生在顧家,身不由已,我自殺並不是想要報複他們,隻是想讓他們明白,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反正我活著也沒意思,不如用一死,來換你未來的婚姻自主。”
“哥,你答應我,我死了以後,你一定要替我去看看他,幫幫他,好嗎?!”
顧念北的屍體,在當天就打撈了上來,除了臉色白了一點,她的模樣沒有變,尤其是化過妝後,就跟睡著了一樣。
母親抱著她的屍體,嚎啕大哭,眼淚一直就沒有停過,嘴裏不斷的說著後悔了,而父親,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他紅了眼眶的樣子。
其實,他的心裏還是難過的吧,隻是盡管如此,他卻還是沒辦法原諒他們,顧念北三年的抗爭,他們的心硬的就像一塊石頭,死了才知道後悔,有什麽用呢?!
從那天開始,他再也沒有回過顧家,那個家再也沒有了顧念北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冰窖,有什麽可回的?!
顧念北頭七的那天,他什麽都沒幹,就窩在陸遲墨的家裏,拉著他陪他喝了一整天的酒,等到天黑了,他才離開了陸遲墨的家,終於去了顧念北說的那家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