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嫡庶之分
看到男人正麵,宋北歌愣了一下,“你是禦前侍衛?”
她之前路過禦書房正好看見過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隊長什麽的,換班期間還訓斥了幾個新人。
男人見自己被宋北歌認出來,也不再躲避,大大方方的抬頭。
“是誰要殺我?”宋北歌出聲質問。
之前的猜測似乎都不成立,既然是禦前侍衛,那皇上應該是最能指使得動的,但是皇上沒有要殺她的理由啊!
兵權還在宋雲征手上,如果貿然對她動手,宋雲征一個怒火衝天,還不得直接揭竿而起?
男人沒有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宋北歌手撐著下巴在他周圍轉了一圈,突然靈機一動。
這種人一般都是鐵血真男兒,他就算動用十大酷刑,也不能保證他能說出來,奈何她是比他們都活了幾千年的人,這點問題完全難不倒她。
她動手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放在男人麵前,“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玉墜子在昏暗的油燈中看不真切,男人忍不住湊上前,目不轉睛的盯著。
隨著繩子左右擺動,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宋北歌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男人便垂著腦袋睡了過去。
宋北歌清了清嗓子,出聲問他,“你是誰?”
“我是侍衛王烈。”
“是誰指使你來自殺我?”
等了半天,宋北歌沒等到回答,她以為自己的吹眠出了問題,就在他眼前晃了晃,卻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回事,難道是她的吹眠技術不到家?
她想了想,換了個問法,“是誰讓你來刺殺宋北歌?”
男人半垂著腦袋,迷迷糊糊的說,“周燕妃給我下的命令?”
“他下的命令你就過來了,你可是禦前侍衛,隻聽皇上的命令,怎麽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宋北歌聽到這裏,忍不住吐槽,現在當禦前侍衛的門檻也太低了,智商都不需要嗎?
侍衛點頭,自顧自的說,“她說她隻愛我一個人,做完這件事就不會再讓我冒險。”
宋北歌,“……”
感情他們兩個還有一腿!
真懷疑他是怎麽坐上禦前侍衛隊長這個位置的,這種屁話都能相信,難道周燕妃是古代pua?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宋北歌便不再追問他什麽,扭頭就讓華音將人送到秦君沉那裏。
她畢竟是個女眷,襲擊大臣的女兒罪名可比襲擊皇子低太多了。
但一切都收拾完畢,裴淑醒了過來,看到宋北歌,慌忙從床上跑下來,“宋小姐,你可看見有刺客?”
她驚魂未定,想起剛才危險的那一幕,身上還滿是汗水。
“刺客都被抓起來了。”宋北歌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讓她放心。
聽到被抓起來,裴淑的確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顫顫巍巍起來,“那麽多人,他們還會不會有同伴,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去找皇後娘娘,或者……”
她喋喋不休,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宋北歌坐在床沿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天色已晚,現在去打擾皇後娘娘,恐怕不妥,不過你放心,刺客是全都被抓起來來了。”
“是嗎?”裴淑呐呐的失神,不知不覺竟流出了眼淚。
宋北歌仿佛受到了驚嚇,慌忙收回手,“你這是做什麽?”
“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我以為自己就要被砍死在這裏,再也回不到裴府。”
裴淑抽抽噎噎的說著話,努力想要控製眼淚,卻始終沒有辦法。
宋北歌手忙腳亂,想要安慰他就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遞給她一塊手帕。
都說女人的眼淚最致命,她深以為然,這梨花帶雨的架勢,她都應付不過來,更別說男人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裴淑才稍微消停了一下,雖然依舊抽抽噎噎,但至少沒了眼淚。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裴淑變擦眼淚,邊問宋北歌。
她也是停下來,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還好宋北歌是個女人,否則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不討厭裴府嗎,裏麵的人都欺負你”宋北歌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
她以為生活在深淵裏的人,應該早已經看淡了生死,今天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即便活的不開心,那也有想活的動力,畢竟活著才是希望。
裴淑搖搖頭,“我想回裴府,雖然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但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如果是真的要死,我還是會選擇在那個地方了結。”
她不喜歡那裏麵的人,但不代表不喜歡那個地方,況且……
像是想到了什麽,裴淑忍不住羞紅了臉。
看她發情的模樣,宋北歌一陣雞皮疙瘩,像是明白了什麽。
或許那個地方還有她愛著的人,因為一個人,而愛了所有不喜歡的。
宋北歌歎了一聲氣,“有些事是注定沒結果的,你……好自為之吧。”
一個嫡小姐,即便是不受寵,也不可能讓她下嫁,她的父親叔伯、兄弟姐妹,說不定早就在心裏定下了聯姻的人選,畢竟在他們眼裏,女人的一生,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家族。
裴淑也是想到了這個眸子裏明顯黯淡了幾分,“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我還是希望能有一星半點的可能。”
這也是支撐她活下來的理由!
“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就應該勇敢起來,生命是短暫的,世事無常,你如果不為自己的人生爭取,等待你的命運將是被困在另一個囚籠。”宋北歌深深的看著她,這個女人並不傻,隻是相信一切都有美好的一麵,你恰好是這份天真,容易害了她。
……
第二天清晨,裴淑不見了蹤影,宋北歌起來就看到旁邊有一封信,上麵是對她的感謝。
宋北歌走出門,正好遇見裴曦在院子裏吵嚷。
“你弄破了我的衣服,我打你兩巴掌怎麽了?”
宋北歌聽到熟悉的曦言曦語,然後有興致地望著人群。
人群中心,一個柔弱的女子高昂著頭,“我為嫡你為庶,動手打我,按律應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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