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談甚歡
同盟會大門前,
韋老爺子和馬老爺子真殺得不分上下,局勢進入了關鍵時刻,兩人都抹著頭上的汗珠,眼睛緊盯著棋局。
“您移炮,將軍不就好了。”
裴長青站在身後指點著,韋老爺子也沒有抬頭看人,以為隻是個旁觀者。他聞言,眉開眼笑。
“馬老頭,您今天看來隻有輸的份,我這運氣也太好了點。”
馬老爺子站起身來,不滿地瞪了裴長青一眼。
“觀棋不語真君子。”
裴長青忙鞠躬,
“對不起,我錯了。”
韋父這才發現是裴律師,連忙站起身來,十分熱情的拉著他的手,讓他到同盟會裏麵坐坐。
“老韋,我們的棋?????”
韋父揮揮手。
“改天吧,我現在有重要客人。”
馬老頭在後麵嘀嘀咕咕的收拾著棋盤。
裴長青進了裏麵,看見屋子裏古色古香,很有股文人氣息。
“您現在過得蠻好,紅光滿麵的。”
韋父倒著手中的茶,眼睛裏全是興奮。
“那是的,這是我病退回家後過得最爽的日子,有錢可拿,還自由自在。”
裴長青忙站起來,接過韋父遞過來的茶。
“那就最好了,我還擔心您了,一直想過來看看。”
韋父笑盈盈的坐下來。
“您是個大忙人,今天找來,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需要幫忙的?”
裴律師笑了。
“我有件事情找您,也就是隨便聊聊。”
他仔細斟酌著語句,怎麽開口和韋父說才好。
“我們是一起經曆過風浪的人,有話盡管說。”
裴律師想起當日倆人狼狽回家的情形,放聲大笑起來。
“我昨日在街上遇到蘇夫人,見她坐在路邊獨自落淚,非常驚訝,和她聊了一會兒,才發現她的情緒不穩定,心裏仿佛有很多心事似的。”
他不敢把韋小玉在他家裏的嚎啕大哭的事情說出來。
剛才還很高興地韋父臉暗了下來。
“我是感覺最近家裏的氣氛很壓抑,她動不動就跟火山爆發一樣,很平淡地一句話都能讓她火光四射,你說是不是她的更年期提前呢?”
他又笑了,感覺韋父很是可愛。
“您女兒隻有三十多歲,怎麽可能呢?”
韋父有些急了。
“那您也不是說她在大街上哭嗎?那個女人跟她一樣的,這麽傻氣,跑到街上哭。也不回家和我們說說,不過我聽我家老婆子說,不是已經勸解過她了嗎?”
他看著韋父著急的樣子,忙安慰著。
“有些事,不能憑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蘇夫人是個極其敏感,思維邏輯清晰,對感情非常認真的人,所以心裏的結有些解不開。”
周曉從裏麵走出來,看著麵前陌生的中年男子,有些驚疑。
“您怎麽知道的?”
他凝視著走近的男子,見他臉上全是敵意。
韋父忙站起來,幫他們介紹著。
“這是同盟會的老板周曉,是小玉的大學校友,兩個人關係很好的。”
韋父說得婉轉而詳盡。他明白了周曉的敵意,看來他現在還是在意蘇夫人的。
他伸出手,微微點了點頭。
“很高興認識您,我是律師裴長青,曾經做過蘇總的辯護律師。”
周曉輕握了一下他的手,就放開了。
韋父便把裴長青剛才說的話講了一遍,周曉感覺他和小玉的關係沒有這麽簡單,一個曾經的辯護律師怎麽會這樣熱心。再說小玉是個極其穩重的人,不會和一個不怎麽熟的人說自己的心事。
“那您知道她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搖了搖頭,
“她沒有說,但我能感覺到她特別的傷心,所以才會過來找老爺子問問。”
韋父仔細想了想,感覺家裏很平靜,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
“最近,家裏也很平靜,和從前沒有區別?不過了,以前是蘇瑞祥擔心小玉,現在變成了我家小玉擔心瑞祥呢?”
韋父偷偷瞧了瞧周曉,怕刺激到他,沒有想到周曉卻是一臉平靜。
“他確實讓人不放心,就是他不喜歡人家,人家衝著蘇家的麵子也想攀他這個高枝。”
周曉有些淡漠地說著。
“要不我替她跟蹤跟蹤蘇瑞祥,看他究竟在做什麽?”
韋父連忙擺手,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她心裏原本就有心結,如果有一點風吹草動,肯定會在家裏大吵大鬧的。”
周曉聽了,心裏極其不舒服,他是不會讓小玉受半點委屈的,這個蘇瑞祥怎麽就不知道珍惜了,他暗恨自己的愚蠢,毀了兩個人美好的生活。
“我聽蘇夫人說,她懷疑蘇總曾經喜歡過一個叫令狐蘭芳的女子。”
裴律師猶猶豫豫地說了出來。
周曉和韋父驚得站了起來,特別是韋父,想起那天韋小玉在書房的情形,和她後來的種種表現,心裏也明白過來,她肯定是在蘇瑞祥的書房裏發現了什麽?
“那女子都失蹤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周曉調查過,警局裏的檔案都遺失了,無從查找。看來要找韋小玉好好談談才行,也許可以找到線索。
“就是因為死了,才會讓她特別的擔心。”
剛剛準備撥電話的周曉愣住了。
“您怎麽知道令狐蘭芳死了。”
裴律師看著他們吃驚地模樣,感覺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當年這件案子的公訴人就是我,我還保存著那案子的相關資料。”
周曉和韋父都特別的激動,
“那趕緊給我們看看唄。”
裴律師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現在想解決蘇夫人的事情,你們想做什麽?”
韋父見他一頭霧水,便把這件失蹤案子的始末告訴了他。裴律師終於明白過來,看了看麵前兩個急切的人說道。
“當年我是見過那女孩子的父母,他們當時神情很鎮定,雖然悲傷過度,也沒有說過要上訴的話,現在讓你調查,我感覺裏麵肯定有文章。”
周曉陷入了沉思中,良久,才點了點。
“我讚成裴律師的話,這個案子我們暫時放放,以後再查,我們看看先如何解決小玉的心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韋父非常傷心,
“都怪我,把這個案子拿回去給她看,她心裏本來就有事,瑞祥雖然按時回家,但是很少和小玉說話。回家不是閉目養神,就是和我們閑聊幾句,然後上樓休息去了。小玉在他旁邊也很少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
周曉和裴長青心裏都特別的難受,得到的人不珍惜,得不到的人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那蘇夫人怎麽會把令狐蘭芳和蘇瑞祥聯係到一起了呢?我感覺非常的奇怪,我的資料裏也沒有顯示過她和蘇家有任何關係。”
這也是周曉想問的,他們看著韋父。
“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在家裏和小玉說了這個事情,她就跑到樓上書房裏,我進去時,她拿著一本書發呆。後來看文件也是跑到樓下她的書房裏,我就感覺很奇怪了,還被我家老婆子搶白了幾句。”
周曉抱著身子,緊嚼著嘴唇。
“小玉的判斷一向很準確的,那書中肯定藏著蘇瑞祥認識令狐蘭芳的秘密,所以才會崩潰大哭的,難道當年的令狐蘭芳的死有問題?”
裴律師見他看向自己。
“那案子很明確,死者就是令狐蘭芳本人,她是無證駕駛,偷了別人的汽車,摔落山底的,我還有很多她死亡的照片,她父母也是過來認了屍體的,埋葬的地點都是他們自己處理的,還陪了車主的損失。”
說到這裏,他眉頭緊皺,仿佛想起什麽來了,站了起來。
“我說那人很熟悉,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呢?”
周曉和韋父聽得莫名其妙。
裴律師起身就想離開,被韋父抓住。
“你說什麽?我不明白,講清楚了再走,我家小玉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裴律師意識到他剛才有些失態,
“那車主和前段時間動蘇夫人車輛的人是同一個人,所以令狐蘭芳肯定和蘇家是有聯係的,我現在隻是想確認一下,他們是不是一個人,因為跨越了十多年的時間,我怕弄錯了。”
周曉還不知道韋小玉差點死了事,他看著韋父。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玉回家隻是說刹車出了毛病,沒有說是人為破壞的,裴律師,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裴長青知道說漏嘴了,連忙笑著解釋道。
“是我弄錯了,現在年紀大了,事情多,常常記得這個忘記那個。”
說完又重新坐了下來。
韋父剛剛提起的心也落了回去,他最害怕和親家有任何關聯。
周曉知道裴律師言不由衷,但也不好說破,低頭想著這起失蹤案,看來裏麵大有文章,難怪那對夫妻肯出這麽高的價格,原來是有目的的。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大家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半天,裴律師打破了僵局。
“我看這件事情中,受影響最大的是蘇夫人,怎麽化解她心裏的疑惑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能不能把案子中的令狐蘭芳和蘇瑞祥曾經喜歡過的人分開,讓蘇夫人相信就好。”
周曉眼睛發亮,沒有想到裴律師如此的富有想象力。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肯定會處理好的。不過,韋伯父,您可要表演到位,不可露了馬腳。”
韋父拍著胸脯保證沒有問題,周曉留了裴長青的電話,方便以後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