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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步步生蓮花 第二十五章:酒壺空,淚染花

  風廉沒想到經過密室的修煉,雙腳的力量會這麽大,用力都能在堅硬的石板上踏出腳印。速度更不必說,比以前快了一截。施展起捷風步,更是如魚得水。


  心想如果雙腿也完成修煉,速度該有多快。風廉真想立即回到密室中繼續修煉。


  上到學府第三層晃了一圈,估計姬生花已經離去。風廉才小心翼翼地繞著往山門方向走去。


  剛走到山門,就見姬生花笑嘻嘻地站在那裏向自己招手,“小廉廉,別跑了。你跑不掉的。”


  風廉剛要轉身,肩膀被壓住。力道不大,但是他卻無法動彈。


  “小子,我小姑奶奶說找你有點急事,我就出手幫個忙。別怪我哦,我寧可得罪你,也不敢得罪她。”還能是誰,自然是大鵪鶉姬大安。


  “好了,大鵪鶉,你可以走了。晚上我再去找你。”姬生花走過來,很自然地挽起風廉的手臂,說道,“小廉廉,你一個人走會很危險,很寂寞的,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風廉被姬大安的靈力困住了靈晶,沒法反抗。


  “不要這麽絕情嘛,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您能不能放過我?我可是有老婆的。”風廉氣呼呼地說道。


  姬生花笑道:“無所謂了,你們男人不都是一妻多妾嗎?我就做那個最小的妾就行。隻要公子敢娶,小女子就敢嫁。”


  風廉是真生氣了,低喝道:“你能不能要點臉!”


  姬生花向他拋了個媚眼,笑道:“要呀。可我更需要你那五千玄晶。你要不給我呢,我就這麽纏著你。等你封印要解開,我再叫大鵪鶉來加固封印。你什麽時候給我了,我就輕輕地揮手說再見,不帶走你半點思念。”


  “好吧,我給你,你放開我先。”風廉頭都要爆炸了,花錢消災吧。


  姬生花抬起他下巴說道:“不急嗎,現在呢,我還不想要,你先陪我去逛逛街,給我買點好吃的,逗我開心一下。”


  不管風廉同意不同意,她已經拉著風廉往山下走。一路上看到他們的同學都向風廉投來默哀的神情。用屁股都能想出姬生花在學府的名聲如何。


  風廉急著去與魏安夫的人接頭,可是姬生花纏著他,走不開。隻能陪著她繼續瞎逛。


  走到四海商會時,風廉想想,金血已經閉關,還是幫他去問問有沒有許豔君的消息。


  掌櫃很熱情地招待了風廉,但很遺憾地告訴他。商會總部認為給出的信息太少,而且時隔太長,很難查找。但是商會已經把許豔君的影像下發到各個分鋪,一有消息立即同時風廉。同時把一塊聯絡用的玉簡給他,方便以後聯係。


  到日月商會那邊給出的答複也一樣。


  風廉有些傷感,為金血傷感。


  姬生花看著風廉的表情,問道:“你要找的是誰,把她影像給我看看。”


  “算了,都過去五年了,看了也沒用。”


  “也是,女大十八變。哼哼,你要找的這個女孩子小姐姐不知道吧?要不要我幫你跟她說一聲。”


  風廉就害怕姬生花那張嘴,沒什麽她不敢說的。不耐煩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這樣很煩人你知道嗎?”


  姬生花不管不顧,說道:“我知道呀,不讓你煩我一下,你怎麽會記得我。”


  走到十字街口,風廉看到了標誌和暗語,示意他到雲水客棧九號房見麵。


  風廉盯著姬生花的眼睛,低吼道:“我要去辦點私事,你在這裏等我。不要跟來,否則我……你知道結果會如何的。”


  說完風廉立即轉身,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向客棧。


  “小廉廉,你敢吼我。小姑奶奶就是要跟著你!”走了幾步,姬生花還是停住了,朝著風廉的背影一陣拳打腳踢,引來路人看瘋子一樣的目光。


  風廉進入房中,隻有一個蒙麵人背對著他,說道:“將軍給你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你拿走,把將軍需要的東西留下來。”


  風廉心情很不好,這個人好如此傲慢,居然背對他說話,語氣還如此硬邦邦。如果他不是被姬大安困住,他會不顧及規矩,痛揍這個人一頓。


  風廉將裝丹藥的玉瓶放到桌子上,又從桌子上的空靈戒取出所有藥草,放入自己的空靈戒中。


  “空靈戒裏的所有東西都拿走。將軍特別交代,如果可能,就多弄點空靈戒,隻要凡級的就行。那邊很缺這東西。”


  風廉懶得答話,將空靈戒裏剩餘的東西都裝入自己的空靈戒中。轉身走到門口,才說道:“告訴魏安夫,下次換一個人來跟我接頭。”


  說完大步走出客棧,向學府方向走去。


  姬生花猛地從後麵拍了他一下,叫道:“小廉廉,你想拋下我?沒門。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沒心情,沒胃口。回學府,我把晶石給你,然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姬生花狠狠擰風廉的手臂,喊道:“你喝了焰熊血了,火氣這麽大。我又怎麽得罪你了。”


  姬生花說著眼睛紅了,眼淚在眼中溜溜打轉,就要掉下來。


  風廉沒理她,繼續往前走,姬生花拉住他,說道:“我不管你心情如何,反正你得陪我去吃好吃的,否則我就纏死你,煩死你。”


  風廉不想去,可是他現在和一個凡人幾乎沒什麽差別,那經得住姬生花連拉帶拽。總不能在大街上讓人看笑話吧,隻能陪她去。


  風廉以為她會帶自己去大酒樓,結果是位於一條僻靜小巷的小酒館。大堂內隻擺了四張桌子,坐滿了人。


  店小二一見姬生花,立即迎上來,笑容可掬地說道:“好久沒見您光臨了,這邊請。”


  店小二把他們帶到樓上的小包間中。這個小包間居然布置了隔絕聲音和神識窺探的法陣。


  “您許久沒來了,看這個包間沒變樣吧,掌櫃的可一再強調,除了您,誰也不能用。”


  姬生花滿意地點頭道,“記住這位,以後他要是想來,可以用這間包間。”


  “好咧。您是點菜還是……”


  “就按原來的吧。”


  店小二走後。風廉將晶石取出,說道:“收起來,吃完趕緊回去。”


  姬生花依然笑嘻嘻,毫不客氣地收起晶石,邊收還邊數。


  風廉看著一塊塊晶石被姬生花收進空靈戒中,心疼呀。


  最後那幾塊,他惡作劇的附上一縷靈力。讓姬生花花出去的時候炸裂。以解心頭之恨。


  “別苦著臉了,我會還你的。不要那麽小氣好不好,比你那吝嗇鬼師尊還要吝嗇。”


  姬生花平常來這裏吃的菜竟然是一大盤肉,和一壺烈酒。


  風廉看著姬生花吃的津津有味,肚子提出抗議。也不客氣地抓起一塊後退肉啃起來。


  “味道不錯。”有了美食,風廉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姬生花含糊不清地說道:“沒有你做的烤肉好吃,你什麽時候再給我做一次吧。”


  “哼,別想請我吃一次,就讓我成為你的廚子,做夢吧你。”


  “哼哼哼!看得起你才叫你做。小姑奶奶我什麽都能吃,從不挑食。對了,我可沒說請你,這餐你得付錢。”


  “你……你太無恥了。”


  “對,我很無恥。來,為無恥再幹三碗!為我們明天開始老死不相往來,你得陪我喝。”


  風廉端起酒碗,豪情萬丈的說道:“隻要你答應我老死不相往來,我陪你喝,嗯,酒呢?”


  風廉走到門外大喊:“小二,再,來一壺!不,三壺。”


  “哦,差點忘了,這是父親讓我拿給你的。謝謝你讓我哥哥恢複了神誌。”


  “什麽鬼東西,我不要。”風廉舌頭已經大了。


  “你,你不要,你後悔,你真的,會後悔。這可是,好東西,宗師級的靈器。”


  風廉瞬間清醒幾分,道:“拿給我看,看。”


  “你說了,不要,要的。我自己留,著。”


  “你給我,快點,給我。”


  風廉過去搶,姬生花溜著他。兩人在小房間裏打鬧。最後姬生花還是給了風廉。


  風廉還是第一次見到宗師級的靈器,醉眼昏花,也看不出什麽新奇,隻看出是一顆深藍色的吊墜。


  風廉笑道:“這東西,是女人戴的,要不要哥給你戴上。”


  “我,才不要,你給我戴上,就想鎖住我的……心。然後出去沾……花……惹草,我才不要。”


  “那你給我戴上,就像,就像那一次,可,可我,把它,弄丟了。”


  “好,我給你,戴上。”姬生花站在風廉身後,把吊墜給他戴上,“現在,我姬生花,是個男人,你,是女的。”


  “為什麽?”


  “因為,隻有男人給,女人戴項鏈,沒有女人給男人戴項鏈。”


  “那你,就是我的男人。我就是,你的女人。來男人,我們喝三碗!”


  “喝,誰怕誰。”


  三杯下肚,姬生花趴在桌子上大哭。


  店小二很適時地端上來一塊幹淨的手巾,放到桌子上。不看也不問,悄然離去。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畫麵。


  “小廉廉,你修煉是為了什麽?”姬生花拿起手巾擦去淚水,整個人像是清醒了過來,看著風廉問道。


  風廉醉眼迷離,看著姬生花,越看越像夢潔,笑道:“為了配得上你呀。”


  姬生花挑逗地摸著他的臉說道:“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我。可我還是喜歡聽。”


  風廉問道:“那你呢,修煉為了什麽。”


  姬生花盯著風廉,卻不是在看他。眼神像是穿過他的雙眼,看向無盡的遠方,有些傷感,有些迷惘地說道:“我不喜歡修煉,我討厭修煉。”


  “我也討厭,可沒辦法呀,我要不努力,就配不上你。”


  “可你至少是自願修煉的。我和哥哥自懂事起,就被逼著修煉,我們都不喜歡修煉。哥哥想做一名醫師,行走天下,為天下人治病。我就想做個舞者,但我隻想為一個人跳,把世間最美的舞姿呈現給他。”


  風廉一陣沉默,他從未想過自己喜歡什麽,想做什麽。好像一直以來,都是以夢潔為目標,不停地追趕。直到有一次曆練,夢潔受傷,他第一次有了想做什麽的想法,就是一輩子保護夢潔,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可他一直沒做到,每一次危難來臨時,都是夢潔站在他前麵,替他擋風遮雨。


  現在他的夢想就是找到母親,找到親人。然後和夢潔成親,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像在陌村一樣,輕鬆愜意地生活。


  至於建立阿門,修煉有成。那是完成夢想的前提條件,他沒得選擇。


  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在無奈接受命運的安排。用刀疤的話說,那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隻要你足夠強大,就能讓命運無奈地接受你的安排。


  誰不想一生下來就擁有別人沒有的力量和財富。誰不想一輩子衣食無憂,橫著走,豎著跑,無所顧忌。可有那樣的人嗎?或許有,那也不是自己。


  既然命運安排自己不是那樣的人,為何要去奢求做那樣的人,為何要為做不到而感傷。


  他突然覺得剛才麵對魏安夫使者時的心態,幼稚可笑之極。今天你可以背對我說話,明天我可以讓你跪在我麵前顫抖。


  姬生花見風廉久久不語,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風廉看著她,說道:“我很羨慕你,都快要成為一代宗師了。如果我現在是一代宗師,我就能保護……”


  姬生花打斷他的話,不屑地說道:“一代宗師又怎麽了?武仙,武聖又怎麽了?我不喜歡,我隻想真正開開心心地笑一笑。真正痛痛快快地哭一哭。”


  風廉說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有什麽難的。你剛才不是又哭又笑嗎?”


  “你不懂,你不懂像我這種人背上的山有多高,有多沉。高到你的笑聲都無法逾越,沉到你的哭聲都被壓得發不出聲。希望我哥哥能完全恢複,這樣我就少點壓力了。”


  “我或許不懂。但我知道,你悲傷和我悲傷其實都一樣,心都會痛,很痛!”


  “哈哈哈,說得好。為你這句話,再來三碗。我與你不死不休。”


  “錯了。”風廉拿起酒碗一飲而盡,道:“不是不死不休,是不醉不休。”


  “哈哈哈,你還咬文嚼字了。就是不死不休,你能把我怎麽的?”姬生花笑著,卻是淚眼婆娑。


  風廉聽到姬生花笑聲裏的悲傷,看到她笑臉後的沉重。突然很心疼她,不同的遭遇,卻有相同的悲傷。風廉忍住淚水,拿起酒碗道:“好,聽你的,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姬生花拿起酒碗,要與風廉交杯。


  風廉不忍拒絕她,與她交杯,他們眼中的淚水落入彼此的碗中……


  “我為你跳支舞吧。”


  “好呀!我很久很久沒見你跳舞了。”


  桌子很小,在姬生花的舞步裏,卻很大。她沒碰到酒碗酒壺,依然能展現出最美的舞蹈。


  風廉由衷地讚歎道:“很美,很好看,就像午夜綻放的瑩瀾花。”


  “你要喜歡,我天天給你跳。隻為你一個人跳。”


  “好的,我就天……天……”風廉不知道姬大安的封印已經自行解開,猛地趴在桌子上,桌子直接碎裂,他直接趴到地上,不再動彈。


  “你醒醒呀,怎麽就這點酒量,小姑奶奶我還沒盡興呢。”姬生花抓住他手臂,邊搖邊說,“說好的,不醉不休,我還沒醉呢,再來三……”


  姬生花伏在風廉的背上,也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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