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步生蓮花 第三十四章：褚熙解惑論世界
風廉有很多問題，一時不知道從何問起，想了一下，從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問：“秘境是什麽？”
褚熙滿意地點頭道：“這個問題問得不錯。說明你已經開始思考一些深沉次的問題了。”
秘境，是靈晶進化之後的儲存靈氣的世界，也可以說是人創造世界的失敗品。
修為到一定程度後，靈晶已經不能滿足自身的需求。那就需要一個更大的靈氣貯存空間，於是大能們就想出一個辦法，創造一個貯存靈氣的世界。
當修煉到一定程度後，要思考，要麵對，要探索的東西愈來愈多。單靠一個人是完不成的。與別人共同探討，但是找到一個真正的知音太難。
大能們又想出了一個法子，在貯存靈氣的世界裏創造生命，那裏適合他們生存。之後賦予他們智慧。讓他們替自己思考問題，實踐各種想法，演練各種功法，以找到正確的方向。
風廉問道：“那麽魔靈幻穀屬於何人？”
褚熙雙眼有些迷離地說道：“是學府一位太上長老，我都沒見過他的麵。秘境創造者還活著的時候，外界沒有任何生命可以進入其中，連他自己的本體都不行，隻能神識進入。”
擁有秘境的修者一旦隕落，秘境也就跟著消散。但有一些大能，會在大限之前強行割裂與秘境的聯係，交於後人。
那也是另一種傳承，後人利用各種秘法將秘境穩固。再用無盡資源創建一個模擬創建者心法的超大型法陣，維持秘境的運轉。之後再用各種方法打開秘境之門，讓修者能進入期間感悟。
修者進入秘境，也是讓秘境法陣繼續運轉得關鍵。他能擊殺裏麵的生命，采集裏麵的藥材，讓秘境保持平衡。如果采集，擊殺過多，可以關閉秘境。
這樣秘境才能留存下來，但不能永久留存，最長的也就五六萬年。秘境就會自行消散。
因為保存秘境的條件太苛刻，世間能留下的秘境少之又少。但每一個秘境都是世間最寶貴的財富。
裏麵有著創造者的所有感悟。包括功法、天道法則、各種感悟等等。
風廉進入魔靈幻穀秘境，與幻獸對戰，其實已經感悟了創建者的戰技。
每一個秘境都有自己的法則，秘境法則就是秘境的天道，秘境的主宰者，主人活著的時候，無法被篡改。
所以不管什麽級別，進入秘境，都受秘境法則壓製。必須遵循裏麵的規則行事，否則將遭法則懲罰，所謂的懲罰其實就是死路一條。
但主人留下秘境之後，會提前銷毀一些法則，讓後人能自由出入。所以不是什麽等級的修者都能進去。一旦超出秘境法則的修者進入，隻有一種結果，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即使修為通天，也不能進入。你可以從外部打碎秘境，但違反規則，你想活著進去，活著出來，不行！因為那片天地是獨立於世的空間。
秘境為何被稱為失敗品。因為那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且裏麵的生命都很單一，等級也偏低。像魔靈幻穀，隻有幻獸，能感悟的就隻有戰技，那些藥材也是秘境的法則被篡改之後，後人帶進去種植。
擁有智慧生物的秘境可以適當種植一些藥材，像幽雲幻境就隻有藥材，那應該是一名煉藥師創建的秘境。隻有植物的秘境，其他生物無法長久生存，其自我防禦也會弱很多，強者可以通過特殊手段讓神識、分身進入。
擁有智慧生物的秘境，等級比隻有植物秘境的要高。自我防禦力也更強，魔靈幻穀連學府的長老，哪怕學府大人的神識都無法進入。
風廉又問道：“那麽比擁有智慧生物更高等級的秘境呢？”
褚熙說道：“那就不叫秘境了，那叫靈界。”
目前整個神武大陸，所知的靈界不超過三十個。
沐雲學府也有靈界，但那隻有現任學府大人，以及她的前任，還有太上長老，太上客卿可以進入。褚熙連沐雲學府的靈界裏麵是什麽樣都不知道。
靈界，算是人創造世界的半成品。
靈界的來源和保存跟秘境差不多，但更繁複，更艱難。假如有十萬名擁有靈界的大能願意割舍靈界給後人，能保存十個已經算是幸運了。
靈界在創造者隕落之後，還可以自行保留很長時間，因為創建者已經賦予靈界靈魂。它可以自行吸收煉化靈氣，保證靈界的正常運轉。但這種靈界是無法通過後人的行為強行保存的，因為界魂除了創造者，其餘人都不被接受。
一般情況下，失去創造者的靈界，能在宇宙中存活三十萬到八十萬年。成功改造過的靈界能存活的時間大概也能達到三百萬年。
判定靈界主要有三種，一是內部生物的等級。二是麵積和環境。三是界魂。
生物等級的判斷，自然是修為，達到仙階頂級。
麵積至少要達到五千萬平方裏，也就是長度和寬度至少達到七十萬裏。有和自然界一樣的高山流水，湖泊平原，森林沙漠，冰川大洋。有日月星辰，有春夏秋冬……
能適應低等級生物，也能適應高等級生物的生存。
靈界的界魂要比秘境的界魂更強大，更寬容。其包含的思想意識更多樣化。能接受任何等級的修者進入，也不限製修者在其中的行為。任何修者都能在其中感悟創造者的一生感悟，包括法則，天道感悟。
真正強大的界魂隻幹一件事情，就是吸收轉化混沌之氣，轉化為靈氣，保證靈界的穩定。而不是去限製外來生命的等級。
風廉感慨地說道：“那和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沒有區別呀。”
褚熙說道：“區別還是很大的。第一，靈界有壽命，自然界沒有壽命，可以永恒地存在。當然這個永恒是針對我們的生命而言，也許對於時間長河來說，它也隻是其中的某一段可長可短的河道。
“但是從曆史記載來看，我們這個世界經曆了太古、遠古、上古、中古和現在五個階段，至少存在了億萬年之久，靈界的壽命對自然界來說，短暫得不行。
“第二，靈界中的原始生命不管修煉的等級多高，都不能離開靈界，因為他們的生命被烙印上靈界的法則，無法適應另一片天地的法則。而我們自然界的生命，烙印的是宇宙法則，這片宇宙中，何處都可去。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靈界依然要靠法陣等來輔助運行，沒有自愈能力，需要靠界主或他人來治愈它的創傷。不像自然界，可以自行運轉，吸收轉化混沌之力。遭受創傷，可以自愈。”
褚熙抬頭，目光穿過密室的頂層，看向蒼穹宇宙，幽幽地說道：“傳說，這漫天星辰，有一部分就是失去主人的秘境或者靈界。”
風廉問道：“師尊，仙境有那幾個等階，您是什麽等階？”
聲音有些低沉，說道：“仙境有四個等階，武仙、武皇、武祖、武聖。為師在武祖巔峰這裏卡了一千兩百餘年了，也許隻能止步於此了。”
褚熙看著風廉說道：“但為師相信你，一定能超越為師，隻要打破仙境的壁壘，你就能有資格進入學府靈界，到靈界去看看。”
風廉驚訝地叫道：“仙境上麵還有呀？”
褚熙笑道：“當然有了，仙境往上，你就可以封神了。到那時，天地之大，你哪裏去不得。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隻要你努力，勤奮，不屈不撓，其餘的順心而行。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不得。”
風廉又問道：“師尊，您有靈界或者秘境嗎？”
褚熙感慨地說道：“你以為那東西像學府過道邊的花花草草，想要就去采摘？十萬個武祖裏，估計煉出秘境的都不到三十個。所以這就是橫在為師前麵的溝壑，隻有用秘境來填平，為師才能跨進武聖的門檻。可是為師連領域都悟不出來。”
“領域？”風廉想起了很多往事。
“是的，領域。要創造秘境，首先要領悟領域，領域是秘境的基礎。但是悟出領域並不等於就能創造秘境，有了秘境，也不等於就能擁有靈界。故而秘境和靈界少之又少。
“領域又被稱為空間法則，就是對一定範圍內空間的領悟和控製。隻有領悟空間法則，才能找到世界的原點，將靈晶植入其中，化為世界之心，就能開始創世。但這個世界是虛擬的世界。
“像魔靈幻穀的主人，他的領域就是屬於他的戰技領域，所以他創造的世界就是屬於他的戰技秘境。
“之後，根據修為的提升和感悟，還有各種各樣的機遇，慢慢完善、豐富世界之心的屬性，再根據各種屬性創建更多的域界，達到一定程度，靈界就形成了。但靈界終究是靈界，成不了真正的世界。”
“師尊，那是為什麽？難道就沒有真正創建成功的世界嗎？”
“至於為什麽為師也不知道，但為師在很多典籍看到過，要創建完整的世界，得有一樣東西，叫做‘完美世界種子’。
“至於它是何物，眾說紛紜，有說是星瞳石，有的說是地心石，有說的是天眼，還有的說是補天石。但為師覺得都不是，以後你到了一定等級，也許能知道，如果為師那時還在，記得告知為師一聲。這樣為師也能瞑目了。
“真正創建成功的完整世界，隻有一個，唯一的一個，叫做‘碎裂域’。至於它在何處，無人知曉。”
“碎裂域！？”風廉的驚訝已經無以複加。
褚熙看著風廉，問道：“你聽說過碎裂域？”
風廉點頭。他可以不說，但他不能撒謊。
褚熙一副我弟子就該博學多聞的表情，又道：“據記載，碎裂域在三十六萬七千八百一十二年前，曾經在神武大陸出現過一次。據說是他的主人曆經億萬年都沒有隕落，他隻是受了重創，來到我們這片天地，在尋找他世界失落的碎片，最後進入雲水沼澤深處。從此不知所蹤。
“第一任學府大人也是那時到這裏來追尋碎裂域無果之後，與幾位大能一起創立了沐雲學府。
“你現在知道那塊補天石為何能換來靈閣那麽多東西了吧？學府五閣數代閣主都在致力於找尋碎裂域。以前我擔任星閣閣主時，也沒少做冤大頭。”
說到這裏，褚熙既得意又無奈地笑了笑。
風廉沒忍住，還是好奇地問道：“首任學府大人還健在嗎？”
褚熙難得慈祥地摸著風廉的頭，說到：“哪怕封神，也是有壽命的，這是天道法則，無法更改。”
“那您這樣的級別能活多少歲？”
“為師如果不能晉入武聖，所剩也就千年壽命了。這次身受重傷，怕是要減數百年壽命了。”褚熙停頓了一下，又道，“武宗級別壽命大概在五百年左右，到了仙境武仙，壽命大概多出一千年，到武皇大概再加兩千年，到武祖再加四千年，再到武聖，又可加八千年。
“當然這隻是粗略的算法，如果你能保證在三十歲之前晉入仙境武仙，壽命會額外多加三百年。如果你在武仙級別六十年之內晉升武皇，會額外多加大概九百年。你在武皇級別一百年之內晉升武祖，又會多加三千年。
“而且你的容貌，精力和體力都會保持在你晉升下一階的時刻。等到額外加的壽命過去一定時間你仍未晉階，你的容貌，精力和體力才會隨時間慢慢流逝。想要長生不老，估計隻能創造出一個完整世界才有可能達到了。
“所以以後離開學府出去闖蕩，別以為看到一個相貌年輕的修者，就好欺負。說不定人家已經修煉數萬年，一根手指就能壓死你。在高等級還能保持年輕容貌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人不可貌相，切記，切記，切記！”
褚熙連說三個切記，風廉自然銘記於心，再說，他很少以貌取人。
“師尊，您今天跟我說了這麽多。為何在我的修煉上，不肯多言幾句？”
褚熙無奈的搖頭道：“為師不是個好老師。我入學府任教將近六千年，教過的弟子有近萬人，在學府時，他們都是出類拔萃。可是離開學府之後，就變成了平庸之輩。
“為師就停了數百年不再主動收弟子，反思自己的教學錯在何處。也就今年才得出結論，就是為師總是事無巨細地教導弟子，讓他們習慣了接受，習慣了按為師的安排去做。到最後，他們就成了另外一個我。
“而為師就是個失敗者，成為我，他們能不失敗嗎？所以為師就改變方式，隻告訴你要做什麽就行，至於怎麽做，如何去做，要達到什麽效果，你得自己去思考，去找尋解決的辦法。那樣的你才是你。你也給了為師非常滿意的答複。
“我可以給你解惑，但不能將我的思想強加於你。隻有這樣，你才能從為師這裏得到你真正需要的，能幫助到你的東西。”
風廉雙膝下跪，給褚熙磕三個響亮的頭，情真意切地說道：“多謝師尊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