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殺人殺心
被拍到地麵的雨逸仙一身是血,雙眼呆滯,他更想不明白。
他自信自己這半生都在努力修煉,比誰都刻苦,連族內的長老都稱讚過他天賦異稟,悟性非凡,比起當年的風言毫不遜色。
晉升神境之後,他更是自動要求去陵園鎮守,目的就是想多領悟那些被封印的大能所領悟的各種大道法則。
而他確實是學有所成,不管是宗門內,還是他與前來參見資格賽的修者競技,都是三擊之內必分勝負,被整個冥界公認為同級第一人。
這兩千多年來,因為他的存在,風家都沒有一人能出頭,被他死死壓製。
可是就算他渾身光環,他也深深知道自己的短板,一直沒能領悟混沌之力的運用。混沌之力的運用跟靈力、魂力等完全不同,因人而異,需要自己領悟,別人給不了什麽建議。
包括宗門內,很多大帝巔峰真神都沒幾個能將混沌之力運用嫻熟。
而眼前這個人,拍出的這一掌,力量精純、凝練,掌控得很是精妙,絕不讓多餘的一縷靈力外溢。既能打傷他,又不至於打廢他。
恢複神智之後,雨逸仙生氣一股自豪感。他失神這麽久,對方如果乘勝追擊,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心想風廉不敢把他怎麽樣,因為他是雨家的核心弟子,冥界年輕一代第一人。
雨逸仙的身體突然爆出出強大的氣息,大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看得觀戰的眾人一陣歡呼,這才是他們心中真正的雨逸仙,剛才被風廉擊傷的那一擊,肯定是失誤。或者是風廉又借用什麽強大靈器才能暫時領先。
“幹掉他,我們古獸域支持雨逸仙!”
“把他打趴下。不認整個冥界的顏麵何存!”
“那小子說不定真是流雲宗風家的人,小心他以後秋後算賬!”
“不可能,他剛才施展的每一擊都不是流雲宗的功法,剛才丁浩然那白癡不是說了嗎,他是阿門門主,怎麽可能是流雲宗的人。”
……
對於眾人的議論,風廉充耳不聞,他識海中一直琢磨著句芒的話,如何做到殺心?!
通過剛才的接觸,他覺得自己要斬殺雨逸仙似乎沒有那麽困難。因為流雲宗最強的功法就是幻魔手,其他功法戰技都由此脫胎而出。
風廉的抄雲手跟流雲宗的幻魔手表麵看同出一轍,其實運行法則天差地別,因為那是風言自創的技藝,而且是為了克製流雲宗的幻魔手創造出來的技藝。因此,風廉要破解他們其他的功法也不是那麽難,隻要多對戰幾次,他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他沒有乘勝追擊,就是想要 “殺心”,殺滅雨家年輕一代最強者的雄心、霸心、信心……
在整個冥界群雄環侍的環境下,殺的也是整個冥界年輕一代修者的心!
麵對氣勢暴漲,揮舞長劍撲過來的雨逸仙,風廉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靈器。既然要殺心,就要殺得徹底,殺得漂亮。以純粹的戰技,近身戰狂虐對手,那才叫爽,那才叫震懾!
他渾身燃起熊熊烈焰,施展出“沐浴天火”,瞬間將等級提升到大尊中級,如一個火球,赤手空拳迎上雨逸仙。
“嘭嘭嗙嗙,咚咚當當……”
隨著火光不斷閃爍,各種聲音密集炸響。眾人看的眼花繚亂,隻見一個火影和一個人影不斷交錯,每一擊都震得虛空泛起層層波紋。
那些觀戰者很自覺地穩固空間,流雲宗的弟子將護罩連成片,護住宗門,免得被外溢的力量擊毀。
即使如此,空間的扭曲依然讓他們沒法看清楚對戰兩人,隻見兩個扭曲的身影動作極為緩慢的交錯,這種緩慢更具有威懾力和震撼力。因為即使慢慢動作,他們沒無法捕捉到風廉的身影,看清他的動作和運動軌跡。
真正令人心生畏懼的往往不是已知的事實,而是模棱兩可,似懂非懂的的東西。
雨逸仙又驚又怒地喊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不可能!”
他手中的劍居然隻能在風廉身上留下淺淺的傷痕,雖然現在的風廉一身都是道道劍傷,密密麻麻,但是雨逸仙知道,這點傷跟給他撓癢癢差不了多少。
風廉的護罩是以混沌之力凝結,他的劍破開護罩,力量所剩也就三成,如何給風廉無比強悍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而風廉哪怕赤手空拳,他凝練出來的掌刀、光拳,可都是混沌之力,每一擊都如天外隕石砸在自己身上。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雨逸仙筋脈斷裂過半,骨頭碎裂無數。讓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怒?
風廉冷哼一聲,輕鬆地說道“我能做到的太多,領悟出來的大道法則不計其數,我都懶得去理會。
“聽說流雲宗的最強技藝是幻魔手,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抄雲手怎麽破了你們的最強技藝!”
風廉施展出鬼舞斷魂,掌影如漫天飛舞的蝗蟲,不斷拍在雨逸仙的臉上,後者不斷發出一聲比一聲淒厲的喊叫。
“幻魔手破幻魔手?怎麽可能!”
“你眼瞎呀,那是幻魔手嗎?好像還真是……”
“是個屁,我跟雨逸仙交過手,幻魔手的運行軌跡根本就不是那樣,那是……那是專門克製幻魔手的另一種技藝!”
“天呀,真有人能破解流雲宗的幻魔手嗎?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呀。”
“媽的,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麽不可能的?這小子厲害了,以後見到他,我得繞著走。”
“笨蛋,看他心情了。他心情好,可以上去請教,心情不好才繞著走嘛,你緊張什麽。”
“能不緊張嗎?你自己看看他簡單粗暴的打法,他的情緒是你能把控得住的嗎?萬一他突然心情不好,一掌拍來,你覺得你能避開?”
……
雨逸仙已經哭出聲來,風廉的抄雲手以混沌之力催發,打在臉上真的很疼呀。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疼痛了?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他都忘了。
“別打了,疼!”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嗚嗚……”
風廉根本不理會他的求饒聲,生死領域不斷交替釋放,還有最強殺意,一次次衝擊對方的識海,抹殺他的精氣神。
“很不錯,你已經領悟殺心的要領,以後就這麽殺人吧。”句芒的神識從風廉給他打開的那道封印縫隙鑽出來,看了一眼滿臉是血,眼神驚恐的雨逸仙,難得地讚揚一聲。
“狂妄小兒,欺人太甚!”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腳下的流雲宗傳出。聲音未到,一隻手已經伸到風廉的頸脖處。
那聲音把句芒的神識嚇得直接鑽回封印中,還不忘解釋道“幹爹,我不能參戰,否則會驚醒地下的那幾個家夥。”
風廉手持鏡歿,往那隻手拍去,對方傳來一聲吃痛的悶哼,沒再追擊風廉。而是將如小孩般哭喊的雨逸仙丟給驚魂未定的雨家子弟,又收起雨逸瀟的神識體,才轉頭看向風廉。
風廉手臂不停顫抖,剛才那一擊他使盡全力,有點虛脫的感覺。但他雙眼很平靜,與來者對視,這人就是先前在議事廳與他起爭執,大帝巔峰真神的雨刃聞。
雨刃聞冷聲道“本不想出手,但是你是風言那個冥界叛徒的兒子,如今又來我冥界耀武揚威,留你不得!”
雨刃聞這話立即引得不少冥界強者的共鳴,風廉畢竟是外人,任誰也不願看到他在自己的家園撒野,逞凶!
丁浩然突然喊道“刃聞叔,你搞錯了。風門主可是我冥界的人,就在碎裂域出生成長。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阿門門主,冥界之人切磋一下,您別扣那麽大帽子行不行。”
雨刃聞臉色微變,可是他還真不敢發怒。丁家雖然也隻是一個小城的城主,但是與丁家關係好的家族和宗門太多。雨家想要徹底壓製風家,沒有這些家族、宗門勢力撐腰可不行。
雨刃聞緩和了一下情緒,說道“這是我流雲宗家事,其他人散去吧。”
他一發話,其他人雖然還想看熱鬧,但是真沒誰敢逗留。
等眾人散去,雨刃聞也說道“風言躲在域外不敢歸來,他欠我雨家的債,就讓他兒子來償還。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還沒等他出手,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現,橫掃向雨刃聞的後腰。
“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雨刃聞輕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向黑影劈去,將黑影切成兩半。一股濃稠的黑氣散發出來,不僅隔絕視線,還能隔絕神識探查。
風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雨刃聞的對手,於是讓龍月風出手,偷襲後者,釋放出龍涎與九幽冥炎的混合體,遮住對方的視線和感知。他立即轉身衝向還未關閉的祠堂大門。
原本是想逃出酆都城,隻要離開流雲域,雨家根本拿他沒辦法。但是流雲宗內部還有數十道神識鎖定了自己,一看這架勢,他毫不猶豫地衝向祠堂。那是一個獨立空間,如果有生路,也隻有那裏會有。
一名老者怒氣衝衝地喊道“雨刃聞,你幹什麽吃的,怎麽讓他衝入祠堂。”
雨刃聞氣道“誰知道這家夥有一頭地獄黑龍的神識體,被他給算計了。等我滅了他,再派人去黑龍域找他們龍皇算這筆賬!”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大罵道“風語,你想跟你弟弟一樣,做宗門的叛徒嗎?居然沒關上祠堂的大門!”
“別廢話了,趕緊追上去!如果他在陵園胡來,會出大事的!”
流雲宗雨家數百人衝入祠堂大門後,風家的幾位老者才出現,那名老管家說道“宗主這是什麽意思?讓你那小子進入陵墓,就不怕當年的慘劇重演?”
才武聖巔峰的雨無痕無奈地歎氣道“宗主的事情我可不敢推演,你們看著辦吧。風雨兩家現在可經不起任何風雨!”
“我們也不敢管,宗主說了,風言的事情是家事,這個家,是他跟風言兩兄弟的家,不是整個風家。讓他自己處理吧,我們都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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