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緣起緣滅
數月後，萬羽飛陸緩緩靠近幺兒浮陸。眾人火急火燎地離開萬羽飛陸，都想盡快占領各大浮陸，阿門大量的丹藥在向他們招手。
風廉沒有停留，直奔星門，他要前往隆西浮陸。
在萬羽飛陸上，他跟幾位元老，還有阿門的諸位堂主已經將征戰亂界的計劃擬好，剩下的就靠他們去執行。
他現在的隻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找到通往秘地的通道。
此次收取了大量的生命原液，他最先想到的是金血和孟潔，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晉升。
女媧娘娘，還有師尊幽閻跟他說過，如果他們抵擋不住域外的入侵者。亂界很快就要迎來更大的天災，沒有實力，如何活下去。
半個月後，風廉登上了隆西浮陸。
到了這裏，他反而不急著去見金血，在一個大城中休息了數日，了解隆西浮陸的情況。
上次跟金血在萬羽飛陸上大戰，既是生死之戰，也是彼此心靈之戰。
金血必須全力以赴與他對戰，才能蒙蔽住“初”的雙眼，將信息傳達給風廉。
他們兄弟多少年了，自有彼此之間的默契。在“初”這種級別強者的注視下，哪怕一個眼神傳達出來的信息，都很可能被他解讀出其中含義。跟別說言語或者神識交流。
所以風廉和金血用的是戰鬥交流，對戰中的每一個動作都有隻有他們才明白的含義。
金血告訴風廉，他已經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成為“鼎爐”，會做好應對的準備。並告訴風廉，有著“初”的關注，孟潔跟他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為了救回洛漫，他不得不虛與委蛇，以麻痹“初”的關注。等救出洛漫，他就會帶著孟潔一起，來找風廉，一起對付“初”。
風廉對自己當初沒能控製好情緒向他致歉後。讓他安心，先救出洛漫再說。
還告訴他，自己隨時可以找到幽天，通過他隨時可以找到女媧娘娘，有了他們，對付“初”也不是什麽難事。
戰鬥中，風廉還給了金血不少丹藥。而金血，幫他把無名刀完善，鑲嵌了四顆屬性靈材。
如今的無名刀，附帶的屬性正好十二種。除了靈器本身附帶的狂暴、堅韌和迷亂三種屬性。鑲嵌的靈材中，多出了敗血、焚燒、窺探、回應、絕望、燃血、重力、血毒，還有陸超澤元神給他帶來的必中技能。
因為對手等級的不斷提升，激發無名刀原先附帶的屬性，給對手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陸超澤的元神激發，屬性傷害會大幅度提升。
連續打探了數天，讓風廉很意外，居然沒人知道金血在浮陸邊緣建造骨橋的事情。他們隻知道，這塊浮陸的主宰者，高價收購各種高等級的靈材，還有混沌巨獸的骨駭。
沒收集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風廉就不再浪費時間，直奔骨橋所在的位置。
金血在橋上不斷忙碌，他的幫手已經沒有一個修者，全部是那些亡靈，他們主要任務就是從段富貴手中接過祭煉好的骨頭和靈材，交給金血融合到骨橋上。
金血真是得了葉坤悻的真傳，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依然能將骨橋延伸到黑水河中部。而且建造得很精致。很完美。
金血確實有強烈的強迫症，煉器一定要追求完美。
以這樣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能利用天生橋將黑水河兩岸連接起來。
孟潔還在小屋前的旗杆下煉製丹藥，幫他分發給丹藥的那個亡靈，讓他感覺很眼熟。想了一會，風廉驚訝的同時，又感到一陣傷悲。
那個亡靈居然是他曾經的情敵，巫庭君！
巫庭君也是個可憐人，從懷胎開始，一生的的命運就已經被安排。如果不是玄的插手，他應
該跟巫族聖女幸福快樂地過完“短暫”的一生。
現在，因為無法跟聖女結合，生出新一代聖女。他的壽命會長很多很多。但這對他而言，除了痛苦更多，更漫長一些，好像什麽都沒了。
孟潔看到風廉，露出恬靜的笑意，喊道：“哥，你來了，快點過來幫忙。”
雖然知道孟潔這種變化，注定跟他越來越遠，但風廉還是很高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幫她煉製丹藥。
從孟潔的口中得知，巫庭君剛來的時候，還留有記憶，後來服下她的丹藥之後，已經遺忘了一切，被孟潔留下來，做她的助手。
巫庭君離開神武大陸之後，在域外遊蕩，想要借此遺忘自己，遺忘聖女，遺忘巫族……
可他還是失敗了，最後在晉升大帝的時候，走火入魔。因為內心的執念太深，他變成了亡靈。是孟潔利用招魂幡，將他招引過來。
風廉偷瞄了一眼麻木，機械行動的巫庭君，心口感到莫名的疼痛。
兩人合作很是默契，仿佛又回到陌村的那些時光……
半日後，一直在骨橋上忙碌的金血突然衝過來，冷冰冰的看著風廉，低吼道：“你來幹什麽？這裏著不歡迎你！”
風廉也感應到了，鹿鳴出現在不遠處，金血不得不打攪他跟孟潔的幸福時光。
風廉也陰沉著臉，說道：“我來看看小潔，你有意見嗎？”
金血說道：“我對你來看誰沒有興趣，但是你出現在這裏，我隻能殺了你！”
孟潔不明所以，趕緊過來勸架。段富貴一見這兩人又要打架，已經溜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風廉和金血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別管！”
風廉看到金血握住破天槍的手勢，知道他有話跟自己說，立即取出無名刀，直劈向他腦門。
兩人邊打邊升空，很快來到虛空中，孟潔擔心他們，也跟著衝上了上來。
金血告訴風廉，等到他建好骨橋，需要他來幫忙看守骨橋，他一點都不相信鹿鳴。
現在“初”已經很信任金血，給了他不少好處，功法、丹藥、靈材等，隻要金血需要，他就會毫不吝惜地給予。
讓風廉過來的第二目的就是，金血猜測，在他救回洛漫之後，“初”很可能就會對他動手。
他還告訴風廉，孟潔這段時間狀態很不好，經常自己試藥，他很擔心孟潔會出問題。
風廉告訴他，自己得到了生命原液，要怎麽給金血。結果金血拒絕了，說他不需要，讓他拿給孟潔就行了。
風廉將阿門的近況和征戰亂界的計劃也跟金血說了個大概。
……
兩人在虛空中戰得天翻地覆，星辰爆碎，空間不斷崩塌。強大的力量衝擊，讓虛空中不斷發出令人膽寒的嗚咽聲……
兩人可是真的戰鬥，沒有絲毫作假，否則根本騙不了鹿鳴。
孟潔無比緊張地看著他們，卻不敢靠的太近。畢竟她現在隻是始神巔峰，根本承受不了強大的衝擊波。
當風廉和金血身上出現傷痕，鮮血四濺的時候，孟潔再也坐不住了，不斷哭喊著，讓他們停手。
風廉和金血正想著怎麽不著痕跡的結束這場戰鬥，突然看到孟潔捂著腦袋，在虛空不斷抽搐，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風廉大驚，衝向孟潔。金血反應不及，一槍刺穿“傲世”，將風廉的肩頭攪碎。
金血看到孟潔痛苦的樣子，大喊道：“帶回小屋，小屋前的石台上有她自己煉製的藥液，服下去就好了。”
風廉抱起孟潔，極速奔向小屋前，看到石台上放著三隻玉瓶，他一一檢查過後，拿起一瓶往孟潔嘴裏灌。
“不對，不是
那瓶！”隨後趕到的金血急得大喊。
精神無比緊張的風廉手一抖，大半瓶藥液流入孟潔的雙唇中。
孟潔漲紅的臉上慢慢變得蒼白，不再痛苦地掙紮，顯得很安靜。但是風廉和金血都意識到情況不妙，很不妙。
以他們的等級，對周圍任何一丁點的波動都能感應得到。他們感覺到了孟潔的生命在流速，記憶碎片在消融……
孟潔睜開呀，從空靈戒中取出一片枯黃的葉子，說道：“哥，我解開了，你寫的那句話是‘生死永相依’！”
風廉淚水噴薄而出，這片薄薄的葉子承載他的夢，承載著他半生的情緣。
當年他和孟潔訂婚時，給了彼此一片葉子，以謎題的方式，將他們對彼此的寄語刻印在葉脈中。並約定正式舉行婚禮的時候，解開裏麵的謎題。
風廉從骨戒拿出同樣的葉子，說道：“我也解開了，你的留下的話語是‘白首不分離’！”
孟潔淡淡笑道：“都忘了吧，隻有忘記，才會安寧！”
他話音剛落，風廉手中的葉片就化成青煙消散……
“不！”風廉看著麵容在急劇衰老的麵容，急得大吼。
他從靈界中引出生命原液，灌輸給孟潔。可是孟潔隻是吸收了少許，就拒絕再吸收。
風廉趕緊釋放出暗能量。現在也隻有將暗能量凝成一個囚籠，才能鎖住孟潔的生命力。
暗能量猛然出現，與天地間的源氣產生衝突，形成一圈無形的光波，將衝上來幫忙的金血震飛，整個人正麵的血肉全部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鹿鳴害怕金血被暗能量腐蝕，冒著生命危險，再衝上來將金血拉走。
暗能量形成的煉獄囚籠，還真把孟潔的生命力給鎖住了。可是現在的孟潔已經成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孟潔突然睜開眼，那雙眼清澈見底，不染半點塵埃，跟她的容貌很不搭配。
她平靜無波地看了風廉一眼，說道：“不要老是想著那些痛苦的過往，唯有放下，才能快樂。來，吃藥，吃完藥你就能忘記一切了。”
說著，她伸手去拉風廉。可是她的手卻從風廉的手臂穿過，沒能抓住風廉。
風廉大驚，伸手去抱孟潔，結果一樣，他的雙手穿過孟潔的身體。
“怎麽會這樣？！”風廉心裏又急又迷惑。
他從未見關於此種情況的記載，孟潔在他眼裏，跟剛才一模一樣，就是個實體，為何身體就突然變成虛幻了呢？
他慢慢解除“煉獄囚籠”，收回暗能量。可是孟潔沒有絲毫變化。
孟潔見自己沒能牽風廉的手，轉頭看向在邊上忙碌的巫庭君，拉住他的手，說道：“你該去冥界魂池，之後就投胎吧。”
巫庭君乖巧地點頭，化成煙霧消散。
風廉和金血都看傻了，孟潔能牽巫庭君的手，不隻是巫庭君，那些亡靈，她都能觸碰。除了風廉，好像世間的一切，她都能觸碰，都能抓住。
金血問鹿鳴道：“你知道孟潔是什麽情況嗎？”
鹿鳴搖頭道：“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應該是處於生命體和亡靈體之間。這樣的情況從未有過，但我敢肯定地說，現在的她才是這個宇宙不死不滅的那一個。而且是唯一的一個！”
看著風廉失魂一般的站在那裏看著孟潔煉藥，鹿鳴說道：“我剛從幺兒浮陸回來，他控製了萬羽飛陸，那是主人需要的東西。我得把他拿回來。”
說著，他轉頭看著金血的側臉，陰惻惻地說道：“你現在心裏很亂，就不要動手了，免得出了意外。”
金血剛要說什麽讓他放棄這個想法，鹿鳴已經飛起，一劍刺向風廉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