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

  怎麽會這樣?啞女有些壓抑不住的幹咳了起來,她喉嚨發緊她死死的吞咽著空氣,“怎麽會這樣?她是我的。”


  啞女脖子上青筋暴起她幾乎撕心裂肺的吼道:“她從來沒有這麽對我說過,從來沒有,她不是你的。”


  如果是真的話,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一點點機會了,她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且絲毫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尊上不為所動隻輕飄飄道:“我說過,是我的,那就一定是我的。”


  他這個時候臉上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隻輕生的說了句話卻讓人大氣都不敢出,尊上的手伸到前方,慢慢縮緊最後握成拳頭


  啞女有些哽咽,她喘著粗氣,“尊上,求您,求您了……”


  她現在甚至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困難,但他卻不死心道,“尊上……那你,你為什麽要眼睜睜看著我待在他身邊三年。”


  “你也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隻敢暗中窺視,嗬哈哈哈哈。”她笑得眼淚一直往下掉,“至少她記住我了,你呢……”


  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天空之上的雷劫慢慢散去,木鳶歌看了一眼心裏不知為何她此刻心裏有些顫得慌,會發生什麽?那裏麵到底會發生什麽?她現在甚至不敢推開麵前那一扇薄薄的門。


  過來許久久到天上的雷的行陣都散去了,木鳶歌才鼓起些勇氣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一道聲音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前來開門。


  她想,她不用進去就知道啞女的結果會是什麽。


  從今以後,她和啞女之間再無任何關係,再無任何瓜葛,從此先前的種種隨著啞女的死亡一切都消散了。


  木鳶歌如此寬心的想著,可心卻隱隱作痛如針紮一般,她在這扇門前躊躇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推門進去了。


  啞女的身體在地上呆著,隱隱還有些被雷擊中後焦臭味道,木鳶歌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她每走一步,腦中就回憶著與啞女的種種事情。


  “以後我保護你。”


  “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帶你出去的。”


  “我心悅公子。”


  “我心甘情願。”


  “竟然都是孽緣……”


  木鳶歌每走一步就更加清楚,從今往後,她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這個人因為她,心甘情願的承受了雷劫,……死在了雷劫之下……


  這個小小的木屋空間本就不大,她和啞女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幾步而已,她腳下一軟直接跌落在地上。


  木鳶歌怎麽也站不起來了,她幹脆不站起來就這麽摸索著,借著光線她能看到啞女的樣貌有微微有些改變,她本嬌媚豔麗的臉現在多了些陽剛之氣,顯然是分化器到了一半卻躲不過雷劫。


  這個樣子的啞女,她有些陌生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她的手也抬高停在了空氣中,隻有看到眉眼間的那點相似,才讓她稍微穩定些情緒。


  她的手放在了啞女的鼻尖,明明早已知道雷劫失敗在雷劫下活下的人不可能會活下來。


  但她的手還是放了過去,她想萬一呢,可這些萬一啊,也隻是一些僥幸,她依舊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木鳶歌皮笑肉不笑,她為啞女將有些焦的臉擦拭幹淨展現出她較好的麵容。


  “從今往後,我們之間一筆勾銷。”木鳶歌在這具屍體邊輕聲道:“我不會再怨恨你,也不需要在擔心你會不會原諒我……”


  她死了以後兩人之間一切都結束了。


  木鳶歌接下來將啞女的身體處理好,安置妥當,她幹脆將啞女安置在了這個院子下,那天,院子裏的花爭相落下,遠處的妖獸也朝著這個方向嚎叫好像在祭奠故人一般。


  木鳶歌和掌門人告辭以後就獨自流浪,也不算流浪,掌門人將一些事情交給她繼續進行辦理。


  掌門人還想著在妖魔結界處開設一處陰陽客棧,保護一小妖小魔,他還想要將陰陽客棧成為一個龐大的庇護所。


  “我雖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這是掌門人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和她說這麽多話,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多謝掌門人厚愛。”木鳶歌心裏知曉就算沒有她,憑借著掌門人他自己也能將陰陽客棧開展下去,隻不過時間花費的長一點而已。


  “我走以後,這都要多麻煩掌門人操心了。”木鳶歌有些不放心的念叨了幾句,“缺靈識的時候寫信給我。”


  掌門人有些不滿,“我還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麽笨。”話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一股氣得將自己煉製了幾天的丹藥符咒各種東西全都一一打包給她。


  木鳶歌也聽話的接受了,“掌門人,留步。”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方長會後有期,讓我們來日再見。


  木鳶歌隻背著一個行囊就離開了這,她從這獨自跨過整個妖界來到妖魔兩界之間的結界處。


  她心中有一股倔倔即使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想回到青玄門,她好像還沒有理解這世界的種種,所以她想在下山曆練幾番,不然總不能永遠不長大。


  她跨過妖界的時候,經曆了許多事情,同時也遇到了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雨露拂吹著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鍾。


  這是妖界的雨天,她喜歡這這種天氣提著一盞幽暗的絹燈到處閑逛著。


  妖界的青樓倒是要比人間更豪爽了幾分層波曲盡時,合歡花焰騰空散開,光芒飄然轉旋如回雪輕盈,映襯著美人們的臉龐嫣然明豔,清雅、妍麗、馥鬱、柳弱、豐腴、娉婷……宛如陽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麗齊聚一亭,滿目芬芳.

  水晶簾落,紗幔垂曳.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他撫琴笑道:“姑娘又來我這兒了。”


  木鳶歌點了點頭,這世界美人總有幾分相處之處而眼前的這個人和啞女倒是有幾分相似。


  於是她就日日留戀於凡塵,隻想著和這個人再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


  男人問道:“可是要聽曲兒?”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木鳶歌看了她一眼對這有些與啞女相似的五官,不由軟了下心,“可。”


  似乎今晚,這個人非常溫柔,男人不由得寸進尺道:“可要舞劍。”


  “不要試探我的底線,僅此一次。”


  男人有些得意的笑了出來,“是。”


  月光下,黑發白衣的尊者輕輕舞劍,她的每一招都仿佛計算到了分毫旁觀者隻能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歎,真是賞心悅目。


  男人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隻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麵偶然濺起的浪花。


  她的動作隨著琴聲慢慢的加快,旋轉,一切都美不自知。


  眼前的人不管從哪裏看來都很完美,舞劍的人暫且沒有動作,彈琴的男人倒是有些不適。


  “覺得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哪裏哪裏都好,但現在你隻能當成那人的替身,嘖嘖堂堂一代尊者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你何須如此擠兌我。”琴聲的動作越來越快,女人舞動的身姿也越發的快,“還是說你心裏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


  “我…哈哈哈哈。”男人笑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這兩人的音色雖然相同,但情緒卻能很好的理解出來,一個張揚囂張好似什麽都不怕,另一個稍微沉穩了一點但也帶著幾分肆意。


  一曲結束,木鳶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我要走了。”


  男人手一抖發出刺耳的琴聲,“不回來了?”


  這人畢竟不是啞女,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能因為一個相似之人停在原地。這些這些天的時間,足夠讓她從過去中緬懷出來。


  “嗯。”


  木鳶歌將一袋靈石放下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尊上還追嗎?”


  “終究不死心。”


  ……


  木鳶歌找了個人問道,“陰陽客棧怎麽走?”


  老大爺一臉避嫌的躲遠了一點,“陰陽客棧那是什麽客棧,怎麽這麽不吉利?怎麽會取這個名字?”


  她無法隻好施展著自己的靈識找了個妖問了路,她跟那妖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木製的暗紅的門,紋理清晰,因歲月久遠漫漫剝落的皮層,摸上去有微刺的質感,木鳶歌跨過門檻發現裏麵就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裏有一條青板路,旁邊有一塊長滿了荒草的空地。


  這就是陰陽客棧?就在她詢問小妖的時候,小妖得到報酬以後早就跑了。


  ……


  “你氣喘籲籲的跑哪兒了?”


  小妖掂了掂自己得到的報酬,“賺錢去了。”


  “這麽多,你做了什麽?”


  “帶了一個外地人去了陰陽客棧。”


  “那不是鬼屋嗎?這麽廢舊的地方怎麽還有人去?”


  “不用管這些。”小妖從袋子裏掏出了些靈識遞給她,“你拿著保管,我再去努力賺錢。”


  ……


  木鳶歌首先弄了一個清除符將整個院子都打掃了一遍,等院子,院內甚至連床上都幹淨了以後,她自己才從乾坤袋裏拿出自己常用的被褥等將床鋪好。


  等收拾好以後她簡單的吃了點幹糧就去看荒地,柔嫩的枝條上,茉莉花從層疊的綠葉中露出嬌羞的小臉,雪白的花瓣在清風中微微顫抖著,使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清香。


  木鳶歌不禁心曠神怡,她狠狠的吸了口氣連帶著被迫所看的荒地都升不起什麽心思了。


  這世界上並沒有發明出來可以自動耕地的符紙因此木鳶歌隻好親自動手施展自己的本領,但她何時做過這些東西。


  她幹脆去妖界的市場挑選了幾個妖,這些妖中有一個人與別人完全不同他黝黑的皮膚,厚厚的嘴唇,一雙小眼睛,篤定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心思澄淨並無雜念,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可能是山泉水喝的太多了吧,給人淳樸憨厚的好印象。


  “這個是?”


  販賣妖的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木鳶歌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一件白色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他連忙低下自己的頭不敢在褻瀆一眼,“這是由吞地牛化形的……”


  這人將吞地牛將了來回有十幾分鍾最後實在編不下去了隻重複道,“他老實憨厚而且力氣大。”


  這是最低級的妖獸,木鳶歌此刻正缺這種妖,她淡淡道,“多少靈石?”


  那人比了一個十的手勢最後又落下了兩個指頭,“8枚上品靈石不二價。”


  這是最低級的妖,這種妖實力低下就連智商也打了折扣,隻能呆在著。


  這時一旁的少年轉過了頭來,褐色微微有些淩亂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瞳綻露出溫暖的氣息,清秀幹淨但不普通的五官。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配上他充滿了孩子氣的表情,似乎比那清晨的陽光還要矚目,那雙好看的雙眸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一種氣息,“不帶我走嗎?”


  木鳶歌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警惕道,“這妖就貴了……”


  “多少?”


  “兩百枚上品靈石”


  木鳶歌果斷的簽了協議將妖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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