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

  半睡半醒間木鳶歌好像看了一眼,但緊接著又被睡意沾染。


  再次醒來,天已經暗了不少,木鳶歌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了還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弦歌。


  她想著修補經脈其實說不喜歡也不是但喜歡的多麽濃烈也不至於。


  不過是弦歌對她一向溫和,她總想著要抓著像是抓著最後一塊浮萍,不至於失去靈力後真的什麽都沒了。


  她站起來輕聲的說了句抱歉,抱歉是她太過於自私因為這就想要拖著一個人,把他一起拽下來,也抱歉從未聽過他的意見就讓他知曉了自己的心思讓他一時不設防也下不來台階。


  但她還要謝著這人,謝這人一向的溫和寵溺,謝這人的無私。


  她注視弦歌看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離開口這間房子隻剩下一個人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眨了眨睫毛醒來了,聽著門外幾個孩子的吵鬧,他緩緩的笑了起來。


  她的筋脈雖已經完全修複但實力卻從元嬰期掉到了金丹期。


  了癡聽言也隻是安慰道,“能修煉就好。”


  木鳶歌知道這不過從頭來過而已,可回想著自己曆練的種種,她輕聲道:“師尊,我不想再當劍修了,我想去救人。”


  “為何?”


  木鳶歌沉默了許久,“因為見到的死人太多了,不想這世間再有人死。”


  了癡沒有說些什麽同意了她成為煉丹師,隻讓她不要後悔。


  木鳶歌想自己有什麽好後悔的,好像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就像是那待罪贖身的犯人一樣等著最後的賒放。


  “師父,我不會後悔。”她麵露苦笑神情恍惚好像想到了什麽東西。


  了癡沒有在說些什麽,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幾本功法,“你知道師父我和那人從不對頭,以後你去請教的時候不要提我。”


  木鳶歌含糊不清的點了點頭應著好,從劍修到煉丹需要的東西完全不同,萬幸她堅持了下來,還做的很好。


  ……


  “白頭翁何必強詞奪理,曆練本就危險,受傷死亡也是正常的。”有人看不下去說了一句,“何必抓著人木鳶歌不放。”


  白頭翁冷笑了一聲一雙漆黑的眸滿是戾氣,“我在徒兒身上放了救人一命的符紙,木鳶歌不放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出現在你身上?”


  “救人一命的符紙?”木鳶歌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那是救人一命的符紙?”


  她有點不可置信鳳眼中細碎的光芒竟然有要潰散的意思,“難怪呢,難怪。”


  林梓波將那張符紙遞給了她,少年人不知深淺還滿腔熱血即使是個保命的東西也不在意,“你拿著吧,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他撓了撓頭生怕她不要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開過光很靈的,你一定要帶著。”


  木鳶歌便帶著了,她總不能辜負……


  白頭翁的頭發好像又白了一些,他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血,這口瘀血吐出他身上的氣息倒是平穩了些許沒有以前一言不合就爆起的狀態。


  “此言當真?”他知道林梓波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也才是他所教導出來的徒弟,君子坦蕩蕩不私藏也不畏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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