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勁敵
麵對周圍歡呼雀躍的眾人，耶塵內心卻是毫無半點的喜悅，麵無表情，讓同學看不出他的感情波動。
緊接著，眼瞼處的一抹澀意突然讓耶塵頓感不適。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部，再是瞧瞧指尖，而後便是看見了一抹鮮紅，來自於血液的鮮紅。
“咦？”
耶塵望見此景，不禁喃喃出聲，對自己眼睛流血的情況完全摸不著頭腦，同時回憶起當初與教官騎士喬斯克生死交鋒之後，他似乎也出現了這麽一個狀況。
一旁的導師伊利文迅速發現了他的異樣，趕緊從自己手腕上的黑環中取出提前準備好的醫用紗巾，替耶塵淌血的雙眼進行應急處理。
而後，他神情冷靜地開口詢問起耶塵：“果然，你從第二回合開始，就嚐試將奧靈之力集中於眼部以強化你的視覺感知，對吧？”
耶塵坦白地點了點頭，而其回應似乎也在伊利文的預料當中。
畢竟，耶塵第一回合對歐可的強襲明顯表現得手忙腳亂，但是打從第二回合起，卻一口氣扳回了自己對於戰鬥的主動性，讓經驗老道的伊利文一眼看去，就隱約猜到了耶塵改變局勢的這道措施。
“這種技巧，名為『靈眼』，實際上算是一道通用奧靈術，雖然是合理可行的，可是隻有水平三重以上的噩夢感應者才能使用。”
“因為像你們這些二重噩夢境界的學生，視網膜尚未堅韌到可以承受大量奧靈之力聚集的地步，所以一旦越級施展，眼部就極有可能受損。”
“還好，現在你的眼睛僅是輕微出血，休息幾個小時就會自動恢複了，但是，切記，在抵達下一層夢境之前盡量不要再使用這種招數了，不然你的眼睛繼續受損下去，最後患上永久性失明都是有可能的。”
耶塵聽完伊利文的警告，立刻心有餘悸地點了點腦袋，沒想到自己在生死之際悟出來的這道技巧，竟然還是副作用如此嚴重的跨級之招。
伊利文有些心累地輕歎一口氣，又轉頭望向歐可。
“歐可，你呢，有哪裏受傷了麽？”
少女雙手卷於背後，微笑地搖了搖頭，其狀態與耶塵相比簡直不要太過安逸。
“行吧，那你們兩個就先下去休息。”
伊利文開口示意道。
耶塵捂著自己貼在眼前的沾血紗巾，快步走回學生隊伍中，歐可則是默不作聲地跟隨其後，眼神凝視著耶塵的背影，也不知道腦海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待到二人離開競技場地，回到學生隊伍中央之後，伊利文從黑環中取出毛巾，簡單擦拭了一遍場地上由耶塵落下的血滴，再是衝剩餘同學拍手吩咐。
“好，接下來，我們繼續進行下一組的兵擊實戰考核！”
……
天已入夜，韋蒙坐在宿舍的書桌前，一邊麵帶笑容地向後方的耶塵表達了佩服之意，一邊在桌麵清點著自己今天賺來的外快，一枚銀幣兼幾十枚銅幣。
“呀，耶塵，你可真行啊，竟然真的在兵擊科目上贏過了咱們2020期評估榜的第一人歐可，現在你又成了全校的話題，大家都在對你的事跡津津樂道呢~”
此刻的耶塵，也坐在自己位子上，預習明天即將要修習的精神學科對應的課本內容，聽見韋蒙這麽一提，忽然想起了什麽，接著輕笑一聲。
“是啊，你也不賴呢，那些錢應該都是你今天通過兵擊課內的賭局而賺來的吧？”
韋蒙聽了耶塵這般話中帶刺的回應，脊背當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隨後馬上轉身衝耶塵傻笑，打起了馬虎眼：“哎呀，賺點外快很正常嘛，對你又沒什麽損失，別這麽小心眼啦……”
耶塵雖然懶得和韋蒙計較這些小事，不過倒是對這位舍友的另一點起了興趣，轉而問道：“對了，韋蒙，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賺取這些零錢？是因為需要籌資購買什麽昂貴的東西嗎？”
入學以來，韋蒙每天中午都按時去宿舍後崖接收來自於獵人鎮的報紙，再將上麵記錄的信息轉而賣給校內的學生們，可謂是天天趁著學習以外的餘暇就忙著賺錢，早就讓耶塵不由自主地對此心生好奇了。
不過，聽了耶塵的問題，韋蒙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卻是突然一僵，隨即有些難堪地幹笑幾聲。
“呃……這個嘛……算是吧……”
耶塵見韋蒙態度這般支支吾吾，顯然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自然也就知趣地沒再追究下去，繼續專心於眼前的學習。
但是，學著學著，耶塵的老習慣就又犯了，腦海中止不住地開始回味今天下午在兵擊館內，那與歐可進行的三輪實戰考核。
雖然比試的最終勝利，歐可拱手讓給了耶塵，但耶塵本人對此結果卻是絲毫高興不起來，儼然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輸家。
畢竟，歐可光是雙手持握兩把劍，那恐怖的速度就讓精通於單刀流的耶塵如同深陷泥潭，深感吃力，倍感艱難。
在與這位女怪物認真的刀劍交鋒之間，耶塵隻能依靠自己的直覺，而直覺一旦有任何閃失，就代表著他玩完了。
天曉得，當情況變成耶塵所熟悉的生死廝殺後，如韋蒙先前所說，歐可在施展出本命奧靈術，切換到足以同時操控三把劍的狀態後……又會恐怖到何等程度。
雖然今天的比試，耶塵同樣也沒使用自己的血之奧靈術，但在他的腦海中，如今早已模擬出萬千種自己與歐可陷入真正死鬥，不擇手段的情況。
在耶塵設想當中，哪怕他把『血刃』和『血子彈』都用上了，麵對歐可那快得離譜的三劍齊下，依然極難取勝，希望渺茫。
更別說，在本命奧靈術的加持下，對方的速度可能還會超乎他的想象，快到更誇張的境界了……
總而言之，歐可用實戰向耶塵再次證明了“自己是一位極度危險的女孩”這一事實，讓少年潛意識裏對於少女的警惕，再度上升了三分。
不過，學院裏有強大的勁敵存在，對於耶塵來說倒也算是件好事。
畢竟，這代表他在接下來短暫的三個月學園生活裏，至少還有目標去追逐，去適應，去超越，想來必定會對耶塵未來的正式獵人生涯產生不小的幫助與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