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直抒心意
見到如此情形，耶塵微微深呼吸，接著便是拿開歐可的手臂，再是替歐可蓋好被子。
完成這道簡單的行為，耶塵即刻轉身準備離去，神色再也沒有半點的遲疑。
然而，就在下個刹那，平靜的床鋪卻是赫然一震。
唰！
那對白皙且纖細的雙臂在這個瞬間猛然伸出，旋即便是一把摟住了耶塵的胸膛，使得他無法就這麽輕而易舉地離開床邊。
“果然.……”
被迫重新坐下來的耶塵，一邊感受著後背緊貼而來的柔軟，一邊表情複雜地輕聲感歎道：
“你剛才的樣子，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啊.……”
此時此刻，緊緊抱住青年不放的女孩，其精致的五官已然褪去了先前的昏沉，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清醒至極的微笑。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這麽裝下去。”
“但是，誰叫你的腦袋這麽固執呢？”
“迫不得已，我也隻能使出最後的手段了呀~”
歐可保持著甜美的笑容，以溫柔的嗓音在耶塵的耳邊這麽解釋著。
“.……”
背對著她的耶塵，沉默了一會，隨後語氣平淡地提出疑問：“你想要做什麽.……？”
歐可神色從容地做出回應：“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做什麽。”
耶塵又沉默了一會，再是低聲追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要得到你。”
毫不遲疑，麵不改色，女孩就這麽將內心的想法，開門見山地表明了出來。
青年閉口不語，但是其表情卻是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麵部臉頰就這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漲紅。
而女孩則是繼續以柔和的語氣在他耳邊呢喃起來：
“和其他人不同，在來到聖光淨土之前，我從小就是一個異類，而在融入人類社會之後，我也仍然還是一個異類.……”
“除了我的母親以外，日常生活當中，我一直對其他的人類感受不到半點的興趣，在這群人當中，我一直感到格格不入，百無聊賴……”
“所以，自從我的母親去世以後，我就一直很寂寞，一直渴望在同齡人身邊找到同類，一個可以讓我感受到樂趣，感受到對等，感受到共鳴的同類.……”
“可是，我找了好幾年，都找不到.……”
“而最後差不多快要放棄的時候，你卻出現了，耶塵。”
歐可含情脈脈地在耶塵耳邊繼續敘述著，火紅色的雙眸流露出了無限的柔光。
“在當初與你發生第一場談話的那一刻起，我就能夠看出最初的端倪.……”
“而在當初與你完成第一場擬真對決之後，我也總算得以確認……”
“耶塵，你和我一樣，都是在殺戮中長大的孩子。.”
“我們的童年不存在所謂的童心，而是日複一日的苦修，日複一日的殺戮，在病態的痛苦當中追尋力量與技巧.……”
“然而，縱使如此，我們這兩頭怪物最終卻也都有幸融入人類的國度，得以享受聖光淨土的文明與幸福……”
“在我個人看來，這樣的我們，真的很有緣，真的很搭配.……”
“所以，隻要呆在你的身邊，我就永遠不會感到寂寞。”
“這樣的你，我絕對要拿到手，絕對不會讓給別人。”
情話說到這裏，女孩隨之將青年抱得更緊，下巴就這麽枕於青年的肩膀，述說著自己的愛意。
“.……”
耶塵坐在床邊，低頭呆滯了許久，其顫抖的嘴唇終究是再度活動了起來。
“別這樣……歐可。”
他表情無奈地這麽說道。
“為什麽？”
歐可眼神平靜地反問起來。
“因為.……”
耶塵輕輕歎了一口氣，再是將自己最核心的想法向她托盤而出。
“我已經決定，為了那些犧牲死去的人，作為生者的我，要將自己剩下的整個人生都揮灑在滅絕深淵的這條道路之上。”
“所以，我的人生並沒有什麽保障，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迎來終結。”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既不能有愛人，也不能有家人。”
“我希望自己在未來的任何時候，都能夠毫無牽掛地咽氣死去。”
“隻要我設下了這道保險，之後的每一場戰鬥，我就能夠一直肆無忌憚地拚殺下去。”
“畢竟，自古以來，一無所有者，始終都是最難纏，最恐怖的存在。”
“而我則是要將這個身份貫徹下去，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到來為止。”
神色嚴肅地吐露完心聲，耶塵終究是給予了歐可自己的答複。
“所以，抱歉了，歐可。”
“你的心意我無法接受。”
“因為，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無法給予你任何未來的保障。”
然而，聽完耶塵的這一番回應，女孩卻是詭異地捂嘴輕笑。
“噗嗤.……”
耶塵眼神一呆，旋即變得滿臉不解。
“你笑什麽！？”
他的這些話句句發自真心，可以說是已經在向歐可掏心掏肺了，結果卻是換來了對方一陣莫名其妙的嗤笑，因此五官神情自然也就當即冒出了幾分火氣。
“嘻嘻，當然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才會覺得好笑咯~”
麵對耶塵情緒不快的質問，歐可還是保持著原先的笑容，神情悠哉地予以回應。
“耶塵，你似乎搞錯了一個重點呢。”
“那就是，如今趴在你肩膀上的，可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良家婦女，而是和你一樣要經常在生死場上來回行走的奧靈獵人啊。”
“對於我們這個行業來說，在迷宮裏頭不幸遇難，不是很正常嗎？我本人也在承受著這個風險啊。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對這點感到奇怪或者憂慮麽？”
耶塵微微愣住，隨即連忙補充道：
“不，我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在於之後……哪怕未來我滿足了服役期限的十二年，我也不會主動選擇退役，所以這樣的死亡風險，我可是要一直承受下去的。”
歐可表情毫無波瀾地歪了歪腦袋。
“所以呢？再怎麽說，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吧？我們兩人說不定都活不到那個時候呢，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