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解脫出來
茗緋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回到家中的,她隻知道自己的腦袋渾渾噩噩,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緋,你怎麽了?”路以南看到茗緋這般模樣,立刻緊張地上前查看道。
茗緋沒有理會路以南,隻是直愣愣地向前走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路以南看著茗緋魂不守舍的樣子,趕緊跟了上去。
“小緋,你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路以南看著坐在床上的茗緋,走了過去。
隻見茗緋雙目失神,這幅模樣倒讓路以南有一些害怕,他這才發現茗緋的手上都是血。
“小緋,到底怎麽了?你身上怎麽都是血?快告訴我啊!”
茗緋死氣沉沉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波動,她轉過頭看著路以南開口道:“這血不是我的,是連一城的。”
“什麽?”路以南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茗緋竟然去見了連一城。
茗緋又機械地將頭轉了回去開口道:“以南,你是不是對連一城的公司出手了?”
路以南一驚,他不知道茗緋是怎麽知道的,可他清楚的是他並不想讓茗緋知道這件事情。
“你告訴我,是不是!”茗緋突然咆哮了起來,將路以南嚇了一跳。
看著茗緋雙目通紅的樣子,路以南知道再怎麽撒謊也沒有用,最終他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茗緋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繃不住了,眼睛裏立刻蓄滿了淚水,她低下頭眼淚掉在了已經血跡已經幹涸的手上。
手上的血疤被滾燙的淚水給暈染開,又變得鮮紅鮮紅。
茗緋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地撕裂,這種感覺太疼了,疼到讓她窒息。
“為什麽……為什麽……”茗緋帶著哭腔。
“小緋,我也是迫不得已。”路以南看著茗緋這般模樣,於心不忍。
可是茗緋卻一點兒也聽不進去路以南的解釋,她的腦海裏全都是連華對她說的話,嘴裏也不停地重複著“為什麽”。
路以南看著茗緋,卻無從下手,隻是待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茗緋不知道何時安靜了下來,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一動也不動。
“小緋,你早點休息吧。”路以南開口勸道,茗緋卻沒有任何動靜。
“小緋!”路以南的語氣開始強硬了起來。
茗緋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路以南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看著茗緋這般模樣,心中突然生氣了一股怒火道:“你是為了他才這個樣子的嗎?”
茗緋的眼睛眨了兩下,但是仍舊沒有動靜。
“茗緋,你不為你著想,那孩子呢?你也要為他著想!”路以南吼道。
茗緋聽到這句話,眼神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有些隆起的肚子,輕聲道:“寶寶乖,寶寶乖……”
路以南看到這幅模樣,又有些於心不忍,他蹲下身子抬起頭看著茗緋道:“小緋,我這樣做隻是想讓你平安開心。”
茗緋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路以南,沒有血色的嘴唇動了兩下,最終又緊緊地合在一起。
路以南見狀,歎了一口氣,起身到衛生間裏打了一盆溫水,回到房間。
他細心地幫茗緋擦著手上的血跡,又讓茗緋躺下,替她蓋好被子。
“小緋,對不起。”路以南握著茗緋的手突然開口道。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茗緋開口道。
路以南愣了一下,隻感覺有一股酸酸的感覺刺痛著他的大腦,他強忍住酸意,在茗緋的額頭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早點休息吧。”路以南說完,就端著盆子離開了茗緋的房間。
待路以南離開之後,茗緋這才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
……
茗緋偷偷地到醫院看望過連一城,幾次都被連華發現了。
連華本來想趕走她,卻突然有些難過。
隻在茗緋來的時候故意支走了保鏢,留給茗緋足夠的時間看望。
茗緋並不知道這是連華的意思,隻以為自己運氣好,每次都能碰到連一城“落單”的時候。
她瞧了瞧,看見沒有人過來,才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連一城的病房。
病房裏,連一城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還帶著氧氣罩。
茗緋握起連一城的手,她從來沒有覺得連一城的手掌這麽大過,能完完全全地包住自己的手掌。
她看著連一城,深深歎了一口氣。
之前從來沒有覺得連一城這麽安靜過,每次看見自己,他不是跳腳就是惡語相向,隻有現在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個美男子。
茗緋想到自己的形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很快一股酸楚又湧上了鼻梁。
“連一城,你什麽時候才會醒來呢?”
她看著連一城這高大的身軀,這病床都是勉勉強強地容下他。
茗緋深深歎了一口氣,看了眼時間,今天也待的差不多了。
於是起身,離開。
但是茗緋卻沒有看到在她離開以後,連一城微微動的手指,以及連華一群人哭天喊地叫醫生的模樣。
她回到家裏,隻見路以南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等她回來。
“你去哪裏了?”
“我去散步了。”茗緋淡淡解釋道,並不想讓路以南知道自己是去看連一城了。
茗緋說完,就徑直走向樓梯口。
路以南沒有說話,那晚之後茗緋又恢複了原狀,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路以南知道茗緋的內心有多煎熬,從前不小心踩死一隻昆蟲都會哭一會兒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釋然。
他看著茗緋開口道:“小緋,我送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茗緋原本準備上樓,卻在樓梯口愣住了。
路以南見狀,走到了茗緋身邊道:“我送你出國,忘掉這裏的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茗緋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
整個時間像是禁止了一般,過了許久,茗緋才蠕動了自己的嘴唇開口道:“好。”
或許,離開也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