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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醫學發展,內外兩科

  大明曆五年(198)年,四月七日。

  許安領兵入主陳都,盡收豫州六郡九十九城。

  交州牧士燮獻州投降,遞交降表,送至陳都,也宣示著統治著華夏四百年的漢庭最後殘餘被掃清。

  張燕領軍南下前往接受交州,巴東兵備道趙祗受命兵出巴東軍區接管了荊州。

  徐榮領冀幽兩州之兵接管了兗州,管亥領青州兵南下接管揚州。

  聯合艦隊一路向南,運送民夫於揚交兩州,共修建港口五座,分別是處於揚州會稽郡的永寧(溫州)、東治(福州)、廈門三座港口,以及交州南海郡的番禺(廣州)、珠海兩座港口。

  揚州三座、交州兩座,共五座港口許安準備同時修建,從五州世家豪強的庫房之中收繳的錢財,許安準備將其全部用之於南方的基礎建設,以及遷移的費用。

  除去將聯合艦隊的軍卒遷移入南之外,許安還將北方的造船廠基本都遷移到了南方,那些船工也被一併遷移,同時又招募漢庭控制地區的流民以充實港口。

  那些當初被曹操趕出了青州的流民,大部分的人都被遷往南方。

  原本的聯合艦隊也被一分為二,被許安分別劃歸到了揚州和交州兩州的名下。

  三分之二的戰艦歸於交州,三分之一的戰艦被劃歸於揚州,各自成立艦隊,與海東艦隊的地位相同,不分高低。

  遼州艦隊的編製正式被裁撤,對於這一安排,公孫度自然是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天下已定,見過了許安,見到了明庭治下的情況之後,他的心中再也沒有什麼稱王稱霸的想法,要海軍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他甚至連軍權都交了出去。

  如今的遼州,許安已經是派遣了三司入駐分權,公孫度也極為配合,並沒有抗拒,他是個聰明人,直接讓出了手中的權力,無比的恭順。

  太平時節和戰時所實行的制度必須要有所區別,現在天下已定,制度自然也需要改變,巡撫的權柄絕對不能過大,否則必然生禍。

  陳都宮城,東明殿外。

  許安一身勁裝,手持著雁翎刀站在青磚地上,他腦海之中回憶著不久之前馬騰所教給他的一套刀法,手中的雁翎刀大開大合,呼呼生風。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

  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所謂刀法,槍術都只是套路,但是時常習練,形成了肌肉記憶,在關鍵時候往往能夠收穫奇效。

  這是許安從戰場之上一刀一槍所實踐出來的道理,他當初能夠從戰場之上活下來,一部分是因為運氣,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靠著手中的刀槍。

  自太行起家之後,他沒有放下習練刀兵,在很多時候,他必須身先士卒,衝鋒陷陣。

  他一直保持著每日清晨起床之後習練武藝的習慣。

  一套刀法習練完畢,許安收刀回鞘,穩定了身形,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明公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一刻都不曾懈怠。」

  閻忠的聲音從背後傳入了許安的耳中。

  許安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之前習練到一半的時候便已經是聽到了閻忠的腳步聲,只是刀法習練到了一半,他一直習慣於有始有終,所以還是繼續習練了下去。

  「十多年的習慣了,突然間不去練習,反倒是是感覺不適。」

  許安轉過身,將雁翎刀交予了守在一旁的徐鴻,迎了上去。

  「閻公和文和這麼早到我這裡來,可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閻忠和賈詡兩人在清晨便來找他,這還是第一次。

  許安的第一反應便是某地出了什麼狀況,需要他來決斷該如何去做。

  「明公調冀、幽、青、益、中五州共計二十餘萬軍兵雲集於此,要是還有人敢生什麼事情,恐怕是得了癔症,頭腦不太清醒。」

  閻忠面帶笑容,看起來精神煥發,比起當初在青徐好了不少,甚至還有氣力開玩笑。

  「難道,沒有事情就沒有來找明公了嗎?」

  「自然可以。」

  許安心中稍安,看到閻忠精神好了些許,他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一些。

  閻忠堅持要隨軍南征,一路的長途跋涉,讓許安尤為擔心其境況。

  當初華佗身兼多職在長安根本走不開,新開的醫學院,編纂醫學書籍,開創新科一堆事擠壓成山,最後只能是讓他的弟子樊阿隨軍照看閻忠。

  醫學院所開創的新科,正是外科。

  華佗研發的麻沸散確實有用,但確實是沒有後世技術成熟的麻醉劑有效,不過兩者直接相隔的上千年,自然是不能這樣相比。

  不過在如今這個時代,這卻是極為超前外科技術。

  後來華佗終於是抽身於繁忙的事務之中,而戰事也已經塵埃落定,於是許安立即派遣了一支騎兵護衛著華佗南下陳都照看閻忠。

  「華先生沒有來嗎?」

  華佗和閻忠兩人雖然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謀士,但是兩人卻是意外談得來。

  華佗昔日作為遊方醫者四處行醫,而閻忠年輕之時也曾任俠走遍了四方。

  兩人一般都是在一起出現,今天閻忠是和賈詡一起到來,卻是沒有看到華佗,所以許安有此一問。

  「他這幾天都在和另一名在南陽郡遇到的一名名醫聚在一起,似乎是在討論關於醫學之上的問題,這幾天兩人相談頗歡,自然不好去打擾他……」

  談好華佗,閻忠先是一笑準備解釋,但是他有些記不清了之前所聽到的內容,他面露思索,回憶著之前的事情。

  「對了,他門兩人好像都準備出書,那個……」

  華佗準備出書的事情,許安還算是比較清楚,華佗早年就一直在編寫一本醫書,當時還向他要了不少的紙張,名為《青囊書》

  「閻公可知和華先生在一起的那位名醫叫什麼名字?」

  「那位名醫的名字我有些忘記了……」

  閻忠搖了搖頭,他嘗試著去回憶,但是如今的記憶卻是大不如以前了。

  「不過那醫生要出的書,書名我倒是記得。」

  「應當是叫做《傷寒雜病論》。」

  「《傷寒雜病論》?!」

  許安眼神猛然一凜,脫口而出。

  「張仲景!」

  南陽郡、名醫、傷寒雜病論

  閻忠和賈詡兩人俱是一驚,聽到這本書的名字,許安居然意外的出現了失態。

  「對,那人的名字確實叫做張仲景。」

  閻忠眉毛微挑,疑惑的看向許安,許安對於華佗的情況一無所知,為什麼他能夠根據一本書的書名確定作者是誰。

  對於張仲景和華佗的交談,他記得還算清楚,那本叫做《傷寒雜病論》的書還沒有出版問世,書稿好像都還被張仲景放在南陽郡的家中。

  賈詡眼神微動,同樣看向許安,不過他的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此前鷹狼衛說過南陽郡有一位擅長治療傷寒的名醫,我有所耳聞,聽到書名才敢確信。」

  許安注意到了閻忠的神色,當下解釋道。

  反正大部分的事情他都可以推給鷹狼衛,這是他掌握出來的規律。

  如果還是解釋不清楚,那就是黃天的安排。

  「此人乃是大才,若是能夠請入醫學院中,必然能夠推動醫學進步。」

  許安心中激蕩,兩位東漢末年的名醫如今盡在咫尺。

  華佗擅長外科,而張仲景擅長內科,一內一外,正好補足了所有缺憾。

  後世中醫的沒落,很大程度是因為戰亂的影響和家學的固有觀念。

  原本的時空之中,華佗所著的《青囊書》就是因為戰亂的影響而失傳於世間,華佗本人也被曹操所殺。

  據史書記載,張仲景的著述除《傷寒雜病論》外,還有《辨傷寒》十卷、《評病藥方》一卷、《療婦人方》二卷、《五藏論》一卷、《口齒論》一卷,可惜都因為戰亂還有其他的原因早已散失不存。

  若是能夠招募張仲景入醫學院,發行醫術於天下,儲存於其書閣之間,副本萬千,再無失傳之危險。

  「閻公,可否為我引薦一二?」

  許安雙手作揖面色鄭重道。

  「明公果然還是閑不下來。」

  閻忠搖了搖頭,頗為無奈。

  他和賈詡今天來找許安,就是為了讓許安能夠休息幾天。

  許安如今才而立的年紀,但卻是早生華髮。

  有時候太過於勤勉也是不好,物極必反。

  若是累垮了身體,賺再多錢,取得再大的成就都只是無用。

  閻忠到如今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很多事情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狀態,生機的流逝無法扭轉。

  曾經他領兵衝鋒陷陣,北上太行,清掃盜匪,乘馬持槍。

  但是一路的風塵,滿案的文書,他忘記了他那個時候已經不再年輕,疾病縈繞在他的身側,若非是華佗醫術過人,恐怕他早已經化為了一抔黃土。

  「明公還是應適當休息一二,有很多事情,可以交給其他人來處理,沒有必要事事親為。」

  「閻公所說的是,事必親躬卻非良策,知人善任,分配得當才是治國之正理。」

  許安從善如流,他已經下放了很多權力,但是有些事情真得需要他來解決,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要應付漢庭這些世家豪強,一刻都不能鬆懈,他很清楚那些世家豪強手中掌握著的力量,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許安跟隨著閻忠一路走過宮門。

  陳都,或則是說陳縣更為貼切一些。

  漢庭覆滅之後,陳都便不再作為都城,不再被成為陳都,而是被改為了原來的名字——陳縣。

  劉協所居住的皇宮並不奢華,很多地方裝修簡樸,佔地面積並不大,甚至都還沒有故漢長安城的北宮大。

  這裡被許安讓人簡單的改造成了辦公場所,隨軍的三府六部官員也入住了其中處理政務。

  劉協沒有多少的妃嬪,那些少數的妃嬪也俱已是為劉協而殉葬。

  沒有人知道她們是自縊而亡、心甘情願的殉國,但是被逼著灌下毒酒,絕望而死。

  但是當許安入主陳都之時,偌大的皇宮只剩下些許的宦官和宮女。

  那些宦官大部分都被遣散歸鄉,若是不想歸鄉或是無鄉可歸者則是交給了戶部的官員處理,給他們安排適合的工作。

  至於宮女也是一樣的安排,不過她們多一項選擇。

  軍中舉辦了一場小規模的相親會,若是願意,她們可以嫁給看中的明軍軍卒,當然這一切都是雙方自願,並非是強迫。

  大部分的宮女都選擇了第二項安排參加了相親會,因為她們很多人都沒有辦法返回家鄉,也不敢返回家鄉,遙遠的路途讓人畏懼,她們看不到前路。

  戰亂帶走了太多的性命,使得許多的地方化為了焦土。

  腰間佩戴著綬帶的官吏來來往往,給這座原本清冷的宮城帶來的不少的人氣。

  一路經過了數道宮門,許安也終於見到了張仲景其人。

  藍巾華服,比起華佗要年輕不少,目光有神,身軀有力,看起來不像是年近五十的人,更像是一名三十多歲,意氣風發。

  華佗看到許安的身影,先是一驚,立即是站起了身來,雙手作揖,極為恭敬。

  「拜見道君。」

  對於許安,華佗的心中多是敬意。

  他跟隨著四州的百姓一路而行,走到了并州。

  那個時候他就明白太平道治下的國家,才是他真正想要生活的國家,所以在許安邀請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傾力相助。

  「華先生不必多禮……」

  許安回了一禮,他正思索著該怎麼開口。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張仲景竟然站起身來,對他先行了揖。

  「在下張機字仲景,拜見道君。」

  「聽聞道君於長安城開設醫學院,不知道醫學院中可還缺乏醫者?」

  「嗯?」

  許安神色一怔,他在來的路上準備了許多說辭,該怎麼勸說張仲景加入太平道。

  他想過了張仲景的很多反應,但是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張仲景居然會主動要求加入醫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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