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補劇情的係統上線
唐魚心情複雜,見他媳婦的模樣,念其陪伴自己十年,她還是收住了火氣柔聲哄問:“你不和我,難道黛玉附身,要我猜麽。”
“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你的心思我很難猜啊,嘛。”對方仍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委屈,顧影自憐得讓人心煩,唐魚抿抿嘴,打算換個方法。
“你再不,我要生氣了!”她虎著臉。
“不!”
自己語氣一重,白真如驚弓之鳥似的抬起臉,惶惶不安的仰望著她,唐魚佯怒推了他一把,跨到半臂遠的地方盤腿坐著,沉聲道:“既然不,那就憋著,我今後也絕不再問!”
這話可不是一般的重了,話音剛落,隻見白騰地翻身坐起,薄唇緊抿,一雙黑黑眸氤氳。哼,服軟了吧,唐魚心裏得意,可她也沒得意夠三秒,一串串豆大的淚珠自白眼中奪眶而出,噠噠往下落,她心不由慢一拍,自己是不是欺負得太狠了。
唐魚有些後悔,可拉不下臉求和,隻能半軟不硬的:“我話重了些,可你~~~”著變成了數落,她立刻收住話頭,癟癟嘴,算了,她不和他計較這些。
哭就哭吧,哭累了就不哭了,明還要上萬家呢。
唐魚估摸時間也不早了,板著臉起身去熄燈,人還未站穩腰上倏地橫過一條胳膊。
噗地,人摔在被褥上,唐魚低罵道:“混蛋!”
膽兒肥了是吧,敢拽她!。
她瞪著他,那人淚眼婆娑委屈的伏在自己頸窩裏抹淚,唐魚嘴角一勾,不屑道:“起開!”
跟她來這招,沒用!
唐魚心裏有火,推拒對方的親近,奈何那混蛋卯足勁兒要靠過來,死乞白咧求和。白有口難言,隻能通過行動表達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在道歉,以低入塵埃的姿態;唐魚知道,可不接受!她銀牙緊咬,分神批判起這個無賴。
“混蛋!”末了,唐魚隻來得及再罵一句。
他們相依相伴十年,鬧過無數次變扭,以理服人的一直是她,絕不道歉的也是她,低頭求原諒的一定是他。
先動心的輸得一塌糊塗,白注定是唐魚的手下敗將。
她向來勢強,本性如此,唐魚是一個隻當獵人的主,進攻型人格的完美具象化。
自然,她讓白哭,讓他痛,讓他屈服,骨子裏帶了一種報複的快意。
誰讓他是係統的兒子呢,有本事係統找她算賬啊!
唐魚未料到,這次,還真是曹操曹操到。
起夜回屋的路上,唐魚瞠目結舌的盯著院中的那人,她第一眼就知道那個白影是係統。
看著與四周格格不入的身影,唐魚憶起帳中的吐槽,心裏一陣尷尬,他不會真來找自己算賬吧。
“十年不見,怕你是忘了我罷?”男人戴著一張沒有五官的麵具,負手站在院中,清冷的月光落了他滿身,寒月侵染的白西裝發出盔甲一樣的冰冷質感。
唐魚收回飄遠的思緒,聚睛端詳對方許久,才開口道:“沒忘,你出現,證明我不是瘋子。”
係統點點頭,直奔主題:“你的任務要正式開始了。”
“正式?”唐魚消化他的話後,瞬間炸毛,她將這二字一字一頓的複述,素淨的麵上陰雲密布,她眯起眼目光如炬:“你是什麽意思!”
“我這十年辛苦陪太子讀書,竟還在試用期?你耍人玩呢!”
係統聽後一陣嗤笑,雖然有麵具擋著,那種令人無可奈何的傲慢不言而喻,唐魚屈居下風!
這個認識,讓她很不爽!
“你怎知白就是我兒子。”係統避開其他不談,反問道。
這回換唐魚冷笑:“哼,不是你兒子,能吃了毒蘑菇還活蹦亂跳?還是能在我檢查過寸草不生的地方摘到一株千年靈芝?從此脫貧致富!?。”
“運氣好到令人發指,不是你兒子也是主角了。”
“你不要當別人是白癡。”初見白,他外表確如乞丐,可那家夥一笑便是一口白牙,試問哪個乞丐有時間護理牙齒;八歲識文斷字,字比靈魂是成年人的自己還要漂亮;更別自帶各種莫名其妙的光環,唐魚除非戳瞎雙目,腦子豆腐做的,才不去懷疑白的身份。
“他確實是我兒子。”
“然後呢?”
“過段時日,要殺白取他心頭血的人會來到水田鎮,你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讓他一生順遂安康。”
“我這個試用期的,恐怕難當大任!”她譏諷道。
係統也不惱,反而很平靜的解釋:“這個世界的時間和現世不一樣,你放心,如果任務成功,你在現世的年紀不會有所改變。”
嘖,這條件還行,唐魚眼珠一溜,向前一步,識時務地:“任務我接了。”隨後,她又加了一句:“不過這次,你要把故事背景交代清楚。”
“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係統抬手拈指,一點光在他指尖凝聚,唐魚看著那光,戒備的握緊拳,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光點自指尖彈出,一眨眼的功夫便鑽入的左眼。
好冷,像雪花進了眼珠。
唐魚下意識捂著眼睛低叫一聲,一串人物樹狀關係圖在腦海裏展開,百裏霽海,百裏霽雲,季亦師,雲譎樓,百八十個名詞一一在眼前飄過。
她抹掉眼淚,看著正望向正房若有所思的係統,唐魚腦子裏倏地想到了語文課本上的‘背影’,係統確實是個護短的父親,如果白這個炮灰命的熊孩子沒了他這個鈦合金的靠山,八百條命都不夠廢。
看吧,這次竟然當一個活不過三集的白蓮,虧她當初還以為是梟雄命,結果是狗熊。有什麽比自己養了十年,才發現不是哮犬而是二哈還悲催麽。
算了,自己活命才是緊要的。
“對方有金手指加持,我若動手,就不會講什麽道德底線了。”她消化完訊息,目前姑且能算對手的,隻有原男主那個開金手指的未婚妻。
金手指是沒道理講的,地球人都知道。
“我隻求結果。”他回答,聲音如一潭死水。
“很好,你放心,漕幫在水田鎮還難逢敵手。”她拍著胸脯保證!
係統咦了一聲,轉過臉,反問:“區區一個漕幫分舵,你想和江湖第一的雲譎樓抗衡,不是癡人夢?”
“拭目以待,到時各憑本事。”唐魚倨傲的睨著係統。
水田鎮漕幫在冊幫眾五千餘人,其中半數鄉兵,唐魚任信義堂代堂主,雖名不正言不順,卻手握鄉兵兩千餘人,充個軍指揮使都富餘,雲譎樓一個江湖門派,何懼之。
唐魚就沒怕過什麽!
係統頓了良久,忽地哈哈大笑,連連拍手稱快:“好!好!”
雖然唐魚能打出不懼挑戰的廣告語,可她到底有些接受不了狗血的劇情,縱橫捭闔沒有了,隻剩下金手指和俊男的兒女情長。
哎,在係統走後,她忍不住為自己長籲短歎,故事狗血就算了,隊友還不靠譜。
百裏霽海也就是白——金手指女主後宮故事裏的炮灰,身世淒慘,一歲時因殘疾被拋棄。
後被雲譎樓騙回,幽禁在藥爐裏,煉製成藥人為百裏霽雲解毒
至於那位名動下的雲譎公子,他全篇都在和開金手指的女主親親我我,和情敵吃飛醋。當知道父親尋來的解藥,是親哥哥的心頭血後,象征性的流下眼淚,然後白的死亡,淪為男女主壓床單的鋪墊。
想到這些,唐魚一陣惡寒,總覺得自己鬥到一半就會噴飯而亡。
不行,自己憑什麽要被他們惡心,唐魚生反骨,不喜歡這種腦殘金手指文。以前和自己無關,現在,她絕不能忍受。
既然係統隻求結果,隻要白活蹦亂跳到最後,那麽她就逼著男女主角從戀愛腦換成事業腦又如何。
唐魚高興,千金難買我樂意,就這麽辦!
她做不得下之主,也得把江湖給攪出驚濤駭浪來。
光是想,就爽透了!
含笑入睡的唐魚,第二神清氣爽的睜開眼,明媚的陽光自十字窗欞漏進屋,把紗帳唰的照亮。
“嗬嗬。”她蹭了蹭枕頭,扯過被角嘿嘿偷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唐魚看什麽都順眼,包括那個昨晚惹到自己,如今正在枕邊酣睡的家夥。
那人呼吸綿長均勻,側臥在自己對麵,唐魚想起一句燈下看美人的話,她現在是光下看美人,有些人生麗質,起早貪黑的勞碌也損不得幾分,不像她風一吹就皸皮。
每每攬鏡自照,她心裏總忍不住嫉妒白。
她勉強算個五官周正,不難看也不顯眼,不像人家鼻梁如脊又挺又直,眉弓隆起和飽滿的額頭一道,拚湊成一張渾然成的俊臉。
哼,男孩子長這麽好看,如果沒有她,恐怕早就被餓狼叼走了。
居功自傲的唐魚,越想越覺得自己勞苦功高,隨即,對著睡美人一陣禍禍,半夢半醒的人被她擾醒,自覺的配合某人間歇性的發癲。
等唐魚整蠱完,又欣賞了一陣雞窩頭美人,整個東廂已經完全敞亮,她起床收拾妥帖屋子,準備換衣裳出門,今要去萬家,市井裏弄的衣服不合適,白打開螺鈿嵌衣櫃,找了件紅底纏枝海棠紋花緞白滾邊的半臂,與赭色的長裙相配。
“紅底?”胭脂紅的底色,配上銀白的藤紋提花,唐魚想到了奶奶的被套,她果斷否定了這件,自己挑了一件葡萄紫淨麵的褙子穿上。
白為她拾好領子袖口,一切妥帖後退到一旁,半人高的銅鏡,打磨得光可鑒人,四四方方搭在架子上,立在妝台一側,此刻,把她神采奕奕的身影收入其中。
唐魚湊過去囫圇照了照,她對衣著要求不高,合時宜就好,這身很不錯。
可唯一的觀眾,把薄唇抿成一條線,嘴角微微下撇,一切都昭示他對一身衣裳的不滿意,唐魚知道白是嫌衣服舊,笑道:“家裏還有一箱蜀錦,還愁沒有新衣穿,抽空多做幾身唄。”
站在鏡子旁的白聽後,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看來,真的很不喜歡她穿舊衣服啊。
唐魚撫平裙擺,滿意極了,道:“我們出發,不過今要騎驢過去。”
他眨眨眼問為什麽。
她眉峰一挑,狡黠的勾勾手指,他從善如流的附耳過來,唐魚忽然惡作劇地屈指在他耳垂上一彈,做完一臉看好戲的瞅著人。果然,青年被嚇了一跳,捂著耳朵控訴的看著自己,淨白的麵上寫滿委屈。
唐魚嗬嗬低笑,白委屈起來也特別漂亮,轉眄流精,姿若海棠,鼻傭眉如畫,妖嬈徐步,嫋娜而立。
到後麵唐魚已經詞窮了,她真的很喜歡逗他,因為每次逗一逗,白反應都很有趣,或喜或嗔,就像一隻傲嬌又粘人的白貓,惹毛了還亮出抓抓。
這不,看破她惡作劇的人,嘟著嘴要生氣了。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她咳嗽兩聲,欲蓋彌彰的微微一笑:“我們趕緊出發,去太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