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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二 第42章 遠距離打臉

  驛館因多住了一個餘內侍,原先安排的人手又不夠了。


  縣衙沒這麽多人,仆婦隻能從漕幫出,或者直接從萬家要。


  “嬸子,玉梅也去?”褚夫人有些猶豫,她不讓玉梅出門,而是自己跑去問蘇芬嬸:“她這樣,把吳禦史嚇到怎麽辦。”


  蘇芬嬸催幾個老媽子動作快些,趁吳禦史還在外麵,得趕緊去驛館把廂房收拾出來,那些仆從的午飯晚飯也要準備好。


  別到時候要啥沒啥,讓人看了笑話去。


  “有什麽,吳大人那樣的清官,什麽奸佞邪惡沒見過,怎會以貌取人。”蘇芬嬸抽空回了一句,等把細軟裝好,又再催人趕緊上車:“別磨蹭了,驛館裏都要放咱漕幫的人,不能讓外人鑽了空子懂不懂。”


  “哎。”褚夫人應道,轉回去把玉梅拉上車。


  萬家有萬老夫人坐鎮,漕幫內務有鄭夫人在,蘇芬嬸帶著人去驛館,雖然臨時臨急的要人,但還是能抹得開麵的。


  “我,他師娘,你見過京官麽,咱做的菜也不知是鹹是淡,合不合胃口。”廚娘有些忐忑,其實車上的老媽子都一樣。


  “我也沒見過。”褚夫人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孫縣令,道聽途書倒是知道大官很多,知府啥的,來慚愧她一個教書先生的媳婦兒,卻也沒見過多大世麵。


  好在她男人熬出頭了,吳禦史在陛下麵前都是能叫上名號的人物,跟了他做主簿總比做教書先生強。


  “他二媳婦,你做點心最好看,到時候你得幫著我。”廚娘對玉梅笑了笑,慚愧道:“我就會做大菜,玩意我做不來啊。”


  玉梅很隨和的應了她,車上的婦人又開始聊起家裏的孩子都跑去湊熱鬧了,連公公婆婆也是。


  “不知道,吳禦史現在到哪兒了,我們動作要快些,要是收拾的時候被吳禦史撞上,那多丟人啊。”有個婦人。


  大家都點點頭,覺得她得在理。


  水田鎮,女塾。


  “吳兄這就是女塾了。”孫縣令把吳湘領入女塾時,剛好到了開午飯的時候,朱三和香草把孩子聚集在食堂裏,女孩子嘰嘰喳喳麻雀一樣,加上朱三母親,還有負責打掃女塾的一對夫妻一共五個人勉強能管過來。


  “要不一起用飯罷。”上官泠婼建議,人都到此處了,難道還轉出去吃個午飯在回來,書齋裏也有地方招待。


  歡兒聽了一個長隨稟報,步走到上官泠婼身畔,低聲:“夫人,堂主來了。”


  “趕緊把她請進來。”上官泠婼忙道。


  “誰來了。”吳湘好奇問。


  “就是信義堂主——唐魚。”上官泠婼淺淺笑起,她解釋道:“方才人太多,都是來看看禦史的,她帶著人去疏通百姓,所以吳大哥沒有見著人。”


  “疏通百姓,難怪我們一路來,也是秩序井然的,原來是這位堂主的功勞。”


  “功勞算不上。”唐魚走進來就聽到吳禦史話,她朝這位朱衣大人抱拳行禮,隨後大大方方任對方打量自己。


  吳湘嚴謹的目光在她身上審視許久,最後才訝然看向上官泠婼,問道:“怎會如比年輕。”


  上官掩嘴嗬嗬低笑,有些逗趣的反問:“吳大哥眼裏的堂主是多大年紀。”


  吳湘摸了摸鼻尖,再看向唐魚,猶豫道:“應該如萬舵主那般年歲罷,看著真的太年輕了。”


  “在下確實是信義堂主。”唐魚含笑麵對在場的人,笑容背後藏著些許疲累,今早一出門她就覺得百姓好像太過熱情了,後來想想水田鎮兩萬多戶人,加上周邊的鄉,村,坊等其實整個觀瀾縣人戶也就三萬七左右。


  這些人裏能到觀瀾縣外走動見識的並不多,隻有一成不到能走出去,大多還是漕幫走船的弟兄。


  造成這種羊群現象,多半是百姓生活簡單,又忍不住好奇心。


  新馬桶還香三日呢。


  吳湘由衷誇讚唐魚道:“真是年少有為。”


  “女先生,飯菜已經端到書齋裏了。”香草見縫插針的過來稟報。


  上官泠婼請幾人到書齋用飯,女塾的飯菜屬於女孩子喜歡吃的那種花花綠綠的搭配,一碟羊肉燜青蘿卜,一碟白菜,一碟酸辣魚皮加粗米飯。


  唐魚看著那碟酸辣魚皮沉默片刻,起來除了大集日擺攤,其他時間她醃好的魚皮、煮好的丸子都送來女塾給孩子加餐了。


  沒有保鮮的冰室,遇到自己技癢時,隻能靠這幫孩子消化,可最近唐魚忙得腳不沾地,並沒有做酸辣魚皮,女塾更不可能擺別人的魚皮到自己麵前班門弄斧。


  能做和她一個味道魚皮的,整個水田鎮隻有一個,唐魚已經好幾沒有空搭理的那個人。


  她寄情工作來縮短和白相處的時間,行為確實很渣,因為唐魚心底已經把他歸入嫌疑人的行列,在自己查清楚真相之前,過去那種相濡以沫的狀態都不會有。


  “哎,這是什麽菜。”吳湘端著碗,好奇的夾了一撮魚皮,上官泠婼是酸辣魚皮,他嚐了一口,咀嚼幾下,兩眼微睜一切盡在不言中——是吃到好東西的表情。


  唐魚也夾了一撮放到嘴裏,熟悉的味道蔓延齒頰,其實味覺比愛還刻骨銘心,唐魚嚐到了屬於記憶最深處的味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是一種代代相傳銘刻味蕾的記憶。


  恢複一段記憶後,唐魚更確定自己現世成長的某段時間和白是重疊的。


  可他不是係統的兒子麽?


  書齋裏用飯的幾人,大多沉默著,偶爾交談幾句。


  吳湘問唐魚問題的時候更多。


  “唐姑娘是怎麽想到要辦女塾的,這和季亦師姑娘不謀而合啊。”


  又是季亦師,唐魚不露辭色的咽下一口羊肉,不答反問道:“請問吳禦史時候和娘親在一起的時候多,還是和爹在一起的時候多。”


  吳湘不明就裏,還是回答:“自然是娘親。”


  “所以我才辦女塾,就這麽簡單,至於那位季亦師姑娘如何,我隻是略有耳聞,她確實膽大,在下佩服。”看人下菜碟,見人人話見鬼鬼話,唐魚做事情都不喜歡大肆宣揚,她喜歡在大局已定後坐而論道,之前盡量保持低調。


  唐魚不會傻到覺得為民請命的吳湘能理解她女子平權的理念,既然是雷區,那就別傻兮兮踩進去。


  完上官泠婼衝自己眨眨笑眼,唐魚就知道沒錯話,自己和吳禦史之間還是求同存異的好。


  “在下有一件事很好奇,最近有傳聞禹南縣的柚子出了事,不知有幾分真假。”她岔開話題。


  吳湘放下碗筷,他碗裏已經空了,長隨想要為他添飯,吳湘謝絕了。


  他歎口氣,幽幽起禹南縣的見聞來:“那幾山頭的柚子很怪異,有酸有甜,皮色斑駁。”


  “季亦師姑娘是得了怪病,選出一批貢果已是勉強,剩下的柚子品相參差不齊……”


  提到柚子上官泠婼也有話:“那就是要砸在手裏了,可能是年成不好吧,靠吃飯誰得準。”


  “哎,辛辛苦苦一年,也不知禹南縣的農戶要怎辦,那位季亦師姑娘可有辦法。”孫縣令一如既往的為百姓擔憂,事事都以百姓為先。


  他職業病太重,唐魚估計是沒得治了。


  但也不失為百姓之福。


  “季姑娘打算用玉白瓷的進賬補給果農,接下來一年是不愁的,查出病因後開始可以繼續栽種,季姑娘在甘郟縣燒玉白瓷,甘郟縣又與東齊開了互市,一件玉白瓷就能抵果農兩三年的收入。”長隨給吳湘端來一杯茶,他接過來握在手裏沒喝,眼神裏都是對季亦師的敬佩,他繼續:“都商人重利,這位季姑娘雖然言行乖張,可對百姓還是不錯,甘郟縣山多田瘦,農戶幸苦一年也未必能果腹。”


  “那都是從前了,如今甘郟縣百姓製玉白瓷銷到東齊,再從東齊購得白米,我聽聞如今的甘郟縣是家家製瓷,戶戶都有白米飯吃,羨煞旁人啊。”孫縣心生羨慕,短歎幾聲。


  道百姓安居樂業,孫縣令和吳湘心心相惜相視一笑,上官泠婼碰了碰唐魚,低聲問她:“你在想什麽呢?”


  唐魚一時想不起來甘郟縣在哪兒,所以才沉默不語,可剛才她終於想起來這個地方了,隻覺得一陣脊背發寒。


  甘郟縣地勢高險,山多地少,可它卻是老皇帝爺爺插在東齊眼裏的一把匕首,當年攻下死了不少精銳的,那裏難產糧食,吃穿都靠低地上的縣鄉供給。


  運一次糧食上去要二三十,羊腸山道走騾子可以,走不了車。


  但在東齊那邊就不一樣,甘郟縣麵對東齊的方向地勢較為平緩,走馬走車都可以,運輸時間也短隻要三五。


  唐魚謹慎的問吳湘:“甘郟縣還有幾戶人務農?現在還需要從臨近的縣鄉運糧食麽?”


  “務農的隻有十來戶人,畢竟地丟荒了可惜,製瓷利潤豐厚,多數人都進了作坊。”吳湘想了想,似乎在斟酌,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唐魚的第二個問題:“甘郟縣如今糧食充裕,自然不需要異縣運糧上去。”


  “如此繁盛的情況持續多久了。”唐魚在問。


  “三四年了。”


  嗬嗬,真是一副互通友好的繁榮景象,美好得唐魚都不忍心戳破它。


  可如果假象不刺破,那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她心底深埋一種想要報複這個世界的念頭,現在已經破土,就差一陣春雨澆灌,再茁壯成長來了。


  唐魚:“孫縣令,吳禦史,我有一言還是同二位一的好。”


  “請。”二人異口同聲,同時看著她。


  “甘郟縣無人耕種,這些年以玉白瓷同東齊換糧食,若有一日東齊斷糧,他再發兵自甘郟山西北攻打南晉,請問甘郟縣無糧可吃能守幾日?”唐魚平淡的著一件可能改變整個南晉國運的大事,她心裏其實在嘲諷,嘲諷被某人拉低智商的整個世界。


  四國鼎立,之前又四國君王都有一統下的野心,現在又像倆白癡,把軟肋都送到別人手裏。


  日日互通有無高歌友誼,卻不知道他人隻要出兵五萬就能奪回甘郟山,此後桉常府、橦路府、台安府就像魚腹一般袒在敵人鐵蹄下。


  在坐的人都沒料到唐魚直指行軍布陣的事,吳湘和孫縣令皆是文臣,對行軍打仗一知半解。


  “二位聽不懂?”對麵的兩個男子申請迷茫,唐魚哂笑良久,以桌上的碗碟當沙盤,給他們演示了一下隻要東齊皇帝腦子清醒,就會以五萬鐵騎迅速拿下甘郟縣,拔掉這根眼中釘肉中刺的過程。


  “太宗皇帝下令,要台安府以異縣鄉餘糧供給甘郟,如今甘郟靠著東齊供糧度日,異地縣鄉也就不再為其備糧,到時戰鼓一響,東齊五萬輕騎自甘郟山西北攻入,不出五日就能打下七個城池。”


  甘郟縣存在為的是與東齊在此地相互掣肘,一旦給敵人空子鑽……


  唐魚的筷子點了點代表運糧山道的碟子邊沿,再敲代表被攻下的城池的碗,碗高碟低如同地形:“強弩把手要道,我們過不去,我想無糧半個月,上麵的百姓隻能吃土了。”


  吳湘恍然大悟,他拿起茶杯,擺到糧道咽喉上,目瞪口呆的自語道:“失了掣肘,甘郟縣就會成為東齊紮進南晉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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