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癌症
藍明風醒來的時候是氣憤的,他以為溫琳是一個單純的人,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這種事。
他扶了扶額,昨晚的瘋狂讓他的頭有點痛,床上一片狼藉,溫琳躺著的地方卻是一片冰涼。
他去浴室洗澡,看著身上的痕跡,心中充滿了憤怒。洗好了,他圍著浴巾在屋裏轉著,打算找溫琳理論。卻發現家裏空蕩蕩的,他突然有種難言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有些慌亂的跑去溫琳的房間,沒有什麽不同,但是衣櫃裏,她最愛穿的那幾件衣服,她很喜歡的幾件首飾卻沒有了。
溫琳離開了,藍明風突然意識到,他感到興奮,溫琳終於離開他了,他不用心懷愧疚了,他終於可以給汪晶一個圓滿的家了。
藍明風忍不住笑出聲,他拿出手機,忍不住想要告訴汪晶這個好消息,電話那頭汪晶激動的好像哭了,他翻著溫琳的抽屜,想在裏麵找到些什麽,可能是離婚協議書,又可能不是。
終於,他停下了所有動作,一直揚起的嘴角也慢慢垂下了,他的手忍不住捂向胸口,一種難言的悲傷在他心底蔓延開來,讓他悵然若失。
機場。一位穿杏色風衣的女人匆忙的走過安檢口,提著一個小行李箱,神色悲傷。這個女人就是溫琳。
她登上了去S市的飛機,在她小時候去過的S市,她已經記不清那裏的樣子了,印象中隻有那裏滿街大片的粉色櫻花,美得像她童年的一場夢,餘下的日子,她想,就在在那裏度過吧。
飛機起飛了,溫琳看著窗前慢慢騰起雲霧,想著,算是永別了吧,我這八年的愛戀。
溫琳的旁邊坐了一個可愛的金發男孩,他眨巴著大眼看著溫琳,過了一會轉向他的媽媽,好奇的問著
“MOm,WhydidSomepeoplecry?”
(媽媽,為什麽有的大人也會哭?)
“Becausetheyarefilledwithlovepain.”
(因為他們的心中充滿愛與疼痛。)
男孩的媽媽慈愛的撫了一下他的額頭,如是說。
一個月後。
S市的櫻花開的正好時節,路上飄著粉色的花瓣,讓整座城市如處夢幻之中,溫琳租了一個小房子,盤了一家書店,安靜的生活在這裏。她的心中充滿著平靜,在這個平和的城市中,讓她恍惚間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每天早上,溫琳會去公園散步,接著回來看書店,她養了一隻貓,是一個雨夜流落到她身邊的,它蜷在書店門口瑟瑟發抖,像極了曾經拋棄一切跑到那個人身邊的她。
貓在門口曬太陽,溫琳靠在櫃台上打瞌睡,書店位置很偏,鮮少有人光顧,她愛喝粥,煮粥的時候會給老貓燉一條魚,所以老貓越來越肥。她有時笑著掐一下老貓的肚子,笑它,看你肥的,這時老貓會伸個懶腰,把頭挪在她手上蹭著。時光或許就這樣悠悠的過吧,溫琳想。
可是有一天一個人打破了這種平靜。這個人就是李珍珍,還帶著她哥李誌軍。
“好你個溫琳,消失了也不和我說,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急麽…一點也不懂事…你這個人……”李珍珍一見溫琳就開始數落起她來,邊數落邊把書架上翻亂的書擺整齊。
“珍珍……”溫琳看著一直說不停地李珍珍,無奈的笑了一下,超李誌軍吐了個舌頭,撒嬌的喚著她。
“撒嬌沒用,哎吆!你怎麽還養了個貓。”
老貓聽見李珍珍的尖叫猛一激靈,跳出門跑了。
“珍珍,我的貓!”溫琳朝著貓跑走的方向擔心的望著。
“哎吆,沒事,回頭給你弄個豬養。”
聽見這句,李誌軍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搖了搖頭,和溫琳對視了一眼,真拿他這個妹妹沒辦法。
三個人坐在溫琳家,溫琳煮了麵,李珍珍一遍嫌棄著她住的地方一遍美滋滋的吃著她煮的麵。
“你怎麽到這來了?”李誌軍放下筷子問溫琳道。
“想為自己活一段時間。”溫琳目光閃躲了一下,無力的笑著道。
“到底怎麽了?”珍珍放下了筷子,麵上是難得正經的表情。
溫琳看著珍珍和誌軍哥,突然落下淚來。這是同她一起長大的玩伴,如同親人一樣的存在,雖然S市的生活很平靜,可是越是平靜的時候,人越容易回憶過往,而那些自己覺得已經淡忘的,不在意的,那些愛與疼痛,總會在午夜夢回時一遍遍的敲擊著心裏最脆弱的部分。
溫琳低下頭,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美麗的睫毛滴落下來。
“我得了癌症。”她這樣說道。
B市,巨大的落地窗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抽著煙,他這幾天腦子裏很亂,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第一次注意到溫琳是在一次小型宴會上,因為總是能見到,聽說是溫家的千金,為了生意,他上前和她打了招呼。他記得他和她握手時,她的麵色緋紅,手心有絲絲汗意,他突然覺得好笑。
他在歡場留連多了,對於愛慕的眼神早已見多不怪了,隻是這個女孩的表現太過明顯而又不自知讓他覺得可愛又可笑。
一根煙滅了,他又燃了一隻,思緒又飄到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和汪晶的第一次相見,汪晶是他們係公認的係花,活潑可愛,開朗熱情,很招人喜歡,後來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這麽多年也沒有分開。
藍明風望著樓下往來的車輛,香煙縈繞的雲霧朦朧了他的雙眼,也朦朧了他的記憶,汪晶的笑好像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真切。轉而代替的,是一張嬌柔的睡臉,躺在他的旁邊,安靜的,惹人垂愛的……
正想著,汪晶進來了。
“風,想什麽呢?”汪晶湊近她,妖嬈的身段入蛇纏上了藍明風。
看著麵前嬌豔的麵容,藍明風甩了甩頭,像是要將腦子裏那些可笑的想法甩走。
“怎麽不多睡會?”他寵溺的捏了捏汪晶的臉。
“人家想和你一起吃午飯嘛。”汪晶嘟著嘴說。
“好。”藍明風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頭,摟著汪晶的腰邁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