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美人骨(上)
我叫張佳,是安城一個普通的女孩,家裏條件很普通,上的學校很普通,工作也很普通。
如果說唯一不普通的,那應該就是我的姐姐了吧。
姐姐是我從小到大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她跟我是孿生姐妹,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差不多的五官在她臉上就剛好合適,她從小就是尖子生,好的大學,現在自己已經攢下了在我看來完美生活的資本。
說實話,我是有點嫉妒她的,可是她確實太優秀了,也盡心盡力的做好了一個姐姐的身份,好到讓我連嫉妒的心思,都慢慢的放下了。
最近她交到了一個男朋友,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他,我就不喜歡他,那男的眼睛裏有一種奇怪的神采,特別是他看到我和姐姐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我小時候自己在家裏看恐怖片的感覺一樣。
一向完美的姐姐卻像所有陷入愛情的女人一樣,身子融化了一樣靠在那家夥的身上,臉上笑的像蜜一樣甜。
因為這個人,我破天荒的跟姐姐鬧了脾氣,那家夥行為古怪,又喜歡大放厥詞,我有一次看到過他的瀏覽記錄,光看了看那些名字我就忍不住嘔吐的欲望!
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姐姐和他帶我去買東西,過馬路的時候突然發生了車禍,當時姐姐忍不住幹嘔,我趕緊陪她去路邊休息,可是那個家夥,他居然興致勃勃的跑去出車禍那裏!居然還掏出手機來拍照!
我跟姐姐說了這些,姐姐皺了皺眉,笑笑摸了摸我的頭說不要擔心,她知道了。
我隻能微笑然後點頭。
後來有一天我聽說姐姐居然去整容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家夥還一直在蠱惑著姐姐,我馬上跑去找姐姐,當時姐姐已經接受了一些手術,我看到她原本完美的臉頰上留下的肮髒的手術刀口,我突然控製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
姐姐是很美的,所有認識她的人都這麽說,她自己大概是沒有概念的,不然也不會被那家夥蠱惑著去整容。
自從姐姐為了那家夥整過容以後,姐姐就開始變得不像姐姐了,她沒有以前那麽上進,她沒有以前那麽自信,她甚至開始變得懶散,隻想著討好那個家夥。
有一次我去她的家裏幫她打掃一下房間,當時她已經跟那家夥出去住了,從姐姐的床底下掃出來許多的空盒子,上麵全都是日文,大概看下來,應該是一種美白的內服藥。
姐姐居然還需要美白,她白的拍照連美顏都不用開還需要美白?
當時我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跟我一樣,也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一個,有一次我和男友參加一次聚會,散場以後已經是蠻晚的了,男朋友居然作死把鑰匙搞丟了。
沒辦法,隻好去姐姐那裏暫住一宿,當時我以為姐姐不在家,但是我打開房門的時候,一陣啜泣聲從姐姐的房間裏傳來。
男朋友去廚房拿了菜刀,我拎了擀麵杖,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往屋裏走去,到了門口,男友猛地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
姐姐披散著頭發跪坐在地上,精致的妝容被滑落的淚水破壞的一幹二淨,一臉的驚愕卻沒有了以前的靈氣:她的臉許久未見僵硬的要死,我差點都沒認出來那是我漂亮的姐姐。
我扔下擀麵杖跑過去抱住她,可是她仍舊隻是哭著,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我把她扶上床,給男友抱了床被子,讓他在沙發上將就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抱著姐姐睡覺,就像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害怕自己睡,她過來抱著我一樣,她在我懷裏還是依舊在顫抖,我突然覺得心痛的要死,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個家夥揪出來,讓他也知道傷害姐姐的下場。
早上起來姐姐情緒看起來穩定了許多,還笑著跟我說去買我最愛吃的菜,我本來想和她一起去,男友卻笨手笨腳的燙到了,我隻能留下來照顧他,姐姐笑了笑,摸摸我的頭就出門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姐姐的消息,姐姐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連父親的生日她都沒有露麵,我因為極度厭惡姐姐的男友,連他的電話都沒有記一個。
報警以後依舊還是沒有線索,姐姐最後的影像是她走出小區門口被監控拍到的背影,從那時候開始,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轉眼就過去了三個月,我去到了一家醫院上班,警方那邊最近說查到了線索,但是要家屬做好心理準備,據說可能是一個特別冷血的變態做的案,我暫時沒有告訴爸媽,怕他們承受不了這個噩耗。
最近院裏住進來一個奇怪的老先生和一個年輕人,現代社會了居然還有師徒?組隊騙人的吧。
老先生受的傷不是很重,但是那個年輕人右手到胸口那裏被劃開了一道特別長的口子,據醫生說差點沒救過來,也不懂他們兩個去幹什麽了,難道真的是特殊人群?
老先生特別健談,我最近陰鬱的心情被他開導的也開朗了幾分,那個年輕人也在差不多兩天之後醒了過來,醒來晚上就把傷口崩開了,差點又進手術室。
我最近老是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可是一直在醫院上班,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跟男友說了以後他保證每天都來接我,我才安心下來。
今天我剛忙了一小會兒,就發現阿南偷偷的跑出去了,出去小花園就看到他藏在亭子的後麵,哼,屁股漏出來一大截,隻顧著藏腦袋,住院住傻了吧。
“阿南,你長本事了啊,剛馬馬虎虎能下地,你就亂跑?還是偷偷跑出來的,過幾天怎麽的還要上天啊?”
“呦,這不是佳佳嗎?快快快,來坐,坐。哎呦,你看著天氣熱的,給姑娘熱成什麽樣了。”這小子精神剛好就嬉皮笑臉的,習慣了。
“別,你是大爺,這麽厲害,哈,還不快點回去,怎麽著?打算讓護士長出來又罵我你就開心了是不?”我心裏是真的有點生氣,護士長像更年期一樣,整天就知道凶我,這要被她逮到少不了一頓臭罵。
阿南見我真的生氣了,隻能乖乖的回病房躺著去了。
晚上我接了同事一波班,跟男友打過電話說了一聲,過去就看到老先生又來醫院給阿南送東西了,我看見老先生時不時還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劉叔,您剛出院,就好好歇歇吧,阿南這裏交給我看著,您放心就成了。”
老先生跟阿南鬧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我跟阿南說了一聲有事叫我,就出去忙了。
晚上我在總台那裏看手機,大概有兩點半左右,我眼皮重的要死,另一個護士去上廁所了。
突然我看到我的麵前投下了一道黑影,我還以為是那個同事故意開玩笑,就放下手機,笑著抬起頭來,剛要開口,一隻大手就捂在了我的嘴上。
一個穿了一身的家夥,戴著兜帽和黑口罩,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那家夥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來頂在我的喉嚨上,然後示意我站起來走到外麵。
我沒了辦法,隻好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那家夥突然就猛地把我往懷裏一抱,我的後脖子那裏傳來一陣疼痛,眼前慢慢的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