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昂貴的學費
一句話懟的薛桐啞口無言,一旁的陳靈兒也隻是怔愣的站在原地,內心一時間五味雜陳,沒想到自己的自作聰明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
“你,你沒有證據可不能瞎說,我和你父親恩愛如山,怎麽可能會如此絕情?”薛桐有些口舌不清,內心的緊張也讓她有些害怕了。
陳元樂不屑的瞥了一眼薛桐,現在跟她爭論這些有什麽用呢?到最後毀壞的也隻是陳家的名聲。
她沒有再接薛桐的話茬,不舍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陳寧康,握住他幹涸的雙手,似乎身體的溫度也在逐漸消散。
“爸,女兒來看你了,是我不孝,我們陳家最終還是敗在外人手上了。”陳元樂語氣中滿含著哀怨還摻雜著一絲諷刺。
精明的薛桐,瞬間便聽出陳元樂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說我們母女倆是外人麽?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毒辣,對陳元樂的埋怨瘋狂上升。
宋風墨發現了薛桐的不正常,瞪了薛桐一眼,一時間薛桐嚇得口幹舌燥,立刻收回她剛才的眼神,轉而變為和藹的模樣。
陳寧康聽到陳元樂的聲音,那個讓自己百般牽掛的女兒,那個讓自己一直心生愧疚的女兒,他僵硬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被陳元樂捕捉到,她立刻變得正色起來,“爸,您聽得到我說話嗎?”急切的湊到陳寧康的麵前。
這一幕讓薛桐母女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收縮的瞳孔,滿是不情願不願置信的意味。
許久,陳寧康都遲遲未有反應,陳元樂有些懊惱,“爸,我知道您可能是想跟我道歉,但我從未抱怨過您,雖然你對我的疼愛一直遠不如陳靈兒,但是我從來沒有因此憎恨過您。”
陳寧康聽到這句話,欣慰的笑容在自己的心中擴撒,自己一直苟延殘喘,留著這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能當麵跟陳元樂致歉,自己這些年所做的錯誤決定,毀了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陳元樂細致的察覺到,陳寧康的神情與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但具體也說不出來差別在哪裏,隻是看起來更加開心了?
“滴滴滴——”心電器傳來的聲響立刻打斷了陳元樂的回憶,她有些驚恐的看著陳寧康床邊的心電圖,已經由緩慢平靜的波動變為了一條直線,如同此時陳寧康的狀態一般。
不會再有任何觸動,隻會永遠沉睡,自己留著最後一口氣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現在總算是可以不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維持著生命了。
陳元樂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呆呆的杵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為什麽父親會這麽突然去世,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沒有給自己一絲一毫緩解的機會。
一直在門口沉默不語的宋風墨,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不解。
薛桐見狀,不知是真情實意還是虛假作態,她見到這一幕,立刻撲到陳寧康的床邊,抱著他的軀體,哭的像個淚人,“寧康啊,你怎麽這麽突然就去了啊,留我們母女倆該怎麽辦啊,你的小女兒還這麽小,都還沒有嫁出去。”
陳靈兒也連忙追隨薛桐的腳步,趴在陳寧康的身邊,假意哭喊著。
陳元樂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模樣,有些鄙夷,當初人還活著的時候不知道好好珍惜,現在去世了就開始上演一場夫妻情深的戲碼,不過就是為了演給自己看。
既然父親也見到了,自己也算是陪了他最後一程,現在也沒必要久留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再也不會來陳家了。
她避開母女倆,走到門口的宋風墨旁,依依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安詳的陳寧康,才拉著宋風墨離去。
陳靈兒見他們準備離開,一把上去抓住陳元樂的胳膊。
細瘦的胳膊被她牢牢攥在手心,她滿臉的哀怨看著陳元樂,“你們不是說要給錢的嗎?禮金呢?”陳靈兒攤開另一隻手找他們要錢,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陳元樂一個用力,將陳靈兒的手狠狠摔在一邊,“要錢?那你想要我把你們做的那些事說出去嗎?父親還沒死你們就舉辦喪禮?”
陳靈兒的眼神開始躲閃,低頭沉思該如何應對陳元樂方才的話。
陳元樂卻不屑一顧,拉起宋風墨的胳膊,揚長而去。
陳靈兒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咬牙切齒的說著,“陳元樂,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薛桐走到陳靈兒的身後,輕輕拍打著她的肩頸,“放心吧,媽媽會幫你出這口惡氣。”薛桐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變得惡毒起來。
走出陳家後,陳元樂看到自己緊緊牽住了宋風墨的手腕,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當,立馬放開了宋風墨的手,慌亂的看向四周。
宋風墨的手則是一直停留在方才被陳元樂牽住的那個狀態,愣愣的看著陳元樂,似乎還想被她繼續拉著一般。
陳元樂佯裝看不見的模樣,突然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嗎?”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宋風墨低著頭,垂下眼簾,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我怕你被欺負了,我知道她們母女倆之前都一直欺壓你。”
陳元樂聞言,內心有些觸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曖昧的的氛圍將兩人緊緊裹在一起。
宋風墨看出陳元樂的為難,連忙替她轉移話題:“小晨說他想你了,今天和我一起去接他放學吧。”
陳元樂點了點頭,心思卻在反複品味方才宋風墨那句話。
宋風墨見陳元樂不說話,便想說點別的緩解氛圍,雖說自己與陳元樂已經相處過很久,但此刻自己卻有些不知所措。
“你住的還習慣嗎?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吧?”宋風墨風輕雲淡的說著,眼神一直落在陳元樂的身上。
陳元樂不經意的答複著,“嗯,挺好的,沒什麽不適應的。”
宋風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寂靜的氛圍之中,自己昨天看她在房間裏愁容滿麵的,還以為她還是因為不太喜歡所以才不開心。
兩人一路也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懷揣著心事,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模樣。
突然陳元樂猛的側過頭,看著宋風墨,此時也恰好對上宋風墨疑惑的目光。
“怎麽了?”宋風墨偏著頭,滿眼關懷看著陳元樂。
陳元樂佯裝淡定的模樣,“我就想問問小晨的學校在哪?”自己消失的這五年,對於宋雨晨可以說是絲毫不知,甚至都不知曉他的存在。
宋風墨回道:“聖光學院,一所私立小學。”當初自己就是因為這所學校的安全設施全市第一,所以自己才優先考慮。
陳元樂聞言,瞪大了雙眸,這聖光學院自己也是有所耳聞,傳言之中這所學院一學期的學費就一百萬。
“那學費?”陳元樂支支吾吾說著,不好意思直接說出自己的顧慮。
宋風墨揮了揮手,“學費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宋風墨的兒子就應該配得上一切最好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宋雨晨的學費一百萬嗎?”陳元樂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沒忍住內心的好奇。
宋風墨點了點頭,“你不用感到有壓力,他是我們的兒子,這是他應得的。”雖然宋風墨自己覺得一百萬不算什麽,但是他站在陳元樂的角度想了想,便明白了陳元樂的擔憂。
陳元樂抿著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一提到宋雨晨,自己差點遺忘的疑惑又出現在腦海,宋雨晨當初不是被宋風墨悶死了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想到此處陳元樂也不再有所顧忌,直接向宋風墨問道:“小晨怎麽回事?當初我記得他好像……”後麵的話陳元樂沒有說出口,隻覺得心裏一陣壓抑。
宋風墨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或是不悅,隻是耐心的回答道,“我知道,當初你看到他斷氣了,隨後我又將他丟出去喂狗。”
回憶起當天的事情,記憶依然深刻,如同剛剛發生的一般。
宋風墨將毛巾放在小晨的口鼻之上,但他卻不敢太過用力,隻是還在昏昏沉沉的陳元樂誤以為宋風墨將他活活悶死。
到後來,小晨在宋風墨的懷中哭到疲倦之後安心的睡著,不再發出聲響宋風墨才將小晨遞給手下,將他放入搖籃之中,安然熟睡。
手下也按照命令,丟了一團肉給門外的狗,它吃起來津津有味,發出的聲響在那時淩亂的陳元樂心中就如同在吃孩子一般。
事後,自己也將小晨一直安心養在宋家,從未虧待過他,即使當時自己已經認定小晨是魏安涼的孩子,但他比較是無辜的,他沒有選擇自己父母的權利。
宋風墨於心不忍,所以一直沒有真的傷害過小晨,直到後來查清小晨的身世,自己才深深被愧疚感籠罩,也就是從那刻開始,自己發現已經愛上了陳元樂。
隻可惜,當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了……